第二十三章因原（上）
    我愣在原地，任他把自己的嘴揉搓紅腫，不由得癡了。我看到，煴他笑了，笑得天真無邪，笑的仿佛沒有絲毫對外界的防備。
    張嘴含住他修長的手指，不時伸出舌頭舔弄。嘴角漏出的津液潤濕了臉頰：“你不會不要我的，對不對？你不會再離開我了……”
    唐煴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我，就像高高在上的神：“崔哲言，我們是同類。”
    同類……是啊……同樣的支離破碎，同樣的不堪入目，同樣的千瘡百孔，同樣的膽小敏感，同樣的……嗜血。唯一不同的，我是名為吸血鬼的怪物，赤裸裸的不帶任何修飾。而他，卻是披了一層皮的人類。
    抽出手指，唐煴伏下身來。胸膛相貼，心跳契合著對方的節拍。即使，以後背傷口的破裂和浸染了床單的墨色血液作為代價，心裏依然存在著僥幸的喜悅。他趴在我耳邊低喃：“那天我沒有走。蘇伊芯找我，說要和我結婚。嗬嗬，結婚……多傻的念頭。”
    唐煴答應我的十天時間，然而那天……他走了。渾身一震：“你……答應了？”
    臉上莞爾滑過，唐煴咬了咬我的耳朵：“你認為呢？那傻女人居然和我說如果不答應，就不會有蘇家的繼承權，你知道麼，這是我的父母判定我是他們兒子的唯一標準。”
    “那你……”為什麼不答應？我可不可以大膽的認為，你是為了我……至少，有那麼一瞬間，你想到了我。
    丹鳳眼中滿是戾氣，猶如最凶猛的野獸一邊怒吼一邊哭泣：“我沒有答應她，她說她就要出國了，可不可以一起喝一杯。我說好。可我沒有想到，我回去的時候，你已經不在了。”抬起頭，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四目相對“為什麼你不在？”
    “我以為你走了……”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唐煴硬生生打斷：“可我以為你背叛了我！為什麼連你也可以不要我？你明明說你愛我的！”
    拿起連接在他手上和我頸圈上的鐵鏈，抵住我的喉嚨，沒有一絲空隙。唇角露出訕笑：“那天我們做過不是嗎，就算你是怪物，那樣走出去也太勉強了吧。說！那天和誰走了？是不是那個長著女人臉的家夥？你看上他了？還是覺得我滿足不了你？”
    女人臉……他知道高若！苦笑了一下，勒緊的鏈子卻讓我呼吸困難：“你……認識高若？”
    “原來叫高若。看來你們挺熟的啊！也算不上認識，以前在學校門口和HuntingBar見過罷了。這麼緊張做什麼？他是人類還是和你一樣？”
    和我一樣？不，我和阿若不同，即使我們都是吸血鬼。真正和我一樣的，隻有你唐煴。那種害怕被拋棄的恐懼感以及對專屬物的占有欲：“煴……別害怕，我不會離開你的。”我抬手撫摸著他蒼白的臉：“我愛你。”
    脖間的桎梏緩緩鬆懈下來，唐煴有些失神的看著我，像斷了線的木偶：“崔哲言，你要是死了就好了。你活著，就是對我最大的威脅。你看透了我，無論我怎麼裝飾自己。我虛偽的活著，表演給每個人看。可我擔心你終有一天會將我的麵具撕開，那樣的我根本無法生存。”
    我死死的摟住他，我懂得的，強悍之下的脆弱。即使不願，即使扭曲，我們仍虔誠之至的祈禱著，乞求著自己的身體和心靈一點點退化，無心無情，化成殘忍的怪物，最低等的求生欲支配著一切，食盡血肉，最好什麼都不剩下：“煴，我的命就在這裏，都是你的，所以不要再裝了。”
    我早已經看到了，華麗虛浮的偽裝之下，傷痕累累的你依然苦苦支撐著。這樣的你，從來都沒有說過愛我。因為你害怕。
    其實我也一樣，害怕著隨之而來的彷徨和傷害，狼狽的想要逃避。
    嘴唇相撞，唇齒相依，這一次，不為情欲。隻是單純的坦白和依靠。那封塵在心低的渴望我們都早已丟棄，活著，不需要那種懦弱的東西。
    唇瓣相離，我道出心中的困惑：“煴，為什麼蘇伊芯會遇到那些吸血鬼？”為什麼他們會用那女人威脅我？為什麼你沒被抓住？
    “HuntingBar。”眼神飄遠，像是在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