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少爺，這是您要的資料。”
    夏爾喝著紅茶，慢慢翻閱。
    夏爾的複仇已經結束，幾乎就要無所事事，他目前唯一的興趣就是與拉格的爭鬥。這個新興的貴族，似乎很有趣呢……
    他覺得這和之前一樣，執事幫助他完成目標。一切沒什麼不同。
    但是，執事如今卻會不在府邸過夜。
    夏爾也仍然沒有發現，因為夜裏他一般不會醒來。而那種下午有火燒雲或者雷雨交加的夜裏，塞巴斯蒂安是不會出去的，總是在第一時間感到驚醒的夏爾身邊，侍候他睡去。
    他隻知道，六月六日，塞巴斯蒂安消失了一天一夜。
    “格雷爾，你願不願意幫我照顧夏爾？”
    塞巴斯蒂安半躺在沙發上，手中端了一杯酒，臂中環了一個人。他的燕尾服已脫去，白色襯衣上方的兩顆扣子敞開，露出部分的胸膛，放縱瀟灑，魅惑人心。
    格雷爾震驚地抬頭看他，塞巴斯蒂安卻晃動著酒杯沒有低頭，不知道視線落在哪裏。
    格雷爾委屈地低頭，伸出雙手環抱住塞巴斯蒂安，輕輕蹭蹭。塞巴斯蒂安抬手將杯中液體慢慢飲盡。將空杯遞給格雷爾。格雷爾結過酒杯，怔怔地看著塞巴斯蒂安的臉。然後舉起酒杯，在塞巴斯蒂安喝酒的壁沿含進嘴裏，閉上眼輕輕舔舐。他記得，塞巴斯蒂安第一次主動帶他到酒館的時候……他俯下了身，卻隻是從格雷爾的唇間輕輕掠過，這是他對格雷爾最大的施舍，也是對夏爾最殘忍的忠誠……這個殘忍，是對他自己。
    但是這個惡魔就是吸引他。他強大，冷靜，淡漠，優雅，幽默，有惡趣味，但是既不像威廉那樣麵癱，也不像undertaker那樣詭異。他的行事從來不急不緩，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站在那裏，執事的位置，低垂的雙目，但是他邪魅揚起的嘴角令你你感覺到，世界在他的腳下。曾經自已一心要殺死他，他一直對自己的殺意和故意的誘惑不假以辭色，解決地遊刃有餘，但是他並不吝惜他的執事笑容，他的曖昧，魅惑，令人無法自拔。自己已無可救藥。惡魔征服了死神。
    “隻要你想，隻要我能。”
    “謝謝你，格雷爾。”
    “對不起，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在想別人的事。”塞巴斯蒂安輕輕閉上眼睛。這不符合他的原則。他也許被稱為多情，但是也是專一的惡魔。專一，每愛一個人都一心一意。原本，他以為自己永遠不會愛上人的。原來自己還是沒有愛上格雷爾嗎？
    撒旦還是很了解塞巴斯蒂安。格雷爾對塞巴斯蒂安的療傷起到了一定作用，而塞巴斯蒂安自己現在卻沒弄清自己對他的感覺。是不是會愛上？是愛還是玩弄？
    拉開窗簾，雪花紛紛揚揚。
    “少爺，下雪了。”
    “嗯。”
    “少爺，天冷了。”
    “嗯。”
    “少爺，已經十二月份了。”
    “嗯。”
    夏爾煩躁地抬頭，塞巴斯蒂安今天怎麼這麼囉嗦！
    塞巴斯蒂安也看到了夏爾的不耐。於是他嘲諷地收斂剛才看著雪花飛揚心中的複雜難明，簡短而不留餘地地說：
    “我會給少爺舉辦生日宴會，屆時伊麗莎白小姐會光臨，您可以一整天陪伴她。”頓了頓，他不再猶豫，接著說：
    “生日結束之時，我將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