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一:泰然處之 第八章 遊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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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紅玉與度蕭的母親因為悲哀過度而離開人世,我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問床邊的侍婢,“找到紅玉和度蕭了嗎?”
一個月,又是一個月,終是終了我的信念與希冀。
大嫂有了身孕的時候天已入了秋,楓葉正紅,度森緊皺的眉頭終於舒緩了幾分,我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日益地消瘦下來,碰巧來了個僧人說我與謝羅葉腹中的胎兒生生相克,唯有待胎兒胎兒出世之後才可以回鄉,於是,我便自動請離,向度森辭行,誰料他破口大罵開來,“已是待嫁的閨中女子豈有亂離家的說法!”
其實我明白,自度家老三,老四失蹤了之後,度森更加的重視我這個妹妹,無論是這幾個月來的良人夫婿的應見還是我的教育,他都上了心思。
可是,我是真的迷信,我本來就是因著鬼神的論述穿越到了這裏,我更怕因為我而讓度森的第一個孩子有什麼不測,已是入夜的時刻,我便收拾了行裝,無意間看見了大哥送我的那銀簪子,心頭一熱,將它攬到了懷裏,大哥……我們今生有緣再見了…便將銀簪子留在了桌上,吹滅了燭火。
待走出了度府,走到了路口,跟前突然立了一個人。
他是匆匆趕來的,隻著了單衣,頭發隨意用簪子別著,目光再黑夜裏向我刺了過來。
我埋下腦袋正要掉頭回家,度森在身後輕歎一聲,“紅夫——記得……早些回家——”
一回頭,便看見月光度森青發飛揚,月光灑在肩頭,若隱若現那如仙人一般美輪美奐的臉,我死咬下下唇,沉聲應道,“諾!”
度森一直站在那個路口,就那樣望著他的妹妹,越走越遠…。那時的他可又想到正是他的這個妹妹成了亂世中又一個叱吒風雲的頂端人物?每當我回想這一幕,總是情不自禁地落下淚來。
雇了輛馬車,我不知道該去哪兒,也不知道能去哪兒,也沒有了我的容身之所,還能去哪兒?
出了自己的地盤便是南陽的地盤,車夫說近來流寇難民極多,長安宮變總是有許多無辜慘死,而南邊也是農民起義接連不斷,更有甚者,幾個農民領了幾百山賊占山為王,於是其他的農民紛紛響應,也開始建立自己的國家,此時的大盛王朝贏來了千年來的又一大分裂。
人們都從長安往外逃,我偏往洛陽長安趕。
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總有一股信念,一定要去長安,一定要去長安的信念。
一路上,我能救濟幾個便救幾個,也會傳信飛鴿回度家卻也不曾自己所遇的困苦。
我一直相信人性向善,直到被幾個餓紅了眼的難民擄住,殺了我的馬,捆了車夫和我,待他們吃飽喝足,虎視眈眈地看向了我,就像很久也沒嚐過腥的貓一樣,死死的盯住了我。
我心髒一陣狂跳,他們…。。要幹什麼?
“弟兄們!上天帶我們不薄啊!”一個臉黑黝的壯漢解了褲腰帶向我撲了我大吼一句,“你們這些囂小之輩隻甘心做這些喪盡天良破事!”
壯漢狠狠唾了我一口,“小賤蹄子,嘴巴倒是厲害,你是喜歡在上邊還是在下邊啊?!”
我大驚,胡亂的糾著自己的衣衫,一步一步往後退,“你…。你們這個年紀想來也是有妻室姐妹的…難道此刻你希望她們也是這番遭遇嗎…!!”
壯漢一怔,目光泛紅竟然有幾分掙紮,“老子幾輩子沒嚐過女人,管你勞什子的廢話!”我卻抓住了他的破綻,他說著便過來撕開我的衣服粗重的厚唇向我壓了過來,我一巴掌甩過去,“男人本來就該建國立業成就一番霸業,如今國主顛覆,能者居高,各個都爭著謀天下,你空有一番蠻力,難道心甘淪落至此然後讓人人厭惡惡心嗎?!”
壯漢一愣,突然後退一步將周圍的幾個嘍囉攔住,“姑娘嘴巴真真的厲害,倒是說到了我的痛楚,我叫段忠!字本良!”
我心中狠狠的抽了一把,一顆心總算是稍稍的放下了,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壯士言重!”
段忠皺著眉頭,狠狠的拍了一下大腿“方才倒是真真的急紅了眼,還望姑娘這個明眼人莫生怪。”
我搖了搖頭,段忠卻又是一下子立起,嚇得我一下子跌坐倒地,他衝上來按著我的肩膀,虎目含淚,“姑娘!我等盡是被那該死的軒轅氏逼出城的!那群狗娘養的賤人罷了江山,罷了就罷了,我們這些老實巴交的農民不就是想著糊口飯吃,卻是定要殺盡了段氏!滅了段姓啊!!!我們也被餓昏了!!還好有姑娘這個明眼人說如此一番話!”
我呼了口氣,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把劍橫在了段忠的脖子上,隻見來人穿著一身黑色,帶著敞篷,“放開這個姑娘。“
我傻了,這是英雄救美?想來這個俠士誤會了一位段忠要欺侮我。正要開口解釋,卻聽有人再喊,“這廝不是那霍走狗的一條狗嗎!”
俠士掃眼過去,霎時所有人都激動了起來,要衝過來打他,他目光微微一閃,拉起我跳上馬,夾緊馬腹,手穿過我的腋下緊握韁繩,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