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三章 一場沒有輸贏的賭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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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將天極月壓倒在床上,天極月俏麗的容顏上透著一絲羞澀,她一雙手輕輕搭在波斯肩頭,微微合眸仰起頭。對她而言,有資格為聖靈族首領延續血脈是至高的榮耀,她緊張又不安地等待神聖一刻的到來。
波斯雙手支在床邊,靜靜凝視著天極月,眼前卻不斷浮現費焉寧哭泣的臉孔……他俯下頭靠在天極月唇邊,又在一厘米的距離停滯。天極月能感到他溫熱的氣息在自己唇邊縈繞,但遲遲沒有進行下一步的欲望,她嘴角一僵睜開雙眸……波斯不帶溫度的雙眼有些空洞,似乎思緒已出竅而去,她順了順波斯的發絲:“哥,忘了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我才是你一生的伴侶。”話音剛落,天極月探起身主動吻上波斯的嘴唇,而波斯卻下意識推開她,甚至動作快得來不及去顧慮天極月的情緒,波斯即刻跳下床穿好襯衫:“算了,我沒法對親妹妹做這種事。”
天極月見波斯走向門口,再也按耐不住心頭怒火:“我就不懂那女人有什麼地方可值得你迷戀的?!你是聖靈族的首領,而那女人不過是個平凡的!……”
“對,她就是平凡,平凡到扔在人群裏都找不出的那種女人,可她對我而言就是特別的。所以不要再說費焉寧一無是處。”波斯不想再聽到任何一句詆毀費焉寧的言辭,他視如珍寶的女人,憑什麼被其他人指指點點,即便是親妹妹也不行。
天極月一躍身跳到波斯麵前,犀利的眸光泛出嫉妒與不滿:“難道你還打算回去找她?如果她得知昨天的事是哥做的,你覺得費焉寧會原諒你嗎?”
如果不是為了費焉寧,他根本不會在十分鍾之內停止攻擊,這一切都是潛意識的驅使,他控製不了對她的思念,一刻都停不下,閉起眼想到費焉寧,睜開眼全是費焉寧,費焉寧的身影快要把他弄瘋了。作為聖靈族首領他有拯救全族的使命,作為愛著人類的聖靈族族人,他又不願讓心愛的女人心灰意冷,此刻,誰比他活得更兩難?
“對不起天極月,我放不下費焉寧,試著遺忘幾百次,可還是根深蒂固紮在心裏。”波斯緩了緩情緒:“發生關係很容易,但對你不公平。”
“她知道哥這麼在乎她嗎?她不過是利用哥的異能為自己在生物界獨樹一幟!人類都是貪婪自私的,哥為什麼還執迷不悟呢?!”
波斯對這些傷人的字眼早已麻木,他比誰都了解四年來所受的折磨,可他從沒想過離開費焉寧,你情我願而已……“我如果在乎這一點,早就離開她了。”
“聖靈族的首領怎麼可以迷戀一個人類?”
波斯自嘲道:“為什麼不可以,而且還是一廂情願。”
天極月落下難過的淚水,她承認自己不懂愛,也不清楚相愛是什麼滋味,但哥的拒絕卻讓她心很痛:“那個女人如果死了呢?……”
“我陪她。”波斯從沒改變過初衷,即便他不能回到費焉寧身邊,也會時時刻刻關注她,她的存在是自己唯一支撐下去的動力。
天極月不屑一笑,笑得很苦澀:“費焉寧,也許現在已成了一具屍體,你要去陪她嗎?”
波斯眸中一驚,一把抓起天極月脖領撞在牆邊,冷冽的目光驟然凝結成冰:“我當初警告過你,無論你是誰,隻要費焉寧出事就要你陪葬!”
天極月的脊背生硬地撞在牆壁上,一口鮮血漾出喉嚨,波斯出手格外重,如果她是人類早就被這一下撞死了,她撩起難以置信的目光:“……你居然為了那個女人傷害親妹妹?”天極月怒火衝天,倏然推開波斯,她捂住胸口,大口呼吸緩解刺疼的痛感,而後躍身跳上回廊間的高大窗沿。她原本溫柔的神情瞬間被仇恨所取代……天極月佇立窗沿之上,俯視波斯怒指而去:“好!既然如此,那我非殺了那女人不可,哥等著給她收屍吧!”話語未落,天極月已推開窗沿越出城堡,一刹那如流星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波斯一記重拳打在窗沿上,緊接著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一部手機,猶豫片刻撥通費焉寧的手機號碼,可電話裏傳來“對不起,你呼叫的用戶已關機”的訊息。
他即刻跑上天台,命飛行員駕駛直升機向中國方向飛去,必須趕在天極月出現之前救下費焉寧,否則那個滅絕聖靈族族人的凶手,一定是他。
……
而同一時間,費焉寧和路克正座在前往阿富汗的私人飛機上。她心底是按耐不住的喜悅。費爸已阻止不了女兒的行動,也再三叮囑女兒此行凶多吉少,但費焉寧一點都不害怕,因為所有那些傷害她的命令都不是波斯下達的,即便是,她也要親耳聽到,否則永遠無法對波斯死心。
費焉寧笑眯眯地摸了摸小腹……寶寶,咱們馬上要見到爸爸嘍?媽媽好開心。
路克聽她自言自語嘮嘮叨叨一小時了,不由好奇問道:“你對著肚子講話,孩子能聽到?”
“可以啊,這是胎教,我說的話寶寶都能聽到,嘻嘻。”費焉寧認真的表情好似在講述一件真理,她的目光很久沒有現在這般明亮清澈了。
路克抽了抽嘴角:“那請你小點聲,我要睡會兒。”
“那個,請問一下聖靈族族人懷胎幾月生子?”費焉寧一直在糾結這個問題,她的孕期檢驗報告顯示的是四個月大,可肚子卻沒太明顯隆起。
這個問題可難到路克了,主要是他從來沒關注過這方麵的事宜:“不是十個月嗎?”
費焉寧抓了抓頭發:“不是吧,檢查結果說我懷孕四個月了,可我和波斯,其實那個,剛滿46天。”
“哦?那是怎麼回事呢?”
“……”路克顯然比她還疑惑。
孕婦坐飛機是件很痛苦了事,但她一想到快見到波斯哪都不覺得難受了,她才不會給自己泄氣,波斯說過愛她,不止一次說愛她,她現在可以確定是出自真心的,也必須相信。
五小時後
費焉寧已抵達聖靈族古堡外圍,古堡周圍彌漫著陰霾的氣息,她站在大門口等待路克的消息,一些古堡中的看守對費焉寧的到來顯出十分不友善的態度。他們半黑半褐的瞳孔張揚犀利,健碩的肌肉線條分明。費焉寧也不敢抬頭,這些人看起來挺凶殘。
“費焉寧?”一道充滿敵意的聲音從費焉寧身後傳來。
費焉寧縮了縮肩膀,不回頭也知道問話的人是天極月。她謹慎緩慢地轉過身,天極月已然褪去一副學校中乖乖女的清純形象,此刻妖豔的妝容不失妖嬈與性感。
天極月先是冷笑一聲,這女人果真非同凡響,居然在短短幾日內說服路克帶她來這裏,天極月確實低估了費焉寧的魅力。
“跟我進來吧。”天極月徑直走向城堡大門,看來有些事必須當麵說清楚,她剛才一怒之下離開城堡隻是去山林走走冷靜一下,不敢真惹怒哥,隻因哥在憤怒時的模樣很可怕,第一次見他情緒完全失控,釋放出的氣息震懾了她的每一寸肌膚。哥威脅的話語依舊縈繞在耳邊,她初次懼怕了,也了解到哥一直處於極度隱忍的狀態,他壓抑著心底的情緒,掩飾得非常好,令她誤以為費焉寧對哥是可有可無的女人,但事實又證明,全是假象。
費焉寧以為馬上會見到波斯,一股迫切又興奮的情緒即刻湧上心頭,迫不及待見到思念的男人,心跳得很快,腳步卻在忐忑不安中變得緩慢。
她環視古色古香的城堡,好似回到上一世紀,古樸又悠遠的凝重感,母親的日記中沒有提到過這座城堡,也許唯一沒去過的地方,就是這裏吧?
一名仆人走上前,仆人在天極月耳邊竊竊私語了幾句。天極月不由一驚,哥已經離開古堡飛往中國領地,就因為她一句殺死費焉寧的氣話,冷靜沉穩的首領……居然就這樣走了?或者理解為,哥隻是為自己找個借口跑回去見這女人,真令人難以接受。
路克也得知首領離開的消息,但具體去了哪裏不得而知。
路克在樓梯間與天極月相遇,麵對天極月質疑的冷漠目光,他原本高傲不羈的眸中帶出歉意,轉瞬間黯然失色,他單膝跪地行禮:“月主,是屬下辦事不利。”
費焉寧從沒見過路克俯首稱臣的卑微姿態,她偷偷看了眼天極月冷傲的背影,小有震撼地眨眨眼,一物降一物,無論是人還是聖靈族,都存在令強者甘願低頭的駕馭者。
天極月並沒表現出任何情緒,她不願多看路克一眼,走上階梯掠過路克身旁:“人都帶回來了,還說什麼,回房休息吧。”
路克望了費焉寧一眼,給了她一記堅定的鼓舞。費焉寧點頭淺笑,她現在滿腦子想的是,波斯在哪裏,他為什麼還不出現?
…………
費焉寧在一間屋中坐了許久,天極月也不說話,她感覺氣氛有些詭異,沒話找話道:“那些瞳孔半褐半黑的……是人類還是?”
天極月斜唇一哼,一針見血道:“你想說很難看的一群人是嗎?那些就是聖靈族與人類所生的後代,更不幸的是,你肚子裏的孩子出生後也是如此。”她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不要幻想你腹中的孩子很特別,隻有純粹的聖靈族後裔才能擁有瞬息萬變的清澈眸瞳。”
“……”費焉寧不自覺地捂住小腹,她確實被這句話嚇到了,但故作鎮定地幹咳一聲:“無論孩子是什麼樣,我一樣會愛、會疼。”
天極月笑得邪魅又詭異:“可我卻認為這是對首領的一種恥辱,你不認為嗎?”
費焉寧原本大好的心情已被打落低穀,看來天極月根本不打算讓她見到波斯,隻是把她關在一個地方恣意羞辱一番,她沉了沉氣:“請問波斯在哪?”
“知道你要出現,所以……”天極月揚起一抹嘲笑:“就離開了。”
“什麼?!他去哪了?”費焉寧猛然站起身,她不願相信天極月的話,可波斯從始至終沒出現,波斯如果想見她大可回中國找自己,這點她在心裏偷偷想了一下,但願不是真相。
天極月緩緩起身瞄了眼窗外:“也許在森林中散步吧,也許等你離開了哥才會回來……”話音未落,費焉寧已走出房門向城堡外找去,她迫切想見到波斯,眸中閃過一絲慍怒,即便脾氣再好也會生氣,她顧不得夜晚的淒冷,問他為什麼躲在自己,這可惡的家夥。
……天極月依在窗沿邊冷冷一笑,去吧,夜晚是野獸出沒頻。繁的時段,快點去送死吧,一旦費焉寧被野獸咬死,那責任就不在她了。
路克聽到走廊間的跑動聲,開門看了看,費焉寧這匆匆忙忙地要去哪?他剛要追上前詢問,天極月便擋住路克身前:“關門睡覺,這是我的命令。”
“可費焉寧沒有夜行視力,她要去哪?”
天極月見路克神色中透露出幾分擔憂,她一手擋在門邊:“這座城堡裏,隻有你和我屬於聖靈族族人,用你真實的想法告訴我,我是不是一點魅力都沒有?”
路克注視這張絕美的容顏,心緒一下子全放回天極月身上,他情不自禁坦白開了口:“不,您很美,美得令屬下神魂顛倒。”
天極月卻不動容,她垂下落寞的眸:“哥卻不喜歡我,我能察覺得到……”
路克凝視天極月久久,他怎舍得讓心愛之人萬般委屈,膽怯又緊張地抬起手指撫在天極月的臉頰上,天極月一怔,似乎從他眼中看出不一樣的情緒,她剛欲躲閃,路克一把將她拉近屋中抵在牆邊……天極月依舊冷漠地注視他,因為她確信路克不敢對自己做什麼。
而路克呢,果真如她所料那般,欲言又止地鬆了手,他高攀不起至高無上的天極家族成員:“……月主,屬下隻是主觀的說一句,不是月主不夠美,但感情這種事強求不來。”
“我沒有勉強哥愛我!你們都不懂,我有我的職責!”天極月的情緒有些激動,所有人都不理解她,她如果不是為了聖靈族日漸強大何必苦苦相逼?
“沒有感情的情況下,你確定自己心甘情願為首領生兒育女嗎?那有意義嗎?”
“……”天極月呆滯了一瞬,居然無法將答案脫口而出。她從沒考慮過的問題突然如一把鋼刀插入心房,攪拌得心裏很委屈。是的,她活得並不快樂,仇恨與責任壓在肩頭,她一直認為那就是她的命,存活的使命,她有錯嗎?
…………
當所有人都牽絆在自己的苦悶中時,費焉寧已隻身闖入森林,她比誰都了解森林中的危險,也承認自己不夠理智,但那股按耐不住的衝動,趨勢她望眼欲穿的,一步一步走出。
費焉寧清楚一點,她是在拿性命下了賭注,而這場賭注注定沒有輸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