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四章 思念。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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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為山巒籠罩一襲寒冷,漆黑無垠的覆蓋下呈現出連綿起伏的孤獨山影,人類置身其中何其渺小,卻又與孤寂的山脈產生心有靈犀地共鳴。
    費焉寧手勢火把坐在山石上,這裏是波斯出生的地方,隻有置身其中才能感受到那份大自然所賦予的淒冷與孤單。四周沒有山花爛熳的美景,隻有密密麻麻的冰冷森林。聖靈族把最美麗的地方留給了人類,卻把自己關在一隻暗無天日的冰窟裏,不可否認,聖靈族祖先是偉大仁慈的,卻又白白犧牲在人類肆意掠奪的鐵蹄之下。
    波斯轉瞬之間成了全人類的公敵,她難以想象,但必須接受這事實,如果她早些為波斯做了DNA化驗,化驗結果數據必定異於人類,也許他的真實身份幾年之前就曝光了。隻是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波斯不屬於人類。這種感覺很奇妙,她真的和超人談了一場戀愛,也不對,準確的說,剛剛決定談戀愛就失去了波斯,他不和自己聯係,證明他選擇了離開,想到這點她的心就打成結,可她還不想放手,根本不在乎他是誰,舍不得就這樣結束。
    她沒權利阻止波斯必須放過誰,更沒把握說服波斯和自己離開,隻是想見見他,告訴波斯,她是愛他的,一直沒機會說出真心話,想念他溫暖的懷抱,僅此而已。
    不過,隻要波斯親口說出讓她走,她便義無反顧的離開,絕不再糾纏。
    一陣冷風吹過,火把在風中劇烈搖曳,費焉寧裹了裹外衣,野獸的吼叫聲隱隱穿入耳膜,她攏起手哈了哈熱氣,或許她跑出城堡隻是不願待在那排斥人類的地方,雙手合十抵在唇邊,吐出一股股暖流,隨後蓋在小腹上……天極月嚇唬她,說孩子生出來很難看,怎麼會呢,波斯這麼帥,一定不會,即便真的很醜陋,那也是她摯愛的寶貝。
    她剛想到這,肚子卻傳來一陣輕微的陣痛,她彎下身體護住小腹……寶寶,媽媽在找爸爸,前方野獸出沒危機四伏,你乖乖的不要害怕,媽媽會保護你。
    腹中的孩子似乎聽到了母親溫柔的話語,不再躁動不安。費焉寧又誇了寶寶幾句便繼續前行,她無法用言語去形容懷孕的感覺,是使命感又是責任感,沁滿幸福的感覺,她終於有了知心朋友,不再感到孤獨,無論處於什麼心情都可以和寶寶交談,而腹中的寶寶永遠不會嫌她囉嗦,情願或不情願的靜靜聆聽。
    阿富汗境內出沒最多的動物就是獅和豹,阿富汗母語是波斯語,僅存不多的波斯豹就是出於此地,也可以說是波斯豹的故鄉,她如果有緣見到一隻,也算幸運了。
    費焉寧借助月光與火把的光亮走在荊棘密布的森林中,暫時沒有聽到野獸的嘶吼聲。她的母親曾經也在這塊神秘古老的土地上踩踏過,不如敞開心扉,隨著母親溫柔的足跡,等待奇跡的發生。
    費焉寧走了一會都沒有遇到任何大型野獸,隻有幾隻野狗在林間穿梭,真值得慶幸。孕婦很容易感到疲倦,她走走停停環視四周,目光中居然掠過一道毛發呈金、白、黑色交彙的優雅曲線,她興奮地睜大眼:“難道是波斯豹?!……”
    波斯豹呲了下牙齒,她以為波斯豹要攻擊自己,即刻高舉火把防止波斯豹靠近,可波斯豹並沒呈現前驅捕食的動作,隨後匍匐在費焉寧十米外的地方,伸出大舌頭舔著爪尖,好似隻是吃飽了想休息一會兒。
    費焉寧不敢輕舉妄動,她輕輕蹲下身,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那隻成年波斯豹。豹身柔軟的皮毛在月光下格外耀眼,甚至泛起錯覺上的白光,豹身上印有大小不一卻規則排序的黑色花斑,完美且體態優雅的一隻波斯豹,費焉寧有幸見到野生波斯豹興奮地有些忘乎所以。
    她細致入微的觀察了一會兒,目光炯炯心情異常激動。可忽然為自己汗一個,隻顧著欣賞豹子差點忘了自己是為什麼事而來的。
    “啊啊啊……北山羊!”費焉寧驚見幾隻棕黃色的北山羊穿越森林,再次雀躍起來,北山羊屬於一級保護動物。棲息於海拔3500-6000米的高原裸岩和山腰碎石嶙峋的地帶,冬天也不遷移到很低的地方,所以堪稱為棲居位置最高的哺乳動物之一。
    她嘴角收緊,低頭自我反省,這樣不好,她是來找波斯的。
    費焉寧幹咳一聲繼續前行,但她聽到周遭發出沙沙的樹葉聲,她警惕又緩慢地環視四周,瞳孔在驚訝中逐漸發大。她居然發現四周不但有波斯豹出沒,還有亞洲獅與狐狸尾隨而至,她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這幾種肉食性動物,本不該和平共處地走在一起……她粗略數一下,至少有十幾隻肉捕獵型猛獸潛伏四麵八方,難道是動物們餓得聯手捕食自己了?
    她才不會莽撞到衝出重圍,高舉火把,屏住呼吸依靠樹幹坐下,各種食肉性猛獸見她坐下,原地趴伏,脖頸直挺端正,一雙雙冰冷的獸眸緊盯在費焉寧身上……
    費焉寧此刻寸步難行,但猛獸們似乎沒有攻擊她的意圖,那她隻有等待獸群自行退散。她護著小腹,為了給自己壯膽,垂下眸喃喃自語道:“寶寶,明天就是媽媽23歲的生日,如果你安全降生就是送了媽媽一份生日大禮,願意把自己當禮物送給媽媽嗎?嘻嘻……”
    小腹傳來輕微的蠕動,好似在回應,又好似是費焉寧吵到寶寶休息了,費焉寧自娛自樂地笑了笑,她從沒想到自己23歲的生日會在森林中獨自度過,雖然沒有生日蛋糕,沒有生日快樂歌,但卻有孩子陪著她,心頭不由湧起一陣莫名的溫暖。
    忽然間,一陣困意席卷而來,費焉寧警告自己不能睡,因為野獸正在對他們母子躍躍欲試,可卻困得抬不開眼皮,她打起精神支撐了一個小時,此刻天色已蒙蒙亮,她不經意間打了個哈欠,剛一閉眼便進入了睡眠狀態。
    …………
    中國境內
    波斯一路撥打費焉寧的電話,關機關機!該死的關機!
    他先跑回麗舍公寓尋找費焉寧,可據物業管理員講述,費焉寧已十幾天沒回公寓居住了,他又跑到T大尋找,但研究室的學生也說十幾天沒見費焉寧來上課了。
    “波斯?你怎麼在這裏?”陳教授見一道矯健的身影在校園操場上穿梭,定睛一看居然是波斯,他給老費打了電話,老費隻說費焉寧身體不適要休息一段日子,陳教授還以為波斯與費焉寧都回別墅了呢。
    “費焉寧在哪裏?!”波斯一躍身跳到陳教授身前,完全忘了這流線型的大跳躍會引來無數人震撼的目光。
    陳教授見狀眸中大驚,倉皇地將波斯拉到樹後躲避,陳教授推了推眼鏡框:“小寧?你們不是回北段別墅了嗎?怎麼回事……”
    “地址!快告訴地址!”波斯沒空跟他解釋,急切的話語充滿不安。
    陳教授從沒見過波斯這麼不冷靜,驚慌失措的都不像他了,陳教授並沒多問,抽出一張名片邊寫別墅的地址邊詢問道:“現在多數街道已被武警部隊封鎖,肯定沒有出租車可坐,要我送你去嗎?”
    “不,我跑的比車快。”波斯接過地址刻不容緩向學校大門跑去,他如閃電般的影子劃過陳教授身旁,陳教授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呢,波斯又突然出現在他眼前,真誠道:“謝謝。”
    陳教授怔了怔,隨後心領神會淺聲一笑,他拍了拍波斯的肩膀:“在這世上,沒有一個人可以比小寧更在意你,好好珍惜她。”
    波斯眸中黯然,輕聲回應:“謝了。”語畢,他如一陣風般奔出校園,驚人的速度超越了馬路上飛奔的轎車,引得駕駛室裏的司機驚愕不已急踩刹車躲閃。隻見波斯所經過之處,無不造成車輛追尾事件此起彼伏連續發生。大混亂的大馬路上車輛七扭八歪,但沒人看得清是什麼人在車頂與建築物間風馳電掣急速穿行,隻知道一道黑影轉瞬即逝,是人?不可能,大概是外星來客。自從動物大暴動之後,人們開始懷疑外星人要攻占地球了,就連恪守嚴謹的新聞聯播廣播員也會忍不住這般揣測。
    半小時後,波斯已抵達城市北段的別墅區。但隻見到了費爸,費爸看見波斯出現,先是極為憤怒的破口大罵半小時。波斯一句話都不說,隻是默默站立,因為費爸生氣的原因是為費焉寧抱不平,還有那個所謂波斯派出的殺手,他不想解釋,隻要費焉寧與孩子平安無事就是他最大的安慰,更沒什麼可辯駁的。
    費爸氣得血壓飆升,頭暈目眩地坐在沙發上,說完女兒的委屈,再說全球動蕩局勢,他從不怕波斯,隻是對這小子寒心,而波斯與費焉寧在他眼裏一直就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他情緒異常激動,或許這幾日看著女兒越來越憔悴有火無處撒,索性統統說出來一了百了:“聖靈族就了不起了嗎?!能操控動物就囂張了啊?!你們有這麼委屈嗎?那些無辜的孩子和老人也要遭受這次災難,我怎麼看不出你們哪裏善良了?!你給我說清楚還要殺多少人才肯罷手!——”
    “……”波斯睨了一下掛鍾,48分鍾了,波斯卻一聲不吭,他尊重費爸,或許從心底早已把費爸當做親人,費爸精力這麼旺盛,還要罵他罵到什麼時候才能開口說明來意?
    費爸氣得心口疼,他壓住心髒,掌心拍得茶幾啪啪作響:“我費振國的女兒還愁嫁嗎?這是你的福氣!可你呢,一走就是十幾天渺無音訊,你對得起寧寧嗎?!她的眼淚都快淹沒整座城市了,你要是不愛她趁著說清楚,俞鴻飛那小子不錯,還死心塌地等著寧寧呢!”費爸見他玩沉默更是火大,他舉起茶幾上的茶杯向波斯扔去,以為波斯會躲,但波斯依舊一動不動佇立原地,任由額頭上的鮮血恣意流淌。而這一幕卻弄得費爸自亂陣腳,他從紙巾盒裏抽出一把紙巾按住波斯額頭上的傷口,費爸重重歎口氣,他對波斯真是沒轍了,眼中充滿矛盾與心疼:“你倒是說話啊!非要氣死我這老頭子才甘心嗎?……”
    波斯早就想說話了,可那個不讓他閉嘴的人就是費爸:“我隻想知道費焉寧在哪。”
    費振國這會才想起正事,指著波斯又是一陣無奈:“她去阿富汗找你了啊,你這臭小子怎麼又到這來了?!還不快去把老婆追回來!”
    老婆?……波斯緩慢地抬起眼皮:“您,願意將費焉寧嫁給我?她不恨我了嗎?”
    費振國見他一臉迷茫,差點氣背過去:“你小子真傻還是故意的啊?寧寧就看上你了,我女兒明確表態,除了你誰都不嫁,你別告訴我,根本不知道寧寧隻喜歡你這混小子。”
    波斯怔了很久很久……費焉寧非他不嫁?他怎麼不知道費焉寧也愛自己這麼深了?……他真是遲鈍的可以,一直認為自己對費焉寧而言是個大麻煩,更是個可有可無的人,費焉寧即便暫時不適應他的離去也不會傷心太久,這消息也太……他忽然揚唇一笑:“我是真傻,嗬。”
    “……”費振國麵對波斯一副天真的笑顏簡直哭笑不得,他故作不耐煩地揚手轟趕:“快去快去,把我的寶貝女兒找回來,少一根汗毛……”
    “少一根汗毛,我以死謝罪。”波斯鄭重其事接下文。
    費振國頓時嗆咳數聲:“不用玩的這麼絕吧?!唉,快去吧臭小子……”
    波斯應了聲急速向門外走去,臨走前,費爸將那本妻子的日記丟給波斯:“波斯,信緣分嗎?”
    “不信。”
    “為什麼不信?”
    “愛要爭取,緣分需要自己創造。”
    費振國愣了愣,翹起大拇指,愁雲瞬間煙消雲散:“說的好,我確實沒看錯你。”
    波斯已沒有時間聊天,拿起那本日記匆匆離去,而笑容僵在嘴角,心情也逐漸沉重,安全帶回費焉寧,帶回他獨愛一生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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