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闖進戚櫻的書房，他正坐在書桌前批閱奏章，我衝過去把那滿桌折子都掃開，朝他怒吼：“把派去銷金窟的人都收回來！”
    他在手裏的奏折上蓋好侯印，抬起頭來，安靜地看著我。
    他的臉上有隱隱的怒氣，然而我並不畏懼。
    “我好像沒有說過，你可以進我的書房。”他擺出皇子威儀來，果然嚇人。可惜我氣得渾身發抖，顧不得害怕。
    他又說：“司鳳，求人應該是什麼樣子，我沒有教過你嗎？”
    我恨不能要抱著他的腿哀求，又想要狠狠扇他幾耳光，然而最後還是緊緊握著拳頭，走到他麵前，跪了下去。
    “戚櫻，我求你。”
    隔得那麼近，我可以清晰地聽見他倒抽了一口冷氣，他略帶著點震驚地說：“司鳳，以前我被安太君綁起來的時候，你沒有下跪。”
    是的，戚櫻，那時我沒有下跪。
    那是因為你不喜歡，那時的我是你捧在手心裏的安司鳳，你看不得我下跪，看不得我受人折辱，看不得我受一點委屈，那時的你已經遍體鱗傷，我怎麼能再讓你難受。
    要跪，也要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跪，跪在我齊安王府的祠堂裏，跪在刻著蟒紋的石磚上，跪得膝蓋幾乎作廢，倒在地上一口一口咳出血來。
    然而這些，我都不能說。
    他戚七皇子，不想聽這個。
    我馴服地垂下眼睛，看著他繡著龍紋的鞋子：“是的。”
    “那現在你求我什麼？”他低下頭來，用手指抬起我下巴，玄黑瞳孔美好如昔。
    我仰著頭答：“求你放過文謙。”
    他表情變幻，像是憤怒到了極點，冷笑著站了起來：“安司鳳，我該教過你，求人也要有資本的吧。”
    我知道，我清楚，我明白。
    我輕車熟路地站起來，輕車熟路地脫掉全身衣服，輕車熟路地赤裸著跪在他麵前，低下頭去：“戚櫻，我求你放過文謙。”
    書房裏像是瞬間安靜了下來，一片壓抑的死寂，隻聽見戚櫻清晰的呼吸聲，像是在竭力克製著自己。
    他說：“做得好，很好，很好…”
    他一連說了三個很好，終於站起來，一把抓過我手臂，把我壓在硬楠木的書桌上，腰上被磕了一下，疼得我一陣眩暈。
    我從來不知道，他瞬間爆發出的力量如此嚇人，那是純粹地帶著侵略意味的壓製，不帶一點情緒。
    有風從窗的縫隙裏灌進來，我渾身都在控製不住地顫抖，還得裝成不害怕的樣子。
    他的手，克製著力度握住我肩膀，順著我身體最中間的一根線，漸漸往下遊走，我雙手扣住桌邊，在他身下顫抖。
    他說：“司鳳，你在發抖。”
    他又說：“司鳳，你這樣子，真像個男倌。”
    他沒有說的，把我變成一個男倌的人是誰。
    赤身裸體太久，我血液都快要被凍住，還在敬業地堅持著男倌的姿勢，戚櫻卻不看我，抓起散落地上的衣服扔回我身上，徑直朝外走。
    他最後扔下話說：“司鳳，就是你張開大腿，也得我願意上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