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變奏二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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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六號,陳日東還是鼓起了勇氣向程偉教授請了兩天的假去上海,當然,程教授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八月七號,早上七點三十分。
白蘭枕邊的手機震了起來,熟悉的“歌德堡變奏”又響起來了。
“喂,日東啊,是不是又要去醫院實習了啊?”白蘭沒睡醒,還在迷糊中。
“寶寶啊,生日快樂啊!對不起啊,程教授沒有準我的假,所以去不了上海了,但是,放心,寶寶,我會讓快遞送禮物過去的,你要記得在門口候著哦。”
“嗬嗬,傻瓜,告訴你不要麻煩準備禮物的啊,謝謝你,日東!
“乖了,寶寶,再睡一會吧,我要去醫院了哦,寶寶,生日快樂!再見!嗬嗬。”日東笑得神秘之極,隻是白蘭聽不出其中的深意。
“恩,日東再見!”接到日東的電話祝賀,白蘭已經覺得無比滿足了,帶著那一份幸福感繼續她的回籠覺。
“阿姨你好,這裏是白蘭的家嗎?”
“是啊,你是?”
“你好,阿姨,我叫陳日東,是白蘭的同學,她在嗎?”
“哦,陳同學啊?她在,你等等,我去叫她!她昨晚睡得比較晚,不知道起了沒有?”
樓上的白蘭還在夢遊四海,卻突然聽見樓下母親和陳日東的對話,想來這樣的情形也隻有在夢中才會出現,白蘭睜了睜迷蒙的眼睛,側了個身,準備繼續把這個美夢做下去。
白蘭的夢還沒開始,卻傳來了幾聲敲門聲,母親應聲而入,看到白蘭還在賴床,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臭姑娘,你還好意思睡覺!你男朋友都找上門來了,你還睡得著啊?!”
“誰呀,什麼男朋友找上門來了?”白蘭還在迷糊著,突然他覺得剛才的對話不像是在做夢,整個人“咚”地坐了起來,“啊,你是說陳日東來了?!”
“嗬嗬,他好像是說自己叫陳日東的。”
“啊,怎麼可能,剛剛他還給我打過電話呢?他說他要實習請不出假的啊,怎麼可能?”白蘭還是不怎麼相信陳日東的到來是真的。
“小姑娘,愛信不信,要不然,我去跟他說你不準備見他,讓他回去吧?”白媽媽假裝要去打發陳日東,白蘭也終於相信了日東的到來,“好了,蘭蘭,快起來吧,別讓人家等急了。”
“恩,媽,你去幫我先招待一下吧,我馬上下去。拜托,拜托!”白蘭微笑著,合十雙手讓老媽好生招待日東。
白媽媽對著自己的寶貝女兒笑笑,搖了搖頭,自是下樓先幫白蘭招待陳日東去了。
其實,陳日東在這個家庭裏,早就不是一個陌生的名字了,《明印象》上的大片在這個家裏也已被仔細品評鑒定過了。在兩人剛剛確定關係的時候,白蘭也已經把這件事跟父母坦白過。
白蘭的父母都是搞藝術的,從小到大的教育都是開明而自由的,隻要不是原則性的問題,父母都不會發表他們太多的意見。關於陳日東的優秀,白蘭的父母早已耳熟能詳,隻是鑒於僅僅是從女兒口中得知的關係,對於真實性還保留了自己少許的懷疑。所以,陳日東剛剛出現在白家門口做自我介紹時,白媽媽已經知道了陳日東的身份。
白蘭急匆匆地漱洗完畢,換了套白色的棉質長裙,梳理了一下頭發,簡單地補了點淡妝就下樓去見日夜想念好久不見的愛人了。
白蘭跑到樓下的時候,陳日東正端正地坐在一張暗紅色的皮質沙發上,神情有點緊張,看到白蘭下樓,原本有些拘束的日東對著白蘭,象是見到救星一樣無辜地笑笑。
“爸,媽,你們不許為難日東哦!”
“他是你同學,我們幹嘛要為難他啊!嗬嗬,日東啊,來喝茶。”白爸爸看到白蘭一副要救駕的態勢,說話有點酸溜溜地。不過,看來在白蘭下樓之前,陳日東和白蘭雙親的聊天還是很順利的,白爸爸對於陳日東的稱呼已經從原來的小陳改為了日東。
“好了,好了,你來陪日東吧。他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特意跟他的程教授請了假過來的,喏,這一大捧的玫瑰是日東送給你的。”
陳日東連忙起身,捧起那一大束紅玫瑰送給有點感動得要哭的白蘭手裏,就跟上次在櫻花林時那樣,輕輕地在白蘭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寶寶,生日快樂!隻是想給你個驚喜,所以早上向你撒了個小謊。寶寶,千萬不要生氣哦。”陳日東深情地看著白蘭,溫柔地祝賀白蘭生日快樂。
“好了,蘭蘭,傻站著幹什麼啊,還不陪日東說說話,沒來的時候,茶不思飯不想,人來了,倒沒話說了啊?”白爸爸看著自己的傻女兒愣愣地站著,凝固在原地,竟然一言不發。
“爸,又瞎說了,我啥時候茶不思飯不想啊!”白蘭被她老爸的玩笑羞得滿臉通紅,恨不得在地板上找個地洞鑽下去。
“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我們得去準備午餐了。日東啊,別客氣啊,你們好好聊聊吧。”
“叔叔,阿姨,麻煩你們了,你們忙。”陳日東感謝白蘭父母的款待,禮貌地感謝,待白家父母去了廚房,陳日東深深地噓了口氣,向白蘭吐吐舌頭,就象好不容易過了一關一樣。
諾大的客廳裏,就隻留下白蘭和陳日東兩個人,兩個日夜思念的愛人,坐在沙發上,麵麵相對,有點安靜,安靜得隻聽到空調釋放出冷氣的聲音。
“日東,怎麼突然跑過來了呢?不是說實習很忙嗎?”白蘭突然發現一個多月不見的陳日東消瘦了好多,用手輕輕地撫摸著陳日東有些下陷的兩頰,心疼地說,“日東啊,實習真的那麼忙啊,身體沒事嗎?怎麼會突然瘦那麼多啊?”
“沒事的,寶寶,我身體棒著呢,放心哦!”陳日東不斷地寬慰自己的愛人。
“日東,隻是實習而已啊,不要那麼拚命的啊!”
“傻瓜,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啊,程教授竟然讓我作他外科手術的助手,你知道他多器重我嗎?這樣的待遇對於一般的實習醫生也是碰不到的,別說我隻是一個去實習的學生。”
“那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啊,你這副樣子讓我好心疼!”白蘭說著說著,鼻子一酸,竟然心疼得流起淚來。
“傻瓜,哭啥呀,沒事了,乖,不哭,今天是寶寶的生日,不可以哭的,來,擦幹眼淚!”日東幫白蘭擦幹眼角的淚水,把這個自己最愛的女人攬入了懷抱。
“剛剛我爸媽沒有為難你吧?”白蘭躺在陳日東的懷裏,緩緩地問。
“他們呀,哎!”什麼都還沒有說,陳日東先深深地歎了口氣,眉頭深鎖,十分委屈地說,“你爸嫌我不會畫油畫,說什麼連個畫都不會畫,將來生活在一起,兩個人共同語言都沒有,怎麼能幸福呢?”
“什麼啊,你沒跟他們說你彈得一手很好的鋼琴嗎?”
“長輩說話,我哪敢造次啊!你媽媽還說呢,做醫生好是好,但是做醫生的人心都好硬,說你跟了我,將來肯定要吃苦的。”
“什麼啊,他們不了解怎麼都亂說話呀,我去跟他們說去!”白蘭簡直是氣憤之極,眼看就要起身去跟廚房裏的老爸老媽理論,轉眼才發現陳日東向她睜大了眼睛,一副強忍著不能大笑的難受樣。
“哼,壞家夥,竟然欺負我,我還以為歐陽那小子喜歡開玩笑,原來你的騙人手段也不差,哼,不理你了!”
白蘭還沒來得及站起,被陳日東一把就重又拉回到了自己的懷裏。
“傻瓜,好了啦,叔叔阿姨對我那麼好,怎麼會為難我呢?他們好像很熟悉我似的,你是不是把我們的事情都告訴他們了啊?”
“是啊,嗬嗬,不能告訴啊?”
“當然不是,隻是,我剛到的時候我說我是你同學,可是在聊天時,你爸媽看我的眼神卻透著股怪怪的感覺,現在想來倒是對了,嗬嗬。”
“對了,對啥?啥怪怪的啊?”
“原來他們是在看女婿,就好像準女婿第一次上門,嗬嗬,可惜我有點失禮了,連送他們的禮物都沒帶。”
“切,傻瓜,我爸媽才不會那麼世俗呢。”
“恩,寶寶……”
“恩?”
“寶寶,我愛你!”
“傻瓜,我也愛你!”
四目深情相望的刹那,火已經在瞬間燃燒,陳日東的吻已經深深地貼住了白蘭的唇,一個長吻,充滿了激情,不停地繾綣纏綿,白蘭瀉入日東的懷裏,就象個撒嬌的孩子,讓人疼愛,讓人憐惜。
“寶寶,我一定愛你一輩子,一輩子疼你!”
“恩,日東,我也愛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