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夜
    {回顧曾經的罪孽}
    [2004年9月12日]
    “陛下，您該吃藥了。亞瑟殿下特意吩咐我一定要讓您準時吃藥，好好休息。”凱瑟琳的貼身女侍莉莉朝躺在床上毫無動作的她微微欠了欠身，然後把擺滿藥罐的托盤放在了床頭櫃之上，伸手扶起女王靠著身後的靠枕。
    女王因為來者的一係列動作似乎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睫毛微微顫動，睜開。
    在米特爾看完舞會結束第二天的報紙之後，才發現那群醫生竟然把女王的病症定義為簡簡單單的“中風”，更有甚者說那是“過於疲勞所致”。
    庸醫。名副其實的一群庸醫——不過她為什麼要為自己的仇敵悲哀呢——米特爾如此想著，然後把報紙揉成一團扔進廢紙簍。
    凱瑟琳呼出一口長氣，然後艱難地抬起右手向莉莉揮了揮手。少女愣了一下，然後放下手中的瓶瓶罐罐俯下身，讓耳朵貼近對方的唇，令對方的指令能清晰地傳達給自己。
    “去……去把亞瑟殿下叫來……”
    莉莉也沒有再多過問，因為在宮中生活這麼多年她也早已明白，在很多事情麵前自己必須緘口不語，全當什麼都沒有發生便可——尤其是在繼承人這件事上。
    “是，陛下。”莉莉鞠了一躬，後退幾步然後匆忙轉過身向門外走去。可是為什麼從學院回來之後就如此無力了呢，米特爾那個孩子也不可能有機會對自己下手——也許凱瑟琳永遠都不會想到，自己的病重可以說是自己親愛的兒子一手策劃並編排的。
    “母親，您找我？”亞瑟王子來到女王的臥室後對著母親行了個標準的騎士禮，然後大步走到凱瑟琳身邊單膝跪下。凱瑟琳再度睜開了眼，然後側過頭去望著亞瑟。
    “在我駕崩之後，由你繼承皇位，亞瑟。”
    “昨天你的話什麼意思，凱恩。”凱恩屏退了所有的侍從，聖瑪利亞教堂中便隻剩下米特爾和少年二人。他緘默著站在窗邊，默然望向窗外暗不見光的一切，對於對方的質問良久沒有回複。不過最後少年打算轉移這個令人無奈的話題。
    陛下一直都讓我盯緊你。
    我知道，從你出現那一刻起就知道了。隻是你一直沒有機會。
    那你為什麼還那麼信任我，你知道我已經掌握有力證據了。
    嗬……都在政治漩渦裏連滾帶爬了好些年了，都不懂偽裝麼。亞瑟王子也這麼威脅過我，但是我們已經定下協議了。
    我不相信。
    信不信由你。
    二人之間的氣氛因為這樣一段令人尷尬的對話而變得有些僵硬，於是在米特爾最終不屑的回答之後，他們再一次沒有了語言的互動。
    “你想知道陛下怎麼評價你麼。”不知過了多久凱恩再一次開口，於是新的話題似乎讓米特爾有了絲毫的興趣。“嗯，怎麼說。”不過米特爾依然一副漠然的樣子。
    “傲慢無禮無組織無紀律。”
    “哦。”
    “當然，你也是除陛下以外唯一一個讓我無奈過的人。”
    “不勝榮幸。”
    凱恩的眼角透出了一絲笑意。他重新回到離米特爾最近的一排禱告用的桌前坐下，凝望著少女純淨的藍瞳歎了口氣：“你的計劃到底是什麼。”
    “我跟你說過了，自己去想別問我我也不知道。”
    “不要騙我。”
    “你還有資格這麼說麼，若不是我察覺到你就要從一開始就要騙我一輩子——直到把我打入天牢也不會讓我知道幕後黑手就是你麼。嗬，貴族就這麼冷酷無情麼——我們都一樣。”
    “……”
    一向能言善辯的公爵似乎一到米特爾麵前便沒有了反擊的機會——當然，凱恩清楚若不是卡米爾家族當年叛變的話，也許現在米特爾和自己也許不再是簡單的平輩，而是君臣之間的關係了。
    “那麼就請不要再讓我有理由懷疑你了，米特爾。”凱恩並沒有把話說全，因為他明白自己的暗示對方能很好的領悟完整。微微愣了愣，不過少女臉上的細微變化立即就被淺淺的笑意所取代。公爵清楚對方已經懂了，於是就拿起放在架子上的手杖徑直向門外走去。
    “哦對了，凱恩。”就像昨天那個場景的人物轉換一般，這次是米特爾在少年正欲推開大門離去的時候喊住了對方。凱恩微微側過頭望向米特爾，右手扶在黑色禮帽簷上等待對方的響應。
    “建議你最好提醒陛下，這段時間她最好小心。”這樣也正好能替我鏟除亞瑟這個敗筆——米特爾心中這麼想著口上卻沒有這麼說——難道那個笨蛋會以為自己會一直為他服務麼，啊哈哈。
    凱恩公爵的眼中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驚詫，似在思索著對方的意圖，開口道：“我會的，米特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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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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