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挽愛 第七章 記憶中的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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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諾白沒有食言,就在第二天他帶著調皮搗蛋沈銳來到了盛世大樓,前一天就是因為遇上這個小娃娃而沒來得及與易桓榆回合。
但是依他和易桓榆現今的關係,自然知道對方不會介意。
盛世集團的三十二樓,輝煌依舊。
季諾白一手拉著沈銳,一腳踹開了總裁辦公室的門。他就像一隻偷到腥的貓般奸笑著,看秦念雙衣衫淩亂地從易桓榆身上跳開。這樣的情景季諾白已經見怪不怪,他忍不住調侃道:“易總裁,不是告訴過你,親熱的時候別急在一時,急在一時的時候別忘記鎖門的麼?”
聽著季諾白沒心沒肺的調侃,易桓榆倒也不介意,反而是季諾白身邊的小鬼頭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是誰家的孩子?”易桓榆用商人打量一件貨物特有的眼神盯著沈銳。“難不成你失約一天就能造出這麼一個小娃,挺厲害的。”易桓榆終於逮到一個反擊的機會,當然要資源利用。
在五年前那個失敗得轟動一時的醫藥研究中心企劃案裏,多得易桓榆以盛世集團的名義與之合作才將那個計劃做得天衣無縫。而易桓榆也是從那個時候起,從堆砌了很多年的內疚中擺脫,和季諾白成為真正的合作夥伴加朋友。
而在季氏成立初期,由季諾白出麵,葉寒軍師獻計,與易桓榆合力將易老的勢力架空。
如今的國內四大企業由盛世集團和新軍突起的季氏為首。至於嚴氏,當年嚴彥為了成功地將宋彌月匿藏不惜動用嚴家的人力財力,那時候的嚴家已經元氣大傷,大家長更不惜與嚴彥斷絕了關係,也正是因此,嚴彥才帶著宋彌月去了維也納,憑著一技之長自力更生。
時間真的是一個奇妙的東西,它可以改變許多人和事原來的麵貌,就好像,在流逝的時間裏,易桓榆的努力終於將秦念雙從自卑中解救出來,雙宿雙棲的感覺讓季諾白偶爾泛酸不已。
“關於那個B市的研究中心,你真的要將它從一個廢墟裏建起?”易桓榆倒是無所謂,其實依照季諾白現在的實力要創辦那個醫藥研究中心根本就不是難事,隻是有點訝異他為什麼不願意自己創辦?而非得像五六年前那樣采取“合作”的方式。
“那裏荒廢了那麼多年,是時候建起來了。”季諾白若有所指,這時的秦念雙已經收拾整齊,遞上一杯無糖咖啡,這是為季諾白特別準備的。
季諾白眼中的落寞,易桓榆看得見,也不顧旁邊有個小鬼頭在,作為好友,他必須得提醒季諾白。
“聽說他準備在這裏舉行鋼琴獨奏會。”易桓榆說道。
“嗯?”季諾白知道易桓榆是真的關心自己,也並未介意。“已經回來了,而且我們已經見過麵了。”
“這麼快?”這會兒易桓榆真是吃驚不少,季諾白的速度也未免太過驚人了。
“見麵了,但是很不愉快,因為他早已結婚生子。”季諾白淡淡地說著,但是易桓榆和秦念雙卻聽出了咬牙切齒。
“結婚生子?會不會是哪裏出了問題,應該不至於吧?當年,你們的關係不清不楚就……”易桓榆欲言又止。那時候,從季諾白為了變得更強大而不惜假裝失憶到將沈氏改朝換代,隱忍了那麼多,付出著、努力著不都是為了能好好地守護宋彌月嗎?雖然結果可能跟預算有些偏差,但是也不至於到了這般難以挽回的地步……
“是我對自己太有信心了。”季諾白暗歎,要是他在做完這一切之後向宋彌月說明了緣由,包括如何在監獄裏與別人發生爭執,再將順理成章地假裝失憶的事情通通都向宋彌月坦白,那麼眼前這個小惡魔就不會存在了吧?
“但是我不會放棄的,這次,我絕對不允許他再逃。”季諾白說話間難掩憤怒,愛到深處便是恨了。
那麼在這一場愛的追逐裏究竟是誰負了誰?
“對了,這小鬼是誰?”易桓榆想起被他們晾在一旁的小鬼頭,詢問道。
“這就是他的兒子。”季諾白望向沈銳的眼神有點陰冷和無奈。但是早就在一旁自個兒玩耍的小鬼頭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兩個大人的談論對象居然是他。
“要麼忘了他,要麼把他追回來,我相信你懂得該如何選擇。”易桓榆緩緩地說著。
被季諾白這麼一提起,倒讓易桓榆想起那張幾年前有數麵之緣的美麗臉孔,果真是有些許相似呢。
“嗯。”季諾白呷一口無糖咖啡,“別擔心,我知道該怎麼做。”季諾白深邃的眼神追逐著沈銳的小身軀,若有所思。
【金源小區內】
就算是一個再怎麼富裕的城市都有著她貧窮的一角,而金源小區就是這座城市尷尬的酸澀地。
宋彌月站在這曾經生活了大半年的家門前,舉步不前。原計劃是帶著沈銳回來讓他和母親霍憐好好相聚的,可是才剛回來他居然把兒子弄丟了。霍憐最心愛的外孫啊!他怎麼可以把他弄丟呢?!
小樓門前搭起的晾衣架上的斑斑痕跡昭示著這物件的年代久遠。曾經叱吒商壇和政界的沈宇軒與霍憐,就在這種地方生活著。宋彌月的眼圈發酸,是他這個做兒子的不孝……
“叩叩”
良久,宋彌月還是叩響了小樓房的簡約小門。
“來了。”一聽這溫婉的女聲,宋彌月便知道那是霍憐。
“慕謙?”霍憐打開門的瞬間,狂喜讓她已經在這幾年裏迅速蒼老的容顏年輕光彩了幾分。“慕謙,歡迎回來。”霍憐伸開雙臂輕輕地擁抱了這個多年不見的兒子。
溫柔的觸感讓宋彌月更加內疚。
“媽媽。”
“慕謙,乖。”一米七幾的宋彌月並沒有比霍憐高出許多,所以霍憐寵溺地撫摸著宋彌月的腦袋的動作並不見得有多別扭。“銳銳呢?”一想起那個這些年來隻是看過照片的小外孫,霍憐笑得更歡。
她左顧右盼地尋找沈銳的神情讓宋彌月更加無地自容。
“媽媽,我在外麵碰到了個朋友,銳銳現在暫時在他家,晚點才回來……”霍憐的一臉驚訝隻是持續了短短幾秒的時間,然後揚起慈母特有的微笑將宋彌月領進屋。
“沒事,小孩子愛玩,那就讓他先在外麵玩幾天吧。”霍憐溫柔的話語讓宋彌月感動不已;聰明如霍憐,當然知道宋彌月原本就沒有太多的朋友可言,那麼最大可能的就是那個人了。當年的事情,她雖然不清楚,但也略有所知。
“媽媽,爸爸的情況怎麼樣了?”這間簡單的屋子雖然不至於家徒四壁,但也沒差多少。宋彌月一進門就打聽起沈宇軒的情況。
沈宇軒為了護住宋彌月而翻身撞上茶幾,至今五年,再也沒有睜開眼睛過,如果不是心髒還在跳動,還有微弱的鼻息,霍憐甚至以為丈夫已經離開自己了。而今,霍憐隻想在這個僻靜的、遠離喧囂和塵埃的地方,守住自己的丈夫。
“還是老樣子。”盡管霍憐盡全力地掩飾,但是落寞還是沒有逃出宋彌月的視線。
“媽媽,我給你們換個屋子,好嗎?”宋彌月再次說出這個已經對霍憐提出不下百遍的建議。
“慕謙,真的不用了,這裏也挺好的。”霍憐將宋彌月按在椅子上,示意對方好好地坐著。“你回來,你爸爸肯定很高興的。先歇會兒,晚點再進去看看他。”
“媽……“宋彌月還想說些什麼。
“慕謙,我知道對於這件事,這幾年你都在責怪自己,但是,作為父親,他護住兒子是本能,要是當時換了是我,也會毫不猶豫地為你擋,懂嗎?”說完,霍憐便走向那個比客廳更為簡陋的廚房,宋彌月看著她忙碌的身影,眼睛酸痛不已。
霍憐,霍家的大小姐,當年隻手遮天的女政客,為了宋彌月舍棄那呼風喚雨的權利,現在又甘願為了守住已經一無所有的沈宇軒,過著這種清貧的日子,能在風雨中支配著人生存的,是深不見底的什麼?
“媽媽。”宋彌月跑向前對著霍憐的背影叫喚著。“其實,我有愛人了。”這麼多年來,宋彌月終於打算將自己的性向對父母坦白,哪怕現在的沈宇軒聽不見。
“嗯?真的嗎?”驚喜在霍憐的臉上揚起,兒子終於長大了的喜悅感讓霍憐年輕了許多。
“嗯,但是他是個男人。”一直以來他都害怕這樣的性取向會讓深愛自己的霍憐和沈宇軒失望。但是當自己決心坦白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也並非難以開口。
“嗯,男人?”霍憐停下手中的動作,轉身認真的打量著宋彌月。兒子的這張臉蛋與自己有七分相似,霍憐看著宋彌月,仿佛看見許多年前,活力依舊的自己。
但不同的是,兒子臉上少了幾分女人該有的嬌氣;盡管如此還是絕對美麗。
他是他們沈家的驕傲。如果是早幾年,她絕對不會同意,但是現在……
“沒關係,找個時間帶他回來見見爸媽吧。”霍憐溫婉的笑著,隻要兒子喜歡,男人又有什麼關係呢?當然,霍憐希望自己的丈夫也能有這樣的想法。
簡陋的床鋪、陳舊的被褥,沈宇軒一臉安詳地躺在那裏,明明就跟睡著了一樣,但是為什麼這麼多年都還是不醒來呢?
終於,幹澀的眼圈得到了水汽的滋潤。
他哽咽著:“爸爸,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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