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都可以？”季諾白好笑地挑起俊眉，“你現在如此誘人地躺在這裏，你以為還有資格跟我談判嗎？”季諾白不留情麵的話讓宋彌月無地自容，這個人真的就是自己愛了許多年，哪怕在分開以後，拚命忘記卻仍然深刻地存在於記憶裏的季諾白嗎？
    “我現在就可以恣意地玩弄你。”季諾白以為宋彌月那失落的神情是為了那個小不點，所以再次口出狂言，潛伏在宋彌月體內的手指惡意地蠕動著，尋找那誘人的一點。
    痛，不管是身還是心，都在叫囂著痛楚。
    “對你的愛，一直很安靜……”清脆的女聲響起，讓宋彌月愣神，那曾經是他的手機鈴聲，用了許多年，但是早在五年前更換掉了，隻留下蒼白的震動。
    而現在，季諾白已經退出了他的身體，走到幾步以外的窗前接聽電話，突然抽離的手指讓宋彌月心中溢出些空虛感，習慣，果然是最可怕的。
    “什麼事？”季諾白知道對方是誰，時間讓他成熟得不輕易地遷怒於他人。所以在接聽電話的時候，語氣自然輕柔了幾分，讓一旁的宋彌月驚訝不已。
    “那小家夥醒了，吵著要見你。”葉寒一手堵住耳朵另一手拿著電話跟季諾白稟報情況。這家夥在睡著的時候明明就安靜得像個小天使，才一醒來就已經變身為惡魔，老大不小的葉寒哪裏懂得如何照顧帶著很重起床氣的沈銳？
    “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回來。”季諾白掛斷電話，來到宋彌月跟前，彎下腰出其不意地吻上宋彌月怒瞪的鳳眼。
    “今天就到此為止了，你家的小寶貝似乎挺喜歡我。”季諾白呼出的熱氣噴在宋彌月白皙的臉頰上，蘊出了些許嫣紅，季諾白很滿意宋彌月的表現，但是嘴裏還是不饒人，“都已經當父親了，怎麼還露出一些猶如處子的表情呢？”
    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宋彌月理所當然地鐵青了臉色。
    “我們還會再見的。”季諾白不打算就這麼放過宋彌月，但是當務之急，應該是回去好好“料理”一下那隻轉醒的小惡魔。“Asa先生。”
    季諾白留下宋彌月衣衫淩亂地躺在床上，獨自離開。
    心裏琢磨著宋彌月的藝名，“Asa”——治愈者。不禁疑問，宋彌月你是為了治愈誰呢？！
    銀色天使快速地沒入夜色中，霓虹燈是一座城市繁榮的象征。季諾白越過繁榮，回到那個位於僻靜郊區的大宅子。
    “閉嘴！”季諾白一拉開房門就衝著裏麵正在哭鬧的人吼道，聲音十分威嚴。他最討厭小孩子了，尤其是這種喜歡無理取鬧的小孩子。
    果然，一聽到季諾白聲音的沈銳，馬上收攏了哭泣，睜開帶淚的精靈大眼望向季諾白。
    “叔叔、叔叔，你回來就好了。”沈銳一骨碌地從床上下來，完全無視剛才百般誘哄著他的葉寒，這一見到季諾白就乖巧非常的樣子成功地讓年輕的葉寒滿頭黑線，果真是惡魔。
    沈銳抱著季諾白的大腿，小臉還禁不住地蹭了蹭。鼻涕眼淚蹭了他一褲腳。這時候的季諾白想，如果他不是宋彌月的兒子，那麼自己會不會喜歡上他呢？這個假設還沒有得出結果季諾白已經厭惡地盯著沈銳，一想到他是宋彌月和某個女人的孩子，就覺得怒氣難以抑製。
    “叔叔，你怎麼好像很生氣呢？”沈銳抱著季諾白的大腿，昂高了小腦袋才看得見季諾白的表情。“叔叔，你別生氣好嗎？銳銳陪你玩。”小孩子討好的笑臉讓季諾白反倒有些訝異。
    他明明是趕回來哄小孩的，可是怎麼好像是反過來被小孩哄呢？！
    “你餓不餓？”季諾白難得地柔和起來，蹲下來與沈銳平視。
    “餓！！”沈銳年齡雖小，但是基本的察言觀色還是會的，當他看到季諾白的表情柔和起來的時候，就知道能夠好好地和他談判談判了。
    “小寒，你幫我準備點清粥和點心。”季諾白望向葉寒，溫柔地吩咐道。
    被季諾白這般注視的葉寒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立馬領命，逃似地離開季諾白的房間，說實在，每次進入這個房間都會讓他倍感壓力，因為這裏曾經屬於那個人，哪怕時光將那個人的氣息消弭貽盡，在這裏的存在感仍然不容忽視，就像那個人在季諾白心中所占據的位置一樣。
    葉寒清楚，但是季諾白自己呢？！
    “叔叔，你去哪裏了？”沈銳見季諾白徑自在小圓桌的沙發坐下，連忙邁開小腳步緊跟而上，也不管人家同不同意就爬上季諾白的大腿，再往季諾白結實的胸膛裏蹭了蹭，找個最舒服的位置坐好。
    “嗯？小鬼，你幹嘛要管我去哪裏？”季諾白不悅地眯著眼睛看著這個既主動又熱情的小鬼頭，思量著他的小腦袋瓜裏可能存在的想法。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去了哪裏！”沈銳自豪地仰首，撅起的小嘴可愛至極，讓季諾白不禁在腦海中搜索，那個淡如清水的男人是不是也曾做過這般可愛的動作？
    “你知道？”季諾白呲之以鼻，這個小鬼頭怎麼可能知道？！“那你說說看，我是去了哪裏？”季諾白忽然對這個小鬼感興趣了，那就陪他玩玩吧。
    “如果說對了，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沈銳清澈的眼眸跟宋彌月有幾分相似，但是已經成年的宋彌月眼中偶爾會露出妖嬈，比如他溫柔淺笑的時候，但是眼前的小孩兒卻隻是單純的清澈。
    “好，你說對了，我就答應你。”季諾白應承得很輕巧，他壓根就沒有去想過，小小年紀的沈銳能猜中自己出去見過誰。
    “那就這樣定了！”沈銳那清澈的眸子閃出異樣的光彩，讓季諾白頓覺不妙，結果沈銳說出的話正正是應了季諾白的感覺。
    “你是去見我爸爸了。”小沈銳的語氣裏的篤定讓季諾白很懷疑這究竟是不是一個五歲的小孩，他，太過於聰明了。
    “別想著不承認，我有證據的。”沈銳不屈不撓地盯著季諾白的俊臉，再次為季諾白的英俊加分。
    “我倒是要看看證據。”季諾白不動聲色，他暗自興奮，自己好像撿到有趣的東西了。
    “你身上有我爸爸的味道。”沈銳說完還靠在季諾白的懷裏狠狠地吮吸了一大口。“我每天都呆在爸爸身邊，他的味道我肯定不會認錯。”
    這答案倒是合乎小孩子的邏輯，如果這個看起來很精靈的小鬼頭提供些“有效證據”而不是單憑一絲“味道”，季諾白想自己應該會更驚訝吧。
    “就這樣？”季諾白挑起俊眉，居然有些期待沈銳的下文。
    “就是這樣，那你說，你是不是去見我爸爸了？”季諾白淺笑，這十足的孩子氣，自己要是不承認，他也就沒有更多反駁的資本了，但是季諾白卻不想否認了。
    坦白道：“是啊，我去見你爸爸了，他說讓我幫忙照顧你。”季諾白覺得自己好像一下子變得無聊起來了，居然和一個五歲大的小孩瞎扯起來。
    “嗯嗯，那叔叔，你叫什麼名字？”沈銳聽著季諾白的解釋反而沒有太大的反應了，也許是因為沈銳打從心底地就沒有抗拒過季諾白，這叫什麼？是不是本能呢？
    “我叫季諾白，記得了，季節的季，承諾的諾，純白的白。”季諾白鄭重其事地向沈銳自我介紹，突然又想起了些什麼，然後問道：“認識那幾個字麼？”
    “銳銳已經上幼兒園了，當然認識！”聽到季諾白對自己的質疑，沈銳連忙申訴著。一隻小手還扯過季諾白的大掌，煞有其事地在掌心處歪歪斜斜地又寫又畫。
    “老爺，夜宵已經準備好了。”葉寒挺直的腰板在西服的包裹下線條盡顯。他手捧精致的托盤，兩份熱氣騰騰的清粥和三份精致的點心看得沈銳猛咽口水。
    “諾哥哥，我餓了！”沈銳連忙從季諾白懷裏下來，跑到圓桌對麵，對著點心虎視眈眈。
    從“叔叔”變成“哥哥”在季諾白的心中揚起一些微妙的改變，但有不足以引起季諾白的注意，也就作罷。
    “叔叔，你不吃嗎？”沈銳一邊吃著點心一邊含糊不清地對不遠處站得筆直的葉寒說著。
    年輕的葉寒再一次被這小鬼頭害得滿頭黑線，自己明明就比季諾白年輕，為什麼他可以“降級”為哥哥，自己卻還是晾在“叔叔”的級別呢？難不成這小鬼是故意的？
    葉寒謹慎地盯著沈銳。
    溫暖的觸感抵在唇邊，讓葉寒一下子回神。冷冷地看著眼前正遞著點心的季諾白。
    “你也吃點吧。”
    盛情難卻，葉寒張開嘴巴咬了一口送到嘴邊的點心，輕輕地咀嚼，卻在看到季諾白將被自己咬剩的另一半點心放入口中的時候，臉上止不住一陣火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