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挽愛 第八章 獨奏原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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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嚴彥抵達這座城市的日子,宋彌月早早就來到了機場;現在的他卻心神不寧,已經好幾天沒有見過沈銳的他,思緒完全無法整合,他該如何跟嚴彥解釋?該怎麼交代自己重遇了季諾白?!
而季諾白自那天以後根本就沒有聯係過自己,沈銳的近況,他也就無從得知了。
“彌月。”
嚴彥叫了好幾聲,宋彌月才回過神來,看著風塵仆仆的嚴彥,一臉內疚。
“對不起。”宋彌月的道歉讓嚴彥覺得生疏不已。
“怎麼了?”嚴彥親昵地摟過宋彌月的肩頭,將自己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倚在宋彌月單薄的身板上。“你好像有點不對勁哦。”嚴彥說出了自己的擔憂,雖然在身體上,他從未真正地擁有過宋彌月,但是,在心靈上、實際上,他們是戀人吧。
“沒什麼。”宋彌月淡淡地說著,更讓嚴彥察覺出異常,而這個時候居然沒有那個熱情的小鬼撲向自己,確實是很不對勁。
“銳銳呢?”嚴彥詢問著。
“他、他在……”宋彌月糾結著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一把抓起嚴彥的大手將他拖往機場的洗手間。
關上單間廁所的門,宋彌月將嚴彥壓在門板上,迫不及待地送上自己的紅唇。
料不到宋彌月會如此熱情的嚴彥先是一愣,繼而反客為主,大掌握住宋彌月的腰身讓他更加貼近自己。兩人專心致誌地、狂熱地親吻著,就像許多分別已久的情侶那樣纏綿至極,直到彼此都呼吸困難。
宋彌月癱軟在嚴彥懷裏。
“彥,抱我好不好?”宋彌月伏在嚴彥的懷裏,低喃著。如果是平時,嚴彥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撲上去,但是現今宋彌月的反常,嚴彥完全看在眼裏,他怎麼可能在這種不明不白的情況下抱他呢?
“彌月,發生什麼事了嗎?”嚴彥擔憂之色盡顯眼底,思量再三,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你是不是遇見他了?”嚴彥的觸覺是敏銳的,從今天他看到宋彌月的第一眼已經察覺出異樣,接下來的一連串動作更讓嚴彥確定了心中的想法。
宋彌月的沉默印證了嚴彥的猜想。
嚴彥溫柔地抱住宋彌月,“我不會在這種情況下要你的。”嚴彥其實不甘心,多年的陪伴與付出還是比不上一個季諾白,但是縱使再不甘也不能因為自己的私心而縱欲;在這個時候要了宋彌月,怕他又會深深地活在悔恨當中吧?
“雖然我很想真正的擁有你,但是,我希望你是全身心地接受我,而不是為了逃避某些東西。”嚴彥歎了一口氣,“等了這麼多年,我不介意再等下去,等到你完全放開身心來接受我為止。”
嚴彥的話讓宋彌月感動不已,但是感動了就真的會愛上了嗎?
宋彌月將嚴彥帶回那個簡陋的小房子,鄭重其事地跟霍憐介紹了嚴彥。畢竟是見慣了大場麵,看到嚴彥的時候,霍憐居然不見半分驚訝,似乎早就料到了。
這幾天的日子過得很平靜,宋彌月除了每天都在惦記沈銳之外便是和嚴彥一起練琴,雖然不明白季諾白為何扣留沈銳,但每天都會讓沈銳打電話給自己,讓宋彌月倍感安心。
這樣的話他才暫時能勉強地專心地練琴,宋彌月打算等首站的演奏會結束後親自上門要回沈銳。
沈銳是他宋彌月的兒子,哪怕是季諾白也不能讓!!
霍憐的大量讓宋彌月很感激,她以為霍憐至少會對這些同性之間的戀愛比較敏感,但是坦白之後的相處中,宋彌月根本就察覺不到絲毫的異樣,他們就像平常的一家三口那樣其樂融融。要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加上沈銳,那就是幸福飛的一家幾口了。沈銳是宋彌月和嚴彥親手帶大的,是沈慕紗的兒子、霍憐的孫子,當然應該留在他們身邊。
終於迎來了這個星光特別璀璨的夜晚。
今夜是維也納著名鋼琴家——Asa先生壓軸巡回彈奏會的首場。寬敞的會場能容下萬人。布置簡單優雅的舞台,中央是那架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的鋼琴。
咋一看,舞台上有點空曠和單調,但是聽過宋彌月演奏的人都知道,他的獨奏是最具魅力的,要是有伴奏那隻會讓他的琴聲受到束縛,所以嚴彥儼然做出這個決定:獨奏。
用一架鋼琴,由宋彌月自己,用青蔥般的十指和富有感情的彈奏支撐起這場萬人傾聽的演奏會。
透過帷幕,宋彌月能看到外麵的人潮擁擠,會場上也因為人多而略顯噪雜。
“緊張嗎?”嚴彥站在旁邊溫柔地詢問著。
“有點。”宋彌月如實回答,雖然自從維也納的新年音樂會出道之後也曾參加過不少大型的演出,但這是他的第一場的獨奏,他會擔心,台下的人會不會覺得單調或者是無聊呢?並且在國外被接受的音樂在這個有著五千年傳統文化的中國,也能輕易地被接受嗎?
“沒關係的,就像平常練習那樣就好了。”嚴彥的大掌搭在宋彌月的肩頭,給予他最有力的鼓勵。
宋彌月的琴聲帶著清澈悠揚,時而喜悅時而憂傷,絕對能抓住人心,對於這一點嚴彥自信非常。
七點半,場外華燈初起,場內的燈光也被調到昏暗,在黑壓壓的人群簇擁下最受人矚目的便是那台鋼琴,宋彌月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
馬上就要開始了,他的人生將從這裏走向另一個高峰。
望著舞台上萬眾矚目、屬於自己的位置,宋彌月不禁問自己,這些年來不斷地努力,真的就是為了自己所喜愛的鋼琴嗎?那被現實隱埋了許久的、那個自己觸碰鋼琴的初衷,仿佛在這緊張感中若隱若現。
心,就好像受到某些回憶的擠壓,隱隱作痛。
“怎麼了?”宋彌月揪住衣裳的手有點顫抖,嚴彥緊張地詢問著。
“沒什麼,可能有點緊張。”宋彌月不希望嚴彥擔心,他已經接受嚴彥了,再努力一點點他就可以愛上為自己付出的嚴彥了吧?
“真的沒事?”嚴彥的擔憂讓宋彌月放鬆了不少。
“嗯!”宋彌月給予嚴彥一個堅定的神情,他決定了,在這首場演奏會之後就把自己交給嚴彥,他相信能和深愛自己的嚴彥編織出未來,哪怕過程有點艱辛。
“好!上場吧!我們的鋼琴之星。”
嚴彥輕輕地一推,宋彌月的身子向前傾,今晚的宋彌月比往常更迷人,乳白色的西服將他的白皙襯托得更加瑩白透亮,站在舞台上的他向台下鞠躬,簡單的一個動作已經讓台下尖叫不已。
在萬人注視下,宋彌月走向那台鋼琴。
全場的燈光彙聚成一道白色光柱,照耀著宋彌月,眾人看到的仿佛不是個凡人而是純粹得一塵不染的精靈。
他精致的臉龐上掛著輕柔無比的笑意。
“Asa……”
偶爾會有大膽的女人突然爆出一句尖叫,但是不影響這整個場子的和諧。
宋彌月修長的十指置放與琴鍵之間,緩緩地閉上雙眼。
帶著淡淡的酸楚,琴聲開始引誘著眾人的靈魂,與之交織共鳴,這是宋彌月的成名曲《原傷》。當眾人沉醉在這琴聲中難以自拔的時候——“啪”的一聲,全場一片黑暗,琴聲嘎然而止。
宋彌月望著這無邊黑暗,還沒來得及反應,已經被擁進一個溫暖的懷抱。在視覺無法正常使用的時候,身體的觸覺就會變得更加靈敏,而這種熟悉的觸感讓他隻想逃離。
那是,季諾白。第二次見麵,這次的黑暗比起上一次更讓自己恐懼。
“不許掙紮。”季諾白火熱的唇低著宋彌月的敏感的耳垂。“我隻是讓你的音樂會停電五分鍾,現在估計隻剩三分鍾了。”說話間,季諾白的手已經來到宋彌月敏感的精致,隔著衣物輕輕地揉搓。
“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麼跟我走,要麼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直到亮燈,我很期待台下接近一萬的觀眾看到他們心目中的鋼琴王子這般嬌羞的樣子,這場演出想必讓他們畢生難忘。”季諾白不覺得自己有多惡劣,他隻是在爭取想要的而已。
見宋彌月沉默不語,季諾白揉搓的力度加深不少。
“不要……”宋彌月的聲音裏的壓抑讓季諾白非常滿意。
宋彌月來不及思考,季諾白為什麼要這樣做,這是他鋼琴生涯裏很重要的一環,況且一而再的糾纏,季諾白意欲何為呢?
“還有一分鍾。”季諾白好心地提醒著。
宋彌月心情複雜,季諾白早就不是過去的季諾白,不是一早便知悉了麼,為什麼此時,胸口還是那麼痛?
終於,當長達五分鍾的黑暗過去之後,舞台上那個一塵不染的鋼琴王子就好像在眾目睽睽下徹底蒸發了,不剩一絲痕跡。
嚴彥冷靜地從後台出來,畢竟是見慣了大場麵,宋彌月這樣“憑空消失”作為經紀人的嚴彥當然要負責出來收拾攤子。
“大家,晚上好,很抱歉由於會場的核心設備故障,這場彈奏會將會延期舉行,屆時大家可以憑今天的票根進場。”
握緊麥克風站在趟大的舞台上為宋彌月善後的嚴彥隱隱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