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女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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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去看看。”螢火聞聲,利索的翻身下椅。
“慢著……”
螢火邁出的步子又退了回來,好心等夕拾的指令,可夕拾這家夥在緊急狀況下依舊一副懶洋洋的腔調,掀被坐起,半眯著眼睛隻吐出一個字,“冷鋒。”
聲未落,分不清是哥哥還是弟弟的暗衛出現在屋子裏,單膝跪地,抱拳道:“稟公子,來人一船二十三人,十八女十五男,且為首的是女子,他們的船撞停了我們的船,此刻女匪首正帶人登船。”
好速度的打探,真不虧是暗衛中的精英。
即使長了一張凶相臉也不能隨便抹殺人家的能力啊,螢火摸著下巴暗想。
“出去等著,本王稍後就到。”
“得令。”
暗衛閃出去之後,夕拾咳嗽著掀開被子要下椅,腳被沒跨下椅子就聽到螢火不解的問道,“你要去?”
“嗯。”
按照螢火的想法,就是讓暗衛把賊人都解決了,按照那五個暗衛的水準解決那幾十匪人該是眨眼間的事吧。所以他一個病秧子就別出去湊什麼熱鬧。
螢火斜著腦袋撲閃著眼睛,夕拾一下子就看出了她的疑惑,指了指屏風上搭著的披風,笑道:“此行本就是秘密之事,不到萬不得已,本王不想動武。”
原來是要低調的何解啊。
沒想到一向自負的逸王還能有和賊人心平氣和交談的氣度。
“嘖嘖,王爺又讓小女子長見識了。”螢火一邊給夕拾披上披風,一邊搖頭嘖歎。
收攏的披風中突然伸出一直白皙的手,食指輕抬螢火的下頜,“早說過了,是相公不是王爺,娘子。”言語間隻見夕拾一臉飄魅的笑。
笑意之下,是螢火騰紅的臉蛋。
出府那刻即被告知,江湖路上他們是‘相公’‘娘子’之稱,和暗衛間是主仆之稱,可當麵被夕拾這麼稱呼,小女兒心態作祟的螢火還是情不自禁的羞澀了一把。
夕拾的手指靜靜地停留在螢火的下頜上,紅撲撲的臉蛋映在夕拾的瞳孔裏,竟讓眼前人有一種說不出的嬌媚,夕拾忍不住湊進了臉頰,更細致的觀察螢火,距離近得幾乎臉貼臉,溫暖的鼻息打在臉上,讓某個人的心跳漏了半拍,放大的俊顏又開口道:“娘子,叫聲‘相公’來聽聽。”
這下,呆愣的螢火徹底移不動步子了,猛眨著眼確定自己是不是產生幻覺了,腦子裏嗡嗡一片,無數個聲音在腦子裏叫囂,“他剛剛說什麼了,說娘子了說,不是娘子是叫相公,叫他相公,娘子叫相公……”
嗡嗡嗡,轟,腦袋像炸開了一樣。
“哈哈哈……”
大事當前,夕拾的挑逗自然適可而止,但是螢火的反應著實讓夕拾愉悅得意了一番。
啪啪啪。
夕拾出門後,螢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力拍打著自己的臉頰和腦門,拍到臉頰通紅,才忿忿的邁出門,嘴裏還不忘咬牙切齒道:“該死的,該死的,可惡……”
江風吹來,吹起女人們耳際垂釣的羽毛耳環。
簌簌的,輕柔的拂過女人們滄桑而老練的臉。
甲板上,二十幾人成半圓排開,女左男右個個抱臂側立目露凶光,半圓中一張木雕椅子擱在當中,椅子上一身形壯碩的女子翹起二郎腿,扣著鼻子四處張望。
夕拾裹著黑色披風從船艙中走出來,冷鋒小刀落月詩隱五名暗衛在他身邊依次排開,那女子原本亂飄的眼神掃過三個暗衛之後便在夕拾身上停住不動了,豆大的眼睛突然暴睜,一眨不眨的呆愣著,連在扣鼻子的手都還一直留在鼻孔中。
螢火斜靠在船艙的門邊,隔著暗衛臂彎間的縫隙,螢火可以看清那幫人的舉動,而那幫人卻輕易發現不了螢火,於是椅子上女人的表情被螢火看得一清二楚,此刻的她很清楚女子的心情,在江湖混久了,閱人甚多,卻從未見過如此的絕色,而且,那女人一看就是頭領,對於強勢女人來說,病弱俊美的男子更容易撩動她們的心。
果不其然,那女子留著口水自言自語道:“美人,美人,真是美人啊……”
螢火捂住嘴,壓低身子,悶聲狂笑,這時候她真的很想衝出去看看堂堂逸王被一個賊匪女子誇讚是‘美人’之後的表情。
會抽嘴角?還是擰眉?還是驚掉下巴和眼珠……
猜測暗笑間,傳來夕拾輕微的歎息聲,歎完起,螢火隻見夕拾的披風微微晃動了一下,緊接著傳來夕拾彬彬有禮的話語,“在下攜娘子以及幾名家丁自月都而來,此去花都做生意,偶經貴寶地,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一句話說的客氣有禮,不僅說明來意又斷了那女子的妄想。
螢火還好奇,難道打從一開始他就看出了女子對他的企圖?
“公子可否跟隨我回山寨當我的壓寨相公啊?”女子一語驚四座,敢情真把夕拾的話都當成耳旁風了。
這山賊匪類的話,總是讓人振奮人心。
不過這可把夕拾為難到了。
“咳咳……”估計夕拾也被這女子的話給嗆到了,為了不失禮隻得以咳嗽來掩飾。
似乎這女子隻管自己要不要,其餘的都不在考慮範圍內,哪管你咳嗽還是接受不了,女子接著開口道:“美人你意下如何啊?”
螢火覺得這話比剛才還好笑,暗暗發笑之際,看見幾個暗衛紛紛捏緊了拳心,螢火猜,他們恨不得上去撕爛了那女人的嘴,然後丟到江中去喂魚,居然敢對他們的主子如此大膽和無理。
呼呼呼。
江風刮得有點狂妄,夕拾黑色的披風被刮得鼓飄起來,露出了好看的水藍色外衫,鑲著藍寶石的腰帶上垂掛下的玉墜在江風的吹拂中奏出了好聽的口哨聲。
“承蒙姑娘抬愛,在下感激不盡,隻是……”
江風遮蓋了夕拾的嗓音,卻蓋不住女子獵豔的急迫心情。
“隻是?”
“在下已娶妻室,姑娘的好意在下隻能辜負了。”聽得出,夕拾說得嚴肅而認真。
女子的四方臉即刻板了起來,滿滿殺意的眼光在夕拾身上來回晃,見夕拾不卑不亢,女子又複笑道:“美人,有妻室不要緊,我有一個好法子,你可願意一聽?”
“願聞其詳。”
女子左顧右盼了幾下,圍城半圈的男女頻頻朝女子點頭,女子裂開大嘴笑著說:“我和你妻子比試一場,我要是贏了,你就跟我走,怎麼樣?”
說完,男男女女爆發出整齊的笑聲,女子的四方臉在笑聲顯得張揚又恐怖。
“哈哈哈哈……”
“要是姑娘輸了怎麼辦?”在奸笑中,夕拾低啞清淡的嗓音像是天籟之音。
整齊的笑聲嘎然而止,隻剩女子仰天張開大口狀,一點笑聲都沒有,咯咯聲皆因夕拾的話而咽在喉嚨裏了,之後四方臉緩緩回到正常角度,豆大的眼睛擠出一道微光,“美人,可以把你妻子叫出來了。”
螢火當即無力地掩麵半蹲在地,這管她什麼事啊,這該死的,總是喜歡把她拖下水。敢情他的暗衛動手是動手,她動手就不是動手一樣。
貓著身子想,還是躲遠一點吧,且不說那女人實力如何,被那麼多人圍觀著當中單挑,這事情螢火不屑也不樂意去幹,最最最緊要的是,還是兩個女人為了爭奪那該死的家夥而戰,要是傳出去,她玉曳飛針螢火在江湖中鐵定要被人笑掉大牙。
呼哈、呼哈、呼哈……
那群男女開始踏著整齊的步伐呐喊,一聽就是助威聲,那麼整齊也不知道是經過多少次實戰才訓練出來的,那麼,那女人應該是搶了很多美男子才是。
“嘖嘖,世道真是變了啊……”螢火邊感歎邊貓著身子輕聲的往船艙裏移。
移一步傳來一聲。
“娘子,這位姑娘說的你可聽到了?”
--聽到了也當沒聽到,繼續躲才是上上策。
“怎麼,你妻子是不是害怕了,我看美人你還是趁早跟我回山寨吧。”
--對,山寨女大王趕緊把那該死的家夥掠劫走吧,掠劫走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走了幾步,又走了幾步,誰的聲音都不見傳來,螢火不禁好奇,悄悄回過頭去看船艙外。
咦,原來擋著她的暗衛不知道閃去哪裏了,連帶站在當中的夕拾也不知道去哪了,怎麼,怎麼,一下子就和女匪首直接對視了呢?
咦,奇怪,甚為奇怪。
最奇怪的是,螢火現在的姿勢,貓著背,半蹲著,一手扶地一手扶額,怎麼看怎麼像個擦地擦累了而偷懶四處張望的下人。
虧她一身價值不菲的錦袍,當個偷懶的下人太不值當,就算不樂意和那女匪首交手,這氣勢和麵子是無論如何不能丟的,尤其是夕拾和暗衛們合謀把她獨自推上風口浪尖之時。
“咳咳,咳咳……”螢火扯著嗓子起身,大搖大擺的走出船艙,原來該死的夕拾和該死的暗衛們都退到了一側,看著夕拾的表情,螢火就想起了自己想笑又要憋住笑的艱難模樣。
“你就是美人的妻子?”
螢火隻想用眼神殺死夕拾和那幾個該死的暗衛,卻不巧被女人問話,根本沒聽到女人問的什麼,便隨口吐出一個字,“啥?”
“美人的妻子不僅膽子小還耳背啊。”方臉女子張著血盆大口笑得放肆。
“你說啥?麻煩再說一次。”
方臉女子騰地起身,一腳踹翻了木雕椅子,一手叉著腰一手回指自己,大聲地對螢火說道:“本大爺說你不配做美人的妻子,你這個膽小耳又背……”
“啊喲喂……”
風吹起,螢火的表情靡麗而疏離,看不清她是喜是怒。
周遭的人群,都被螢火迷離的表情以及指尖夾著的銀針所吸引,被忽略的方臉女子正捂嘴嗷嗷叫,指縫間還淌著鮮血。
眾人顧盼間,螢火指尖的銀針早就翻轉了數個來回,細亮的銀針破風而來,幾個女人耳垂上吊著的羽毛耳墜,珠落羽飄,女人們惶恐的摸上自己的耳垂,哆嗦的身子在風中蕭瑟,男人們更是瑟瑟地躲到女人們的身後,剛才還很飽滿的氣勢一下子就泄了個幹淨。
而方臉女人已經被螢火一腳踩在了翻到的木雕椅子上,螢火居高臨下的指著女人流血不止的鼻子教訓道:“信不信本大爺把你嘴巴給縫起來,讓你以後都開不了口啊。”
女人搖搖頭又點點頭。
那枚發亮的銀針插在鼻子上隨著點頭搖頭的幅度而左右前後搖晃。
方臉女人沒想到,美人的妻子居然會這麼厲害的暗器,本想著單挑取勝應該不在話下,可是可是,突然暗器的話實在實在……
“我不服,你暗器傷人,有本事單挑。”女人努力睜開豆大的眼睛委屈的說道。
螢火腳下力道加大,“還單挑?信不信我把你丟江裏喂魚啊。”
“你太野蠻了,美人不該有你這樣的妻子。”
“那該有什麼樣的妻子啊?”
“憐姐姐那樣的。”
“哪個憐姐姐啊,我看就是沒人可憐的姐姐吧。”
“不許你侮辱我憐憂姐姐。我憐憂姐姐可是詩詞歌賦、琴棋書畫都會的美人加才女,多少貴公子我們憐憂姐姐都看不上,好不容易我看上你家美人公子……”
“閉嘴。”
“我偏不閉嘴,美人公子娶了你這母夜叉為妻,我替美人公子不值,不值……”
對於本事還要出來裝賊匪替別的女人搶男人的女人,螢火本不想搭理,隻不過這人實在太囉嗦太煩了,無奈之下想點她的啞穴,讓她徹底閉上嘴。
“姑娘說的憐憂姐姐,可是叫花憐憂?”
指未落,江風送來了夕拾的嗓音,淡淡雅雅中竟透著幾分期盼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