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暗塵隨馬去,明月逐人來 【九】、歐陽行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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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和唐本草跟在歐陽舍人後麵亦步亦趨。
“她和你說什麼?”
“沒有什麼。”
“不能說嗎?”
“我隻是不想說出來讓你滿身雞皮疙瘩而已。”
“那好吧。”唐本草玩弄著受傷的喇叭花,“隻是你不會真的喜歡上這個女人吧?”
歐陽看著前麵那個女人婀娜的身姿:“隻是看著她就知道是我要找的人。”
“可是我聽說這個女人和自己的哥哥有些關係,你不介意麼?”
“當然介意。”
“所以呢?”
“所以我隻好當自己就是她的哥哥了。”
“我發現你的想法還真是和常人不同。”
歐陽看著唐本草:“你不也一樣麼?”
四個人轉過七道走廊來到歐陽行的臥室前。
歐陽舍人轉身笑著說:“這裏就是了,隻不過你們進去之後要小心一些,父親最近好像脾氣不是很好,所以不是萬不得已千萬不能惹他生氣。”
唐本草道:“這個自然。”
三個人邁步往前走,前腳還沒有著地就聽見有人說話:
“來人止步!”
歐陽舍人道:“是我,我要見父親。”
房中傳出聲音:“家主不見客。”
歐陽舍人氣急:“我是客麼?”
“凡人,隻有自己才是親,其餘都是客。”
“誰說的?”
“我。”
“你是誰?”
“家主除了自己之外最信任的人。”
“我是他的親人!”
“親人也許並不是能信任的人,而外人也許才是最貼己的。”
“我也不能麼?”
“你不能。”
“為什麼?”
“因為到現在你還沒有說你帶了兩個人來。”
“我為什麼要說給你?”
“隻有告訴了我,我才能稟告家主,才能知道要不要你們進來。”
“哼!”歐陽舍人撅著小嘴的樣子讓歐陽心裏又是一甜,“是哥哥和他的朋友。”
唐本草抱拳笑道:“在下唐本草,和歐陽公子求見。”
房內那人道:“等著。”
三人等了半盞茶時間,沒有人出來。
三人等了一盞茶功夫,沒有人說話。
唐本草聞著手上的喇叭花,好像聞愛人體香一樣沁人的微笑著。
歐陽看著歐陽舍人走來走去的身影聽著她腳下踢踏的聲音發呆。
歐陽舍人停下道:“我不等了!從來沒有聽過要見自己父親還要通報的。”
歐陽忙說:“你不要急,也許他有什麼事情要處理所以……”
“你少替他說話!我現在就進去。”
說完歐陽舍人抬腳往裏麵走去。
“止步!”
歐陽舍人不停。
“再前行者請恕無禮。”
歐陽舍人還沒有聽。
歐陽急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說:“不要再往前走了。”
歐陽舍人甩開他的手繼續往前走道:“我就不信他敢動手!”
說完她就倒下了。
讓她倒下的是一粒棋子。
棋子出現的時候歐陽看見了,唐本草也看見了,歐陽舍人也看見了。
看見了不代表能擋下。
沒有人能擋下。
三個人都看見了棋子,聽見了棋子發出銀針一樣的聲音。
然後歐陽舍人倒下了。
唐本草還在聞著花,隻不過臉上的笑容成了警戒。
歐陽俯身在歐陽舍人鼻子上一探,心中鬆了一口氣,道:“還好還好!”
房內那人又說話:“不好不好!”
歐陽道:“怎麼不好?”
“她中了我的暗器,當然不好。”
唐本草上前也探歐陽舍人的鼻息道:“隻是暈過去了。”
房內那人道:“我的暗器,不論射向誰,不論這個人該死該活,我都會留一口氣讓他說話。”
歐陽問道:“說什麼?”
“說他該說的話。”
唐本草道:“你的意思是?”
房內一個低沉的聲音說話:“也是她莽撞,不怪你。”
先前那人道:“謝謝。”
“該謝的人是我。你發出暗器的時候還是留了手,否則這個時候舍人應該不是暈過去而是渾身痛苦難當。既然是你的暗器,你就有辦法就她。”
“對!”
“我會讓人帶她回房,你稍後去救她便是了。”
“好。”
屋內的低沉聲音歎了一口氣道:“你們兩個進來吧。”
歐陽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歐陽舍人,和唐本草進道房內。
進到房內歐陽首先看見的是黑暗。
黑暗。
隻有一道燭光,照在房內,照亮的也隻有蠟燭旁的床和放蠟燭的桌子。
剩下的是一片黑暗。
歐陽甚至在想如果沒有這道燭光的話,房子裏麵是不是會更明亮一些。
唐本草首先看見的是人。
躺在床上的人。
隻有一個人。
而剛才他明明白白聽見了兩個人的聲音。
他確定那是兩個人的聲音。
一個人再怎麼偽裝,總有馬腳可以踩到。
可是現在隻有一個人。
他沒有聽見有人出去,而房內除了床和桌子之外沒有任何的器具。
隻有黑暗。
床上的人說道:“不要看了,也不要想了,這個房子裏麵現在隻有我一個人。”
唐本草點頭。
沒有人看見他點頭,他是點給自己看。
他知道,現在隻有一個人,那說明剛才確實有兩個人。那另一個呢?
床上那人道:“不要找了,你找不到。”
唐本草馬上心裏一驚。
房間裏隻有一道燭光,自己要看床上的人也是隱隱約約,更不要說在燭光旁的人了。
但是他知道自己看了,想了,找了。
這個人就是歐陽行!
歐陽行說道:“你們過來。”
兩人走到桌前站下。
桌上有一盤棋。
一盤擺得整整齊齊沒有開局沒有結束的棋。
棋中少了一枚卒。
棋旁是蠟燭。
蠟燭的光搖曳在床上人的臉上。
歐陽行的臉上。很蒼白。
這蒼白和房裏的黑暗仿佛要交融在一起。
歐陽行說道:“你們很驚訝麼?”
歐陽點頭。
唐本草微笑。
“每個到這裏的人都很驚訝,因為你們不熟悉這裏。”歐陽行欠起身子靠在床沿上,“因為這裏是我的地方。
“這盤棋,這根蠟燭,這道燭光,這張床,這張桌子,還有房子裏的黑暗,都是我的地方,是我的天。
“這是我的小天。”
歐陽搖頭。
唐本草繼續笑。
歐陽行看著兩個人的表情說:“我知道你們不明白,因為這裏不是你們的天。”
歐陽不解:“我們的天?”
“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天,也許是一座豪宅,也許是一團空氣,更或者是一滴水一根頭發一個微笑一個眼神。每個人都有。隻有在自己的天裏麵,自己才能是掌控一切的存在。”
歐陽行看著唐本草:“你的天就是你的笑。”
唐本草繼續笑。
“在你的笑裏,隻有你自己知道自己心裏在想什麼,這就是你的天。”
歐陽急忙道:“那我呢?”
唐本草笑道:“自然是你的眼神了。”
歐陽道:“是麼?”
唐本草說:“當然,隻有你自己才知道你的眼神裏有什麼,所以就是它。”
歐陽搖頭道:“不對!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眼神裏有什麼。除了溫柔。而且這溫柔也是我照鏡子看水裏或者別人說給我的。”
歐陽行說:“你說的對。你的天不是眼神。”
唐、歐二人奇道:“哦?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