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暗塵隨馬去,明月逐人來 【八】、你能咬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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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溫柔地看著手裏的金絲雀,就好像看著自己的戀人一樣。
“我不會讓她成死人的。”
唐本草望著歐陽臉上的神色,他知道,這個人沒有說謊。
歐陽笑笑把刀柄上的手收回來:“歐陽公子,我想你現在應該更關心一下你自己的處境才好。”
歐陽抬起頭看著他:“什麼處境?”
歐陽笑笑盯著他的刀,像盯著自己的情人:“你現在恐怕要到家主跟前解釋一下之前的事情了吧?”
“解釋什麼?”
“關於丫鬟和鞋子的事情。”歐陽笑笑看著唐本草說。
唐本草嘴角翹起:“我也要去。”
歐陽笑笑:“你不能去。”
“我必須去,也一定要去。”
歐陽笑笑再次盯著自己的刀:“我們可以考慮抬你的身體去,而你,還是留在這裏的好。”
出刀————
刀在空氣中劃出一個微笑朝唐本草吻去。
微笑的光甚至要囊括了仔細溫柔地看著金絲雀的歐陽。
唐本草沒有躲。
他知道自己躲不開。也不用躲。
因為他看見了一個人,一個女人。
歐陽舍人。
歐陽舍人本來就站在假山後。
她聽見了歐陽說的話,她把它當成是哥哥說的話。
所以她出來了。
她沒有像別的女人那樣傷心而去,她現在想的是,一定要稱現在解決掉那個女人,如果時日久了,恐怕哥哥就要真的被魅惑沉迷其中了。
所以她出來了。
他首先看見的是歐陽。
然後是歐陽手上的金絲雀。
最後是將要籠罩歐陽和金絲雀的刀光。
於是歐陽舍人張口說話:“住手!”
刀光在一瞬間消失,似乎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隻有幾絲清風從唐本草麵頰滑過讓他知道這不是夢。
歐陽笑笑收刀,直立,躬身,張口:“小姐。”
歐陽舍人徑直走到歐陽麵前,劈手奪過他手中的金絲雀。
“你回來了?”
“我來了。”
“在外麵的日子可還好麼?”
“不愁吃不愁穿不愁睡不愁笑,還有沿路的夕陽看,自然好了。”
“真的麼?”
“不過還有一點不好。”
歐陽舍人幾乎要貼在歐陽身上,仰著頭,唇間的呼吸撫慰在他下巴上,癢癢的。
“哪裏不好?”
“始終沒有一個像它那樣能拋媚眼的女人。”
“她?”
“它。”
“那現在呢?”
“剛剛看見,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它不是人,更不是女人。”
“你是說……它?”
“就是它。”
歐陽舍人笑了,笑得很甜,很美。
“對啊!它隻是一隻鳥兒。雖然它也很漂亮,也會拋媚眼。”
歐陽笑了,滿眼溫柔地看著鳥兒和鳥兒看著的歐陽舍人。
“是啊!它隻是鳥,那你呢?”
歐陽舍人看著歐陽的臉:“你問我?”
“對。”
“我是你的……妹妹。”歐陽舍人環視了一周,然後更靠近一些,熱氣吹得歐陽耳朵發熱心裏發癢,“更是你的情人。”
歐陽馬上覺得歐陽讓是一個很悲情人。
因為他並不覺得自己的妹妹同時也是自己的情人是什麼好事情,他想不通歐陽讓怎麼能忍住懷裏抱著的女人喊自己哥哥,自己還要喊回她妹妹。
“也許他就是因為這樣才消失的?”歐陽忍不住這樣想。
歐陽舍人把唇從他的耳垂上挪開:“你想讓我是誰?”
歐陽說:“你想是誰就是誰。”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歐陽笑得更燦爛。
歐陽舍人也笑,兩個人的笑交相輝映,讓旁邊的花和山和水和鳥兒也失色。
“我打發走他們,然後親自領你去見爹,有我在,我想他老人家不會責怪你的。”歐陽舍人輕輕撫摩著手裏的金絲雀,轉身之後留給歐陽一個流光婉轉的眼角。
“這個女人會。”歐陽馬上想,“而且她是女人,不是鳥兒,也不是夕陽。她就在我跟前。”
歐陽馬上覺得天也更藍,水也更唱得動聽。
歐陽舍人甚至覺得手裏的金絲雀都是親切的,好看的,動聽的。
當然前提是不看見“七巧”。
看見“七巧”之後她立刻想把天都撕爛。
她不能撕爛天,所以她選擇讓自己的天陰沉的“七巧”消失。
“你們還不走?”
“小姐,我們奉命在這裏迎接歐陽公子……”
“歐陽公子?那你為什麼不叫我歐陽小姐呢?”
“這……”
“迎接?你們這也叫迎接麼?我還從來沒有見過父親會讓‘七巧’全部出動去接過別人呢。”歐陽舍人逗著手裏的金絲雀,“就算有,恐怕現在也沒有命了吧。”
“家主確實是叫我們來迎接的。”
“那又為何橫刀相向呢?”
“這個……小姐,家主的吩咐我們從來都是盡心竭力,不敢懈怠的。”
“哦?那你們現在可以走了,哥哥我會親自帶到父親那裏去的,不勞七位操心了。”
“既然有小姐在這裏,那自然沒有我們的事情了,隻是這位唐綱目恐怕不能進去。”歐陽笑笑躬身道。
歐陽連忙上前一步說:“唐本草是我的兄弟,就和你一樣親切,自然到哪裏都去得。”
歐陽舍人朝歐陽一笑,回頭道:“聽見了嗎?哥哥的話就是我的話,你們照做就行了。”
歐陽笑笑斯斯艾艾道:“這個……”
“不要這個那個了,我最不喜歡別人囉囉嗦嗦的,再不走我就把你們弄成像這隻金絲雀一樣。”
歐陽馬上瞪大眼睛看著她:“這隻金絲雀是你弄成這樣的?”
“不是啦!”歐陽舍人滿臉委屈,“我隻是看見它受傷了,所以用紗布幫它包紮而已。”
斜斜靠在歐陽身上,捧著受傷的金絲雀說:“這麼可憐的笑東西,而且還是一隻鳥兒,我怎麼忍心傷它呢?”
歐陽笑道:“沒事,我隻是問問而已。”
歐陽舍人說:“我知道哥哥不會怪妹妹的。”而後瞪著七人,“還不走?等我把你們綁成粽子麼?”
看著七個人轉過假山,歐陽舍人回頭一隻手拉著歐陽的胳膊道:“好哥哥,剛才他們在這裏,有些話不好問你,現在他們走了,天都清澈多了呢!”
唐本草笑著往過走來說:“‘七巧’本就是歐陽家的殺手,專門用來對付敵人的,自然有些殺氣和陰氣在身,也是在所難免的。”
歐陽朝他笑笑。
歐陽舍人卻轉頭說:“你且不要過來,我有話和哥哥說。”
唐本草笑著止步。
歐陽道:“你有話要說麼?是什麼?”
歐陽舍人雙手攏著歐陽的脖子盯著他眼睛,眼中流光四溢,歐陽幾乎要看得呆了,心中大呼;“便是她!就是她了!”
歐陽舍人歪過頭去在歐陽耳垂上輕輕一咬。歐陽直覺滿身酥麻,心跳得要突出口中來。
咬過耳垂的歐陽舍人伏在歐陽肩上道:“哥哥,你可曾想我?”
歐陽道:“當然想了,想了半輩子。”
歐陽舍人咯咯笑道:“你就會哄女人開心。”
歐陽大呼冤枉:“我隻哄過你一人!不對不對!我也不曾哄騙你,隻是真心而已!”
歐陽舍人接著笑道:“你看,不留神就說出了真話。我且問你——”
“什麼?”
她用臉頰磨蹭著歐陽的耳朵:“哥哥,你能咬一下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