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暗塵隨馬去,明月逐人來 【五】、能出來,你是我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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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一樣的血?”
歐陽很奇怪,為什麼血也有金玉一樣顏色的。雖然他沒有見過金玉是什麼樣子,不過想起來應該不是金色就是玉色,再或者兩者中和一下也就是了。金玉一樣的血?沒有見過。
莫非也有和人不一樣的東西存在?
“是什麼血?”
“人血。”
“人血怎麼會是金玉的顏色?”
“有的。”
“哪裏有?”
“十七年前就有過。”
“十七年前?”歐陽低頭想了一下說,“是不是你告訴我的‘二十四綱’被滅的兩年前?”
“對!”
唐本草說了一個“對”字之後突然轉過來看著歐陽。太陽已經到了正當頭,唐本草就這樣踩在自己的影子上看歐陽。
“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是不是‘二十四綱’被滅的兩年前。”
“不錯!”
“你剛才已經回答了。”
“應該沒有錯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歐陽歪著脖子盯著唐本草的嘴,如果歐陽的眼睛能有殺氣的話,唐本草的唇已經被割成了幾十片,“什麼對、不錯、應該就是?”
唐本草笑著躲開歐陽眼睛裏無力的進攻說:“你說的對!這個金玉一樣的血就是在‘二十四綱’被滅前的兩年。”
歐陽說:“哦?那到底是哪個人的血?”
唐本草說:“不是哪個人的,是一群人的。”
歐陽說:“一群人?這個也能量產麼?”
唐本草說:“當年父親帶著‘二十四綱’在塞外揚名立萬,然後進軍關內,在彬城遇見了一群人,這群人很奇怪,從他們時時刻刻流露出的表現看來應該是身懷絕技之人,可是他們一路上從不做別的事情,都隻是吃、喝、拉、撒、睡,然後直奔玉城而去。”
“他們去玉城做什麼?”
“家父當時也這麼想,所以留下部眾,隻帶著兩個綱目追上去像看看究竟。就這樣,一直跟到了玉城城郊。”
“沒想到令尊也是一個好奇心很強的人。”
“每個人都有好奇心的,不過好奇心小的人於事無妨,而好奇心太重就會出事。當時家父帶著兩位綱目追到玉城城郊終於被發現。家父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上前和他們交涉,想知道他們到底來玉城意欲何為。”
“嗯,這樣是對的,隻要能沒有事情就是最好的。”
“可是很多事情不是我們想著怎樣就怎樣的。家父上前一句話都沒有說,對方就已經動手了。”
“哦?這麼說來對方並不像把大事化小了?”
“不是。對方隻是用了一種最簡單的方法去做而已。”
“殺人滅口?”
“對!當時家父和兩個綱目一共隻回來了一個半人。”
“一個半人?”
“不錯!就是家父和半個綱目。那位綱目被人用利器從腰中一斬為二,但是當時家父也身受重傷昏迷不醒,所以他為了能帶回自己的大哥才撐到找到其他人。”
“那後來呢?”
“這位綱目回來之後隻說了一句話就死了。”
“什麼話?”
“金玉色的血。”
“你的意思是,令尊和同伴碰見的那些人身上所流的血都是金玉色的?”
“不錯。”
“那他們到底到玉城意欲何為?”
“沒有人知道,而且事後家父又帶人去玉城調查,但是沒有人見過這些人出現。就好像憑空失蹤了一樣。”
“失蹤?”
“當時家父推測這些人應該是屬於一個神秘組織,而這個神秘組織所在地就是玉城。可是當時玉城天災剛剛過去兩年,新城還沒有修起來,一片荒涼饑寒,實在沒有地方去查清楚,所以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也就是說,現在除了金玉的血之外就沒有別的線索了?”
“還有一個,這些都是人。”
“廢話!”
“不是廢話。這些是人,那就排除了有人故意作怪或者有其他我們不知道的東西存在的可能。而且隻要是人,就一定會露出馬腳讓別人踩的。”
“但是就恐怕想踩的人不會有好下場,我看你還是不要摻和了。”
“不!這件事我一定要調查清楚。”
“為什麼!明明知道是個危險異常的事情還要摻和進去,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唐本草摸摸自己的頭說:“我腦子沒有問題。就像你說的,這個事情是發生在家父死前三年,‘二十四綱’覆滅前兩年,說不定這些事情有聯係。”
歐陽張大眼睛說:“你的意思是,‘二十四綱’的覆滅和令尊之死與這些金玉的血友關係?”
“不錯。”
“那你現在想怎麼辦?”
唐本草望著漸漸接近的黨城說:“現在最好的辦法是能夠混進歐陽府中查看事情到底是怎樣。”
歐陽不再說話,看著前麵不遠處黨城的城郭。
黨城的城牆不高,遠遠比不上更北的要塞“鎮平關”,但是從城門處進進出出的人看得出來,繁華之處也算是關外一景了。
唐本草看著城門處來來往往的人說:“看來歐陽家並不像驚動太多的人,否則這個時候恐怕城門已經戒嚴了。”
歐陽泛著眼中的溫柔說:“歐陽家當然不像鬧大事情,畢竟他們也曾經是朝中大臣,如果事情鬧大,那當今朝中大鼇恐怕就有機會把最後的‘小天王’名號也撤了。”
唐本草說:“現在歐陽家也算再江湖上有些名氣,恐怕朝中就算撤了著最後的屏障也沒有什麼。”
歐陽說:“未必。”
唐本草轉過來看著他:“哦?”
“歐陽家雖然在武林中有名聲,但是當今天下還是天子的,江湖也不例外。沒有了朝廷的支持,歐陽家也就沒有了在黨城的名譽根基。人都是趨炎附勢的,歐陽家沒有了這個,再加上現在事情複雜,恐怕就要樹倒猢猻散了。”
唐本草笑著說:“沒想到你也有這種想法?”
歐陽說:“同樣都是吃鴿子的人,為什麼你有我就不能有。”
一行人接近黨城城門才發現原來並不是沒有戒嚴,隻不過平常的老百姓看不出來而已。
歐陽就看出城門兩邊擺著的菜攤和一個給菜販算命的人都盯著進出的人細細觀望。
而唐本草看出連進城的人中也混有歐陽家的人,這些人進進出出恐怕已經好幾次了。
唐本草輕聲說:“看來歐陽家並不很顧及朝廷的威嚴。”
歐陽說:“不是,這隻是給聖上一個台階下而已。”
城門處算命人看見歐陽這些人接近,馬上撇開菜販走上來說:“天幹地支,四柱八字,這位小哥算一卦吧。”
歐陽笑著說:“先生算命本事如何?”
算命人看著歐陽的臉半天不動,聽聞歐陽這麼問才收回心神說:“無所不通無所不曉。”
歐陽說:“那好,你幫我算一卦,我今日進城行運如何。”
算命人說:“不知幾位小哥進城做什麼?”
歐陽笑得眼都彎了:“你不是無所不通無所不曉麼,且算算我們進城做什麼。”
算命人看了一眼唐本草說:“你們進了城切莫逗留,徑直到歐陽府中去,家主已經再等你們了。”
歐陽笑道:“原來又是一個騙人的人。”
算命人後退一步說:“公子笑話,為了找到公子,就是叫我扮個龜公也無不可。”
歐陽道:“你的龜公還是不要扮了,否則恐怕歐陽家就要名譽掃地了。”
算命人臉上一變,不再說話,再後退幾步讓開路。
唐本草和歐陽兩個人走進城中,剩下的人卻盡數被唐本草留在城外叫其速回綱中。
兩人走在黨城街中,看著周圍絡繹不絕的人群,歐陽忍不住就想多流連一會,可惜他們流連的時間很少,因為幾乎沿途都有人走過來對他們說前麵是右拐還是左拐,前行還是止步。饅頭店老板、豬肉販子、買胭脂的女子、街邊的乞丐,甚至還有一個看起來三歲所有走路都搖搖晃晃的小孩走過開地上一個紙條。
歐陽笑著說:“看來我這個冒牌貨也能讓人緊張起來呢!”
唐本草看著前麵的圍牆說:“到了。”
兩個人在歐陽家的後門停住。
唐本草說:“你還是回去吧,否則恐怕進去了就沒有機會出來。”
歐陽說:“我這個人最怕欠人情了,欠著人情的感覺很不好,而且還是欠著一個可以成為朋友的人的人情。”
唐本草說:“你真的要進去麼?”
歐陽說:“既然都走了一路到這裏,我不進去難道來觀光麼。”
唐本草笑了,這次臉上有溫暖。
“如果能出來,你就是我的兄弟了。”
“你總是對幫你忙的朋友這麼說嗎?”
“不是。因為我隻有你這麼一個朋友。”
歐陽笑著說:“那看來今天開始你又要沒有朋友了。”
“哦?”
“如果能進去,你就是我的兄弟。”
然後歐陽推開門拉著唐本草一步邁了進去:“你看,現在你沒有朋友了,隻有兄弟。”
唐本草看著歐陽的眼睛。
歐陽轉身往前走:“不過,你跟著像我這樣有人緣的人,恐怕以後朋友不會少,兄弟也不會隻有我。”
唐本草跟在歐陽後麵,看著這個人的背影,原來也是有光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