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不是嚇唬你啊，你要是不變小，我真的不帶你了。”
    還是一點反應沒有。
    袁軒登時氣不打一處來。好哇，你個不聽話的玩意…咦，等等，萬一這家夥吃軟不吃硬呢？
    “這樣，你要是肯變小，我以後經常給你上油！”
    沒回應，
    “每天擦你一次總行了吧？！我的祖宗唉！”
    繼續沒回應。
    袁軒回頭一看，乘風正在台階上正襟危坐，隻可惜為了勉強忍住笑，臉都快抽筋了。
    小樣兒！！！一不做二不休，上殺手鐧吧！
    袁軒對著地上的剪子大吼了一聲：“以後帶你去看那個梅花樹下的神仙！用你給他做一件衣服，行不行？！”
    變化發生了。
    袁軒愣了，乘風也愣了。
    真的變小了，而之前沒有一點預兆！就像今天它突然出現，把袁軒救了一樣。
    小小的，精巧的墨色小剪，在刃的兩側，還能清楚地看到秀氣的梅花，血一般怒放。
    乘風很嚴肅地按上了袁軒的肩膀：“袁兄弟，你這是對它許願了。”
    袁軒眨眨眼睛：“是啊，怎麼了？”
    “對兵器許下的願，必須兌現。否則以後，”乘風把它從地上拾起，拿在手裏，“它可能就是這麼個玩具的樣子了。”
    袁軒的腸子都要悔青了。
    “大哥啊，我就是這麼隨口一說！”
    “那可不成，”乘風連連搖手，“必須兌現。”
    “啊……”
    “袁兄弟，怎麼了？”
    “大哥，”袁軒忽然抓住了乘風的袖子，“你會不會輕功什麼的？”
    乘風一頭霧水：“什麼功？”
    “就是飛簷走壁，在天上飛那種的！”
    “袁兄弟真會開玩笑。”
    “唉…我想也是。”袁軒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這輩子我是上不去落雲峰了。”
    “南坡還是北坡？”乘風竟異常鎮定。
    “南坡！”
    乘風站了起來。
    袁軒有些詫異地抬起頭看他。
    “走吧，”乘風笑了，“有半個時辰，應該就足夠了。”
    ……
    要不是落到峰頭的時候被一塊石頭狠狠地絆了一跤，袁軒真得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上來了…這可是自己第三次上來了！
    當然現在乘風已經先自己一步下山回家了，否則嫂子半夜起來找不到人，豈不是很不好辦。乘風這小子雖不會飛簷走壁，體力卻比袁軒好得多，輕輕鬆鬆地背著袁軒一路爬上來，下去的時候還臉不紅氣不喘。
    下麵的事就交給袁軒自己了。
    今晚的雲霧，像那天一樣濃重，甚至比那天還要濃些。夜半無風，袁軒甚至有些辨不清方向，隻能憑借著記憶和直覺向濃霧的深處摸索。心跳得很快，仿佛預示有什麼要發生，不過也有可能是自己自作多情。
    那個人…今晚也不知還在不在樹上看梅花啊……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隻知道自己的肚子都咕咕叫喚起來。想來已經是下半夜，可惜霧大看不到月亮，不然也好拿它做個鍾表…咦，等等。
    袁軒的鼻子，在濃霧之中，捕捉到了似曾相識的清香。
    那大梅樹！
    袁軒心裏一喜，摸索著向那幽香的來處走去，不一會腳就踏上了那一片香軟的土地。
    霧氣中，豔麗的紅霞亦真亦幻，看不清到底有幾重花枝，更看不出那花叢中有沒有藏著一個人。
    袁軒張大了嘴巴在樹下站了好久，終於忍不住，叫了一聲：“喂——”
    一點動靜都沒有。如果有人在，起碼會起身向下看看吧，那樣的話，花枝會顫動，花瓣也會落下來少許。
    看來是不在的啊……
    袁軒歎了口氣。
    “你看見了啊，不是我不遵守諾言，今天是正好沒人在，是吧？你呢，就乖乖地聽話，總有一天能讓你看見他，行不行？”
    剪子似乎有點生氣，小小的刃微微開合了一下，險些夾到了袁軒的手指頭。
    “啊呀呀！你還成精了你！”袁軒說著，再不理會它，直接把它塞進了袖子裏，又呆呆地看了這樹一眼，拍拍它的幹，扭頭走了。
    可惜他沒有注意到，就在這個時候，些許冰涼的花瓣，正從空中打著旋，悠悠地落到了地上。
    ……
    大約一個時辰以後，袁軒回到了地上。
    身上到處都是口子，尤其是胳膊肘和膝蓋。要是現在有人從林中經過，準得好心地給他扔過來兩枚錢幣。
    袁軒抬起頭看看月亮。
    月早已西傾。稀疏的枝葉隨著夜風微微顫動，林中一時滿是沙沙的輕響。小徑荒疏，看來這裏的人，也沒有動不動就爬山的習慣啊。唉，細想起來，自己也真夠傻帽的…總像被什麼迷了心竅，整個人都不正常了，至於麼……還有三天嘍，三天之後，不知道又是什麼一番光景了，看來老子是注定離不開這裏了，師傅，我對不起您老人家唉……
    “你…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