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奇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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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奇獸
晨曉,初陽普照大地。
朱小源翻了翻身子,雙目微張,飛快將寺廟掃視了一周,旋即又合上眼簾。欲沉沉睡去,突然寺外傳來一聲尖銳的鳴叫,似乎還夾雜著幾聲吼叫聲。鳴叫聲尚未停止,果然傳來一聲獸吼。聲音似乎驚怒異常。
朱小源暗罵了幾句,終於翻身起來,摸起長劍出了門去。
寺門三丈外,兩株寬逾三尺的護寺迎客鬆已經攔腰斷去。朱小源呆呆望著樹幹的斷痕處,張了張嘴,終究沒有開口說什麼。握劍的手不覺間又握緊了一些。繞過樹叢的斷枝,從旁邊蜿蜒的山道又向前走了十餘丈。隻見道旁的樹木或是樹幹折斷,或是東倒西歪,枝葉散亂,滿地盡是打鬥的痕跡,地上甚至多呈坑窪之狀。
朱小源隻覺得背脊生寒,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珠朝四周轉了轉,突然掉轉頭朝相反方向發足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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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力奔跑之下,朱小源轉眼奔出了八九丈外,隱約已經能看清曲折的山道。獸吼聲又從身後傳來,聲音越來越盛,初始還在十丈開外,轉眼已經到了跟前。
突聽一聲尖銳的破空之聲從身後傳來。朱小源尚未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已有一物從頭上飛身掠過,緊接著一隻黑色大鳥摸樣的東西緊緊追隨其後同樣飛快欺身而來。兩物落在朱小源跟前丈許的梧桐樹上停住了身子,相互對峙起來。朱小源看清了來物,不由得頭皮暗暗發麻。
前方山道旁一棵約摸三人合抱粗大的梧桐樹幹上伏著一隻純白的小獸。形態似貓狀比普通的貓還要小上一圈,脖子上寄著一塊銀白的玉狀之物,怒目圓睜,尾上竟長著八條尾巴!雙目緊盯著眼前的大鳥,腰往前屈,似乎隨時都會撲上前去撕咬對手,顯得矯健無比。
大鳥則完全是一隻巨大的烏鴉,身長七尺有餘,一雙爪子厚重而鋒利,比之普通的烏鴉大上不知幾十倍。一雙瞳孔不知為何呈慘綠色,雙目流轉間似乎有一種懾人的光芒,顯得妖異之極,觀之便知非人力可敵。
朱小源麵色發苦,同時有點恨自己。若是一心趕路,此刻隻怕早已到平淵城了,運氣好的話也許已經把靈草收好。又怎會碰上這種妖物,順帶也恨柳雲非,若不是他的酒,自己又怎麼會喝的酩酊大醉,耽誤了時辰。
人在遇事時候豈非也通常怨天尤人?若是人人都能多點行動,少點抱怨,這個世界也許會變得不一樣。
綠瞳烏鴉似乎對那小獸異常忌憚,遲遲沒有發起攻擊,隻用慘綠的雙目直直地盯著他脖子上所寄之物。
朱小源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之色。半晌,伏低身子向後悄然退去。
貓狀小獸聞聲朝朱小源望了一眼,目中仿似無盡挽留,又似苦苦哀求,低低悲鳴了一聲才重新注視敵手。綠瞳烏鴉則似乎恍然未覺,雙目依舊緊盯眼前的純白小獸。
朱小源一步三迭已然退出三丈外,再不瞧對峙的鳥獸一眼,摹地,轉身狂奔而去,隻恨爹娘沒有給自己多生兩條腿。
大鳥似乎揪準了一個時機,突然長鳴一聲,疾速飛身撲上,小獸無奈低吼一聲奮力抵擋。一鳥一獸也在此時又起了爭鬥。鳥鳴之聲比之前更加尖銳,每次鳴叫必定同時引得山風湧動,似乎已拚盡全力。
獸鳴之聲則每況愈下雖然吼得歇斯底裏,吼聲之中卻充滿了絕望之色,似乎已然漸漸不支。
朱小源驀然駐足,回首朝來處深深望了一眼,低頭沉思了一會,才重新抬起沉重的腳步。
突然,小獸發出一聲嚎叫,整個山林響起一聲長長的轟鳴之聲,震得群山回響不絕,朱小源淬不及防之下,雙耳一時竟嗡鳴一聲,身體搖搖欲墜,拚命定了定神才穩住身子。這聲嚎叫之威力竟有如晴天霹靂,整個山林都似乎為此黯淡,一時再聞不著蟲鳴鳥啼之聲……
轟鳴聲過後,身後的打鬥之聲頓時戛然而止。朱小源麵露驚疑之色,握著劍的手不由緊握了幾分,沉思了半晌終究轉過身子慢慢走往來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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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合抱粗大的梧桐樹果然也已經攔腰折斷,樹枝卻大多平整如初,連散落在地的枝葉也所見不多。難道說如此粗壯的梧桐竟在瞬間就被攔腰毀去?能做到這需要何種不可思議的力量?
綠瞳的烏鴉已然不見了蹤影,隻留下散落一地的黑色羽毛,夾雜著斑駁的血跡。一隻純白貓狀小獸低首伏在地上,雙目緊緊閉合,一條尾巴無力地托在身後。
朱小源眼中露出一絲疑惑,快步走向前去,細細打量著此獸。
小獸微微張了張雙目,口中低哼一聲,聲音虛弱異常,見朱小源前來也沒有躲閃的意思,反而奮力一躍,嗖的一聲鑽進了朱小源懷裏。
朱小源微微一怔,苦笑了一聲。再次認真地打量起此獸。卻見小獸脖子上所寄玉狀之物通體泛著微微銀光,光芒閃爍間小獸也隨之輕輕顫動。朱小源遲疑了半晌,緩緩伸手往玉狀之物彈去,剛剛觸及玉狀之物,突覺一股清涼從玉中傳來,穿透過手心,迅速向丹田湧去,那股清涼的氣息在丹田運行了一大周天,又從丹田緩緩擴散到全身各處。約摸過了半盞茶,清涼的氣息漸漸淡去,一時既說不出的舒泰。
朱小源暗暗稱奇,正欲好好打量此玉一番,摹地一陣熾熱猛地從玉中灌來,朱小源全身一震,把手縮回。全身各處如同被烈火灼燒去,說不出的難受。目視小獸,此刻則僅僅微微一顫,便再無反應,朱小源麵露駭然之色目光在微微顫動的小獸尾巴上反複掃視了幾個來回,暗道一聲奇怪,才收回目光,臉上浮現若有所思的表情。
又過了半盞茶左右,朱小源將眼前的景色全部打量了一番,確定再無其他異常,才辨明便又重新踏上了蜿蜒的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