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篇 第八十一章 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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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離似沒聽見般,眼神可怕的令人心驚,長槍上瞬間凝注更多靈力,試圖突破她的防線。
“小離,”蕭雨暗暗握緊了拳,再也無法平靜,“夜落是你哥哥,小風是你姐姐,明明曾經是親兄弟,現在是姐弟,為什麼非要這樣?”想起自己原先的哥哥蕭陽,這裏已故的白默文,慕容兄妹,都相處得那麼融洽。看著眼前的場麵,心裏有股莫名的刺痛:
“你不是很愛自己的大哥,處處為他著想嗎?可現在,你竟然拿武器對著她,逼她做自己不願做的事!以前的夜落是個好哥哥,現在的小風一樣是好姐姐,你不就是想讓她變回夜落嗎?這樣你是稱心如意了,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她的感受,尊重過她的選擇?你一直認為夜落不理解你,可你,又真正理解過他嗎?”她幾近吼出,繼而逐漸緩下,口中喃喃念出:“小離,我最親愛的弟弟······”最後一句震驚全場——顯然,她已和風鈴,或者夜落心靈相通,並與他的心聲產生共鳴。
強烈電光乍然消失,神殿陷入寂靜,四人詫異地望著她,風鈴明白——她們本是同一個人。這塊碎片雖一開始就衍生出自己獨立的意識,然而靈魂之間依然存在不可斬除的羈絆。
“小離,”蕭雨目不轉睛地凝視著他,“我知道自己是夜落的一部分,也聽小風、紅曜、聖琪講了很多,對過去我都有感覺,很真切。我能感受到夜落的心情,封印你的時候,心裏萬分無奈、很痛苦,但那是唯一能保護你的方式,不想你因為他而去對抗整個神界。你當然不畏懼,可夜落害怕,很清楚衝動的你一定會闖入神界大鬧,可你不是他們的對手,他們也絕對不會留情。夜落知道神王會趁他和灼彥決戰之際殺了他,所以更不會留下你來複仇。”
“很抱歉,也許是我自私,才一次又一次地對你下手。”風鈴緩緩開口。
“如今,你甘心嗎?”夜離心間猛顫,雖明了,卻仍為他不值,更對他的隱忍退縮而感到失望與憤怒。
“小離,”風鈴淡然應道,“你在蘇醒時曾問過我為什麼一再退讓,自甘墮落,我的答案至今仍然未變,作為審判之神,除了無休止的工作,我根本不願去理會神界中的任何紛爭,離開那裏或許是次擺脫的機會,隻是沒想到他們緊追不放,非要置我於死地。剛恢複記憶時,我確實憤怒憎恨過,很想複仇。但在人間我感受到很多以前從未有過的東西,聽到身邊許多人的祈禱和呼喚,我想真正的自己是幸運的風鈴,而非悲哀的夜落——夜落要尋找的正是風鈴的世界。”
“為這麼無聊的理由,你不想變回夜落,”夜離紅著眼,一字一頓地追問,“所以才會對幻月他們痛下殺手,對嗎?”
“那不是我要走的路,他們的做法太極端,終究,我不該讓自己的仇恨留在他們心裏。”
“小離,其實對幻月他們下手,夜落心裏很痛、很難受,”蕭雨兀自吐出一句,“到現在,依然很痛,像被銀箭穿心而過傳來的那陣致命的痛楚。”目光黯淡失色,不覺心口隱疼,手下意識地捂上。
“小雨?”風鈴連忙將其扶住,她居然能感覺到嗎?
“什麼?”夜離微微一震,一直以為大哥雖待人溫和,實則無任何感情。他的力量令人敬畏,氣質令人折服,即便內心冷漠也讓人情願追隨其後,赴湯蹈火,在所不惜。自己為有這樣的大哥而驕傲,願為成就他去做任何事。
現在聽到,大哥害怕自己出事,為六人心痛——不知何時他已有了感情嗎?或許很久以前,在看到他將瓔涵兒的元神葬入花海時就應察覺到了。
“小離,你的存在並不是以我為中心,你也有自己的選擇,等什麼時候想明白了,我再放你出去。”風鈴幽幽扔下一句,拉著蕭雨走向殿外。
“大人······”兩雙哀怨的不舍目光投來。
“啊,紅曜聖琪,在家陪小離哦!”風鈴回頭衝她們溫柔笑道。
夜離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心緒異常煩亂——夜落確實變了,越來越讓人失望,卻又愈加親切······
一黑一白兩個身影在林間遊蕩,蕭雨背著書包,臉色略顯擔憂:“小風,你真忍心那麼把小離囚禁在家啊?”
“唉,沒辦法,這時候放他出來,非天下大亂不可,多少人都不夠他殺,才能把對我的怨氣都發泄出來啊!”風鈴倒很悠閑。
“額,沒你說的那麼誇張吧?”哪有人這樣說自己弟弟的?她分明能感覺出,對夜落來說,夜離比任何東西都重要。
“那要不我們再回去看看?”
“啊哈哈······最近天氣好像變冷了啊!”蕭雨忙岔開話題,打死也不敢去了,“阿嚏!”唉,真應景!
“小雨感冒啦!”風鈴握住她的手,微微銀光閃過,一股暖流立即從手心注入其身體,“已經冬天了!”抬頭望望灰蒙蒙的陰霾天空,“快下雪了吧!”
“小風,你好神奇哦!”蕭雨滿臉興奮,“現在一點也不覺得冷了。”想以前一到冬天就感冒,這下可好,隨身的天然空調耶!
“是嗎?那就好,”風鈴微微笑道,“我們走吧!”
“我們要去哪裏啊?”
“滄南,去看看蓮伊和歆兒,怎麼樣?”
“真的!?”蕭雨激動得差點沒抱住她,“太好了!”以前曾答應過歆兒去看他,分別已有很長時間了。
“我知道小雨一定會很開心,滄南離這裏不遠,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一晚,明天就能到了。”
“小風,你不是那個很厲害的神嗎?應該會飛吧?要不瞬移也行,我們眨眼就到嫂子家,幹嘛還要選擇徒步這麼原始的交通方式啊?”
“不是有句話說旅行不需在乎目的地,而要多欣賞沿途的風景嗎?”風鈴自然而然地解釋,“反正快到了,不急於這一時半刻,咱慢慢散散步,順便欣賞欣賞風景。”
“額——”蕭雨汗滴,沿途的風景?放眼望去,到處光禿禿的枝椏與枯草,頭頂飛過一群烏鴉。
當晚,一間破茅屋中,兩人相互偎依,安穩睡下,兩張可愛的恬靜睡顏如純真無暇的天使,屋外雪落無聲······
次日,蕭雨伸了伸懶腰,有風鈴在身邊,果真很暖和——越來越中意這個純天然便攜式綠色空調。
“小風,快起來啦!”推推身旁睡得正香的某人。
“早啊!”風鈴睜開眼,微笑地打聲招呼。
“咕——”蕭雨肚子發出抗議。
“前麵應該找得到東西吃。”風鈴輕笑道。
“小風,你不會覺得餓嗎?”蕭雨很好奇:應該不會吧!好歹她曾是個神。
“我啊,如果有吃的我就不會客氣,沒有也無所謂,熬得住。”事實上不吃不喝照樣沒問題,很早——她便不再屬於人類。
漫天白雪皚皚,片片雪花依舊飄飄灑灑,伴著寒風斜斜落下,四下靜謐無比,無論枯木枝頭還是地麵,均被覆上一層白。
“哇——裏麵沒感覺,原來下了這麼大雪啊!”蕭雨萬分感慨,咋出門?
“走吧!”風鈴對眼前的風雪視而不見,牽起她的手踏入雪地。
“啊?”蕭雨錯愣中,卻發現不僅感覺不到冷,且一丁點雪花也未沾到,腳底隻在雪地上留下淺淺的印子,走起來輕鬆如常——好神奇!
“小風,你怎麼做到的?”她非常虛心地求教。
“一個簡單的結界而已。”風鈴隨口道出。
一個簡單的結界——而已!?蕭雨悶悶然,哪天自己學會了該多好!身為夜落的靈魂碎片,應該有這個資質吧!
“前麵有間小酒家,我們過去吃點東西。”行了一段,風鈴突然出言。
一張寫著“酒”的布旗在稀疏的雪花中凝滯,顯得死氣沉沉,一陣凜冽寒風帶過,才微微晃動,隨之零散的雪塊漱漱墜下,門前腳印稀少,很快被大雪覆蓋。
兩人進了酒家,小二連忙上前招呼:“二位······”見到她們時不覺愣住:兩個一模一樣的小姑娘,穿著比常人單薄不少,卻無絲毫寒氣,身上沒戴任何避雪的鬥篷蓑衣,卻未沾上一點零星雪花。如此一黑一白兩名女子——很神秘。
“小二,我們去那邊靠窗的位置,麻煩你先上壺茶,再隨便來點吃的,謝謝!”風鈴禮貌地簡單吩咐完,領著蕭雨去桌邊坐下。
“好咧,客官稍等,”小二晃過神,走到櫃前,壓低了聲音,“掌櫃的,您看那邊兩位姑娘,好生奇怪啊!”
掌櫃順其目光尋去,瞧見坐在窗邊的兩人,沒太在意:“你管她們做什麼?還不快幹活去。”不尋常之人總有不尋常之事,不是他們普通小老百姓能攙和的,還是少言為妙。
“是、是······”小二連連應道,自覺走開。
“客官,您慢用!”小二送來一壺茶與幾樣小菜。
“哈,終於有東西吃了。”蕭雨兩眼放光,拿起筷子努力與食物奮戰。
風鈴悠閑地倒了杯茶,自顧自舉至唇邊輕輕吹開熱氣,慢慢飲下一口,撇過臉望望窗外:“雪快停了呢!”
“客官,您請進。”不遠處小二正招呼客人。
店內陸陸續續多了幾人,有人埋怨這雪下得著實大,叫人出門麻煩得緊。
吃得差不多,身後傳來一個難以入耳的調戲聲:“兩位小娘子,長得真不賴啊!陪爺喝幾杯如何?”
三個大漢正圍向兩名秀麗女子,然後者未理會,安靜地飲著熱酒。
“誒?”一大漢順手接下其中鵝黃色衣衫女子手裏的酒杯,“這樣喝多沒意思,不如······”話未說完,立刻“嗷嗷”高叫,酒杯落地,應聲而碎。大漢緊握住拿過酒杯的手:“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哼,不自量力。”女子射去一記狠狠的眼神。
“你個不知好歹的賤人,上。”另兩個聞言,凶神惡煞地擼起胳膊。
“尤姐。”淡綠色羅裙女子低聲示意。
二人對視一眼,素手輕彈,飛出幾根竹筷,直直插入對方身體,三名大漢當即倒地慘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