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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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我的心裏有個小小島嶼,那裏有我所有的隱秘與哀愁,所有情感的歸屬,還有,你。
    站在門廊處,望著眼前不請再來的客人,麵上雖是平淡,但心裏卻已然波濤不平了。
    流萬萬沒想到,自昨日自己的失態相逢後,他還會再次上門。
    一早起來,原本隻是想到書房去看下今天的股指,可才一出門,就被也才從房裏出來的塞巴斯蒂昂碰上。一個戲逗,一個躲避。兩人都是僅著了和式睡袍而已。
    經過了門廊,誰知,竟又撞上另一個不期。
    對著眼前人,流下意識躲開了相遇的眼神。想到自己現在的狼狽模樣,想到塞巴斯蒂昂在身後的膩歪,心裏著實無地自容。
    但他並不知道,自己這一躲,卻錯過了那人驚濤駭浪的目光。
    他隻覺得狼狽。並不知,在他人眼裏,此刻的自身是多麼地豔光四射。
    吩咐了管家帶領客人往後院廊上款待,流便回房收拾,重新整理。
    “你有打算麼。”
    “什麼打算。”
    “昨天那樣的失態於人,今天居然一早就再次登門,不正說明他心裏有你麼。雖然換了張臉,就當重新來過。反正你也還是喜歡人家喜歡的要命。”
    “你胡說什麼,誰還喜歡他了。”
    “嗬嗬。。。你知道,昨晚迷迷糊糊地我吻你的時候,你摟著我在叫的是誰的名字麼。”
    流本已從桌子上拿起的戒指,被塞巴斯蒂昂一句話激的又掉回了桌上。
    寶石以及金屬與木質桌麵發出的碰撞聲,在忽然安靜的房裏顯得格外響。
    “你瞞得了別人,卻是瞞不過我的。”
    塞巴斯蒂昂過來幫流把最後的兩顆袖扣係上。
    沒有拒絕,安靜地讓他幫自己。
    “還記得你第一次的手術麼。”
    怎麼會不記得呢。半張臉皮的撕扯,卻是一整張臉麵的替換縫合。身體上被灼傷的皮膚留下的大片疤痕,磨皮之痛,現在想起來還會頭皮發麻。手筋再續,整隻手臂一天又一天地好像被人用鐵棍從皮肉裏橫隔。
    “術後,你每天都是昏迷的時候多,清醒的時候少。每隔三個鍾頭的觀察,我都會聽到你在說胡話,說你受傷的事,說你平安的事。每件事,都會聽到那個人的名字。”
    “嵐。。。嵐。。。”
    “真的是很愛他呢,即便他是個這樣見異思遷的差勁的男人。”
    鏡子裏,塞巴斯蒂昂的雙臂從身後繞過來,幫流調整領花的黑色絲帶。
    “我今天要飛倫敦,你有舊人相伴,就不勞大駕送我了。不過。。。你最好發完呆也早點過去,別讓人家等的太久哦。”
    我真的還愛著你麼。即便你是如此差勁,如此心猿意馬。
    回答是肯定的。
    心底裏有害怕。怕你將過去的我拋棄。同樣,又怕你不會喜歡現在的我。這樣矛盾的恐懼。
    過去的我們是那樣的親密。以至於,如今,即使分離,我卻還是無法獨立而活。
    我是這樣的愛你。沒有自我的愛你。
    當流置身在了後院的廊下之時,管家正在為嵐做抹茶。
    “我來吧。”
    女子攏著白色和服裙擺起身。
    “下麵的技藝,就請我家主人來為您繼續吧。要知道,井上家族素來都是以高超的茶藝傳家。盡管我家主人才修習不過一年多。。。。”
    說到這裏,似乎感到自己的錯口,也發現了流的異樣神色,女子忙停口。
    “主人,您請。”
    幫流換了新的柔軟墊子,管家將兩個暖手的香爐分放在兩人手邊桌上,便下去了。
    跪身坐下,流向著嵐微微欠身,對方也默默回敬。
    在桌下,脫去戒指,用濕帕做了淨手。
    看到紅色戒疤,心頭微顫。低垂的眉眼不自禁向著那人輕瞟,好在沒有被看到。
    待回身之時,黑色寶石也已經遮擋回來。
    竹木勺舀了煮好的水倒進放了抹茶末的茶碗裏,碧綠清醇。
    少少攪拌。
    茶碗在掌中轉過。
    獻上。
    嵐的雙手整個覆滑過流的才接了茶碗,意味明顯。
    心悸陣陣,喜怒不明。
    這個人,這樣的動作,如此從容。
    他手心的肌膚溫熱如初,帶來莫名地傷情。
    怎能忘記,那些個兩兩的時光。就是和了這雙手牽著,走過了那如夢般不實的風景。
    “抱歉,主人”
    管家進來,引領了名男子。
    “少爺。”
    來人流也是熟識的,林峰,正是當初流操盤的副手。
    “看來我們今天的茶是喝不成了,真掃興呢。”
    放下還未曾入口的茶碗,嵐起身。
    林峰過來於他附耳一番,臉上的神色立刻凝重起來。
    “非常抱歉,先走一步了,改天來莊園,定當盛情款待。”
    看著那二人匆匆的樣子,流目光移向旁邊的管家。
    “知道是什麼事嗎”
    “回主人,我打問過了,好像是他們老主人病重。”
    原來如此,難怪那人會失色。這世上,能令他緊張的,恐怕也隻有那位長者了。
    如果有人問我什麼是幸福。回答是:幸福是擁有,擁有金錢,擁有權力,擁有你。
    叩叩叩。。。
    旋轉門把,景進到房裏。
    借了床邊黃色的燈光,可以看到被褥裏趴著的少年赤裸地上身。淩亂地頭發,身上隱隱約約地紅色印痕。已經過於勞累而熟睡的春色。
    “回來了。”
    嵐站在床尾,身上隻穿了件睡袍。
    “是的,少爺。”
    “有什麼急事麼,這麼晚了。”
    撩了下頭發,嵐伸個懶腰坐在床腳。手指也順著伸出去。
    景明了的立刻從桌上將香煙遞過來。
    “我聽說主席病重,不知現在。。。”
    “已經穩定了。”
    吐出長長地煙龍,嵐半眯了眼睛看著景。
    “你這麼晚就為了說這個。”
    “哦,不是的。”
    “那是什麼。”
    “是這樣。我是想告訴您,和井上家已經把條款都談好了。我們是一同回來的,井上先生和他的助手現下榻在酒店裏。他們也已經知道了主席生病的事,井上先生明天會正式登門拜訪,先探望主席。然後,再做簽約。”
    “。。。。。。”
    景離開的無聲。伴著他的離開,嵐又回到了被褥裏。
    那個美人兒來了麼。
    轉頭看著趴睡的少年,手掌撫摸過他的頭發,頸子,身體。
    情不自禁閉上眼睛。
    那個人的會是怎樣,憑了那番樣貌,一定會比眼下的更好吧。
    一早便換好了禮服在書房,因為知道,今天那個人會來。
    “少爺,根據調查,井上三郎身邊的男人名叫金塞巴斯蒂昂,是在倫敦非常有名的外科整形醫師。而他們之間的關係,應該是病人和醫生。似乎,井上很早就在金塞巴斯蒂昂那裏做整形,每年都要去他的醫院待上一周左右。”
    “這麼說,他的臉是做出來的了。。。。真可惜呢。”
    一想到那副帶著傲氣的美貌姿態,嵐心裏不由得遺憾起來。
    “還有其他有價值的消息麼,林峰”
    翻了翻手中文件,斂色道。
    “還有就是,那個井上的身份。。。。。”
    “三年前,因為亞洲金融風暴,井上家族的產業是一夜斃命。甚至還傳出井上家族的繼承人井上彥次焚樓自殺的消息,而在半月後,井上家族的產業又全部歸回到了井上這個族姓名下。而這個時候就出來了這個叫井上三郎的人,至於他到底是井上家第幾代傳人,又或者到底時不時真正井上家族的傳人,根本無從查證,因為井上家的族譜也在井上彥次自殺的時候一同被焚毀了。”
    “哦,那麼井上家其他的人呢。”
    “井上家族一直都是人丁單薄,傳承下來,就隻有井上彥次,其他根本沒人了。”
    “這麼說來,井上三郎這個人倒著實有趣了。”
    嵐邊笑著邊玩弄手裏的白玉鎮紙。
    “繼續給我調查,所有關於這個井上三郎的,不可以放過一點蛛絲馬跡。我要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
    “是的,少爺”
    “沒事的話,你就下去忙吧。”
    “不,少爺,還有另一件事,我想有必要讓您知道。”
    “什麼。”
    “是這樣。。。。”
    林峰說著刻意上前一步。
    “我在前些日子,無意發現海王集團在瑞士國家銀行的一個保險箱曾經被啟動過。這個保險箱裏都是些價值連城的古董。而它被啟動的時間是三年前,至於啟動它的人則查不出來。”
    “這是怎麼搞的,居然有人敢私自動用海王的東西,竟然我都不知道。”
    “少爺您莫急,雖然我們不知道動用的人是誰,但是,那裏麵的古董都是有數的。我已經在通過追查這些古董的下落。相信,這樣應該可以找出那個動用的人。”
    “很好,林峰,你做的很好。”
    “另外,少爺。。。還有件事,也是關於這個保險箱的。。我不知該不該說。。。”
    “有什麼,你說吧。”
    “據我調查,在瑞士國家銀行的這個保險箱。。。可以知道他的密碼的人。。。隻有一個人。。。”
    看林峰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嵐不由催促。
    “是誰。”
    “那個人。。。就是。。已經去世的流前輩。”
    “。。。。。。”
    “。。。。。。”
    那麼,也就是說,可以取走這批古董的隻有兩個人。要麼是流自己。要麼就是害死流的人。
    雪又開始下了。
    從書房的窗外,可以看到大道上停下的車子。
    黑衣的少年過去為他撐傘。
    透明的傘衣,隱約可以看到那人的麵目。
    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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