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塞巴斯蒂安驟驚，想要攔下斯迪的攻擊已來不及了，執事毫不猶豫欺身護住夏爾，肩胛骨處一陣刺痛蔓延全身。塞巴斯蒂安暗咒一聲，抱著夏爾飛快躍到另一側。
    “怎麼了？”夏爾艱難地開口，他發現自己全身僵硬，連開口說話都極為困難。
    這時，房間裏所有的鐵籠都嗡響起來，並帶有間歇性的“嘻嘻”聲傳出。不消一會兒，所有的鐵籠支架轟然倒塌，裏麵的人的身體以一種扭曲的姿態伸展開來，嘴角掛著和斯迪如出一轍的笑容。房內不斷湧進更多的“食物”。塞巴斯蒂安皺眉，帶著夏爾退往房間的東南側。把夏爾放在地上，塞巴斯蒂安站立在那些“人”麵前，笑道：“各位，食物就應該有食物的樣子，像這樣妄想襲擊客人的行為是被唾棄的喲。”
    屋子裏密密麻麻湧滿了“人”，而門外還正在湧進來。
    “看來，”塞巴斯蒂安掃了一眼所有人，“並不全是食物啊！如此，在下也隻好代你們的主人好好調教一番了。”塞巴斯蒂安從遮蓋籠子用的黑布撕下一條，在手中擼了幾擼，那動作仿佛在試用新製的鞭子合不合手。
    人群裏嘻嘻的聲音零零散散卻沒有停止，塞巴斯蒂安狹長的紅眸微眯，原本淩厲的眼神卻顯得有些魅色。人群瞬間安靜下來，靜得隻能聽見夏爾微重的呼吸聲。然而短暫的寂靜下湧動的暗潮更為猛烈，這似乎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調教開始。”
    塞巴斯蒂安先發製人，黑色的布鞭以常人不能及的速度穿透一個人的心髒，“啪”，有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正是這一聲“啪”，那些前一刻還安靜地像屍體的人這一刻已瘋狂地撲湧過來。
    夏爾吃力的支持著身子倚在牆上，眼前是黑衣執事速移而遺留的殘影。
    好快！
    那些人，不，那些活屍的速度決不是人類所能擁有的，他們前仆後繼接踵而至，除了嘴角怪異的笑容外，他們隻會兩個動作：一是前行，二是撕咬。破壞似乎是他們的本能，本能地摧毀阻擋在前進道路上的食物。
    可惜……夏爾譏誚地笑了笑，閉了眼把眼前的糟糕情況扔給塞巴斯蒂安。可惜，你們遇到的是凡多姆海伍的執事。
    速度快？塞巴斯蒂安的右手插入一人的胸膛，火熱的心髒還在手中跳動，五指輕攏，“噗”心髒被捏碎，那人發出野獸般的哀吼，塞巴斯蒂安抽出沾滿血的手，愉悅地抿著唇。在塞巴斯蒂安眼中，再快的速度與他也不過是麻雀之於蒼鷹，蝦米之於藍鯨，怎可相提而語。
    塞巴斯蒂安的身影在眾人前進的道路上築起一道牆幕，蜂擁而至的人被擋在之外，不得越向前半步。
    “嘻嘻嘻……”
    “嘻嘻嘻……”
    “嘻嘻嘻……”
    耳邊盤旋著貌似死人口中發出的木訥的聲音，夏爾心情愈加煩亂，心口在那笑聲的幹擾下竟有一絲被撕裂的感覺。該死的！一定有人做了手腳，否則這具身體不可能不受自己控製，難道是方才在街角處陌生男子贈的紫色玫瑰？不，不可能，那朵紫玫瑰被塞巴斯蒂安接了去，根本未近自己的身，那……唯一可疑的就是被玫瑰引來的白色蝴蝶了，畢竟那蝴蝶在自己肩上停留一瞬。
    真是……太大意了……
    “快點……”夏爾的心口愈加疼痛，忍不住出聲催促還在悠哉“調教”的黑衣執事。
    “少爺，您這樣的吩咐令在下實在沒什麼動力。”執事狡猾暗笑，一個小腹黑的念頭在心下萌芽。
    藍眸半睜，咬了咬牙根，猜到腹黑執事又想到什麼壞點子，夏爾偏不讓他如願，忍著心口劇痛有氣無力地說道：“如果這是命令呢？算不算……嘶……動力……”又是一陣“嘻嘻嘻”穿透耳膜，夏爾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塞巴斯蒂安見夏爾疼得厲害，眸色一暗，臉上雖是掛著一如既往的笑，可手下的招式比先前不知淩厲多少倍，一甩布鞭，生生裂開數人的胸口，刺透心髒，接著改守勢為攻勢，前方三米內的人齊齊倒地，鮮血汩汩漫了一地。
    嗬，那幕後之人還真是大手筆呢！塞巴斯蒂安不由嗤笑，契約靈魂原就是特別存在，而這人居然用十幾個契約靈魂來做誘餌，而且……塞巴斯蒂安唇邊少見地浮現一抹溫柔的狠厲笑意。而且竟然敢在少爺身上施加那樣的痛楚，真的要生氣了！
    “嗬嗬，執事君可要當心了，您還有十秒不到的時間。”斯迪站在所有人後麵，生硬的字句蕩滿整間房。
    “不到十秒鍾……”
    “不到十秒鍾……”
    “不到十秒鍾……”
    所有人的口中跟著斯迪喃喃著。
    不到十秒鍾，真是個模糊的概念。
    側目望見夏爾痛得扭曲成一團的小臉，手緊緊地攥著胸口的布料，還有喉嚨中抑製不住的低吼，塞巴斯蒂安暗道糟糕，當下也顧不得夏爾，他知，在意義不明的十秒鍾之內若不解決這一堆半死不活的東西，夏爾可就不止光心口痛這麼簡單了。
    塞巴斯蒂安衝著斯迪的方向歪頭輕笑了聲，緊接著房間內漸漸暗了下來，房間裏憑空出現許多黑羽揚揚灑灑而下。說是漸漸暗了下去，其實隻不過半秒鍾的事，然而就在這暗下去的一瞬，所有的東西包括聲音都被這非自然的黑色吞噬殆盡，唯有半空中一雙紅眸閃爍異樣的光芒。幾乎是在黑羽落地的前一刻，墨黑所籠的空間緩緩恢複了明亮，待到眼可見物，隻見那些瘋狂前行撕咬的活屍各自以奇怪的姿態靜止在原地。
    “還真是強呐！”斯迪扯了扯冷硬的嘴角，卻終究沒有扯出想要的笑容。死人的身體控製起來果真不是太稱心。接著斯迪的胸腔爆出一聲沉悶的爆破聲，一股黑紅色的粘液自他口中湧出，藍色的衣領被染成暗黑，腥鏽味悠悠飄散，然後，幾乎是在斯迪倒下的那一刻，其他所有人的胸口噴湧出血柱染慢了地麵，頓時，空氣中彌漫的濃重血腥味直竄入夏爾的口鼻。夏爾的胃部條件反射性地痙攣不自覺幹嘔起來。
    透過人類的血液，惡魔可以嗅出其靈魂的味道，如今，血液之於夏爾，雖是沒有曾經的惡心，但壓在神經下的陰影——大火之夜父母拚合在一起有暗紅的血液自縫合處流淌而下的情景卻不是能輕易消除的。身體的反應快於意識的控製。
    心口的疼痛漸漸消散，夏爾支著身子搖搖晃晃站起來，望著眼前血海和血海上發生的慘景，臉色慘白的更甚。
    被血浸染的地麵躺滿了屍體，有些甚至堆成了小丘，然而這些屍體正在慢慢消失。房間裏回蕩著“吱吱”的屍體被啃噬的聲音，那些屍體破碎的心髒中鑽出一隻隻白色的蝴蝶，從滿是鮮血的胸腔中爬出卻未沾染半分血腥。
    “吱吱……吱吱……”
    這是蝴蝶啃噬死人骨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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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不好意思啊各位，周末在上課，文發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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