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 那個執事 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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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爾被洛克突如其來的請罪驚得微怔。外麵的風撲在窗上蕭蕭作響,室內僅餘夏爾輕叩食指的聲音。
對於洛克的突然舉動,夏爾的始料未及的,兀自穩了心神,盯著低伏在地的洛克半晌才緩緩笑道:“背叛?”“哼”了一聲起身欲離去。
“少爺,何不聽聽洛克子爵的解釋呢?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也說不定。”這時一向淡然的執事提出建議止住了夏爾的腳步,夏爾立在原地思量片刻,背對著洛克道:“三分鍾。”
原本見夏爾要離開而臉上爬滿失望的洛克大喜,急忙問道:“您可願意了解夜隱?”塞巴斯蒂安心下一驚,眉頭輕皺,自己隻知洛克是王派遣來的,卻不清楚“夜隱”這一層,看來情報什麼的還是自己調查的比較可靠。洛克挽起袖口,劃破左手掌心,血液順著掌紋流至右手腕處,不消片刻,被血覆蓋的地方現出一種藤蔓刺青,盤旋在布滿血的皮膚上妖豔異常。
“纏血。”塞巴斯蒂安看著那藤蔓緩緩吐出倆字。洛克點頭稱是:“不錯,這確實是纏血。”之後又補了一句:“原本在兩百年前就應該絕跡的纏血。”見夏爾示意他繼續,洛克抬著手腕道:“纏血是夜隱的象征。幾乎每個成員的身體上都有這麼一個印記。‘夜隱’作為唯一一個被王默許的暗組織,其勢力範圍您大概也能想象得出。我洛克·普萊斯特恩不甘他的操控,一直尋找機會脫離‘夜隱’,直至伯爵的到來。”
“你選擇跟隨我是想脫離夜隱。嗬,那你有沒有想過我萬一失敗了呢?”夏爾笑得冷淡,倚在椅上托腮垂眸道。
“當然。”洛克坦蕩地承認了,隨即又堅定地說道:“我認為伯爵想要做的事沒有做不了的。”
“為什麼?”夏爾倒是好奇,他憑什麼能說得那麼肯定。
“因為塞巴斯蒂安大人。伯爵您知道的,塞巴斯蒂安大人曾經的拉納德利的路澤大人。”洛克毫不掩飾對塞巴斯蒂安的崇敬之色,言語裏也滿是尊重。
“僅憑這?”夏爾望了眼身旁的執事,皺眉反問。雖說已知塞巴斯蒂安的強大,隻是沒見識過他的上限,如果他被逼得狼狽,那該是一幅多美麗的光景啊。夏爾的惡作劇心理又動了起來。
“不,當然不僅這點。”洛克回答的迅速,“還有您這段時間的做事風格和手段……”洛克話還未說完,一個聲音溫柔地插進來:“少爺,三分鍾到了。”
夏爾“嗯?”了聲,忽然想起自己說過隻給洛克“三分鍾”。
“洛克子爵,請這邊。”塞巴斯蒂安朝著洛克做了個“請”的姿勢,恭敬地微伏了身子。洛克怔了片刻,看夏爾已經自顧自地翻起了書,欲出口的話又被吞了回去,隻好隨著塞巴斯蒂安走了出去。
“塞巴斯蒂安大人……”洛克畢竟是個少年,雖說繼承了子爵之位卻仍免不了不成熟心性。
“子爵放心,您的苦處在下自會對少爺一一道明。”塞巴斯蒂安欠身,臉上是一貫的完美笑容:“在下就送到這裏了,您走好。”
被崇敬的人如此對待,洛克既驚又喜,不知如何是好隻能道了聲:“多謝您了!”
洛克走後,夏爾疲憊地斜躺在軟椅上。人間的咖啡對現在的自己實在無甚用處,緩解疲勞的唯一方法就是睡眠。
一雙手將夏爾攔腰抱起,翩起的黑衣袂角拂亂了一室清寧。夏爾在塞巴斯蒂安懷中安心地眯了眼,尋了個更加舒適的姿勢由著執事把自己抱往浴室。其實夏爾不是累到不行,隻是懶得動而已。
赤身踏進浴室,身體被適宜的溫度所包圍,放鬆下來的夏爾舒服的溢出聲來。
“看來少爺對我們的賭約很是執著呢。”執事濕了手巾輕輕擦拭著夏爾的身子。
“我隻是對於遊戲很執著而已。”夏爾靠在池壁上,伸出胳膊便於塞巴斯蒂安擦洗。執事笑:“是是,一切事物在您眼中不過是遊戲罷了,難得的是,您今天竟會有興趣陪他演這麼一出亦真亦假的戲碼。”
“最近比較無聊。”夏爾閉眼享受執事的服侍,隨口應了一句,鎖眉思考著米特雷亞近來動態的意圖。
“其實,”塞巴斯蒂安望著夏爾精致的麵容,悠悠說道:“少爺不必如此為難自己,您若想知道在下作為賭注的答案,隻需一個命令便可。”塞巴斯蒂安想著夏爾在洛克麵前的偽裝,心頭不快,即使是少爺虛假的笑意也不願在他人前顯現。
池內的水波漾了一圈又一圈,沉默良久的夏爾微微偏著頭,歎息道:“我更希望是自己親手揭開那個謎底,命令這種東西……”夏爾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在對誰說這些話,猛地睜開雙眼,便在不語。執事的動作有短暫的停頓,心喜道:原來少爺是想親自確認啊。
直至沐浴完畢,兩人都沒再提及洛克的事。塞巴斯蒂安換了幹淨手套,為夏爾著了睡衣。
“少爺。”修長的手指優雅又不失速度地扣子扣子,半垂的黑發蕩在夏爾麵前。
夏爾的目光從發絲移往別處,道了個“嗯”字。
“想必少爺還未忘記您許給在下的請求吧。”執事忽然提起那次的對弈,夏爾雖不清楚他有何請求但也點頭表示自己記得。
“那在下請求您讓在下幫您解開那個心結。”執事望著神色有些慌亂卻竭力穩住情緒的夏爾,用不同於平日的溫柔語氣問道:“可以嗎?”
夏爾的耳邊是熟悉的溫柔又泛著不熟悉的溫情,眼前恍然一片,似乎又回到那日,自己站在牢籠之內向著惡魔執事下達第一個命令——殺。大片大片的血液從人體內漫出,蜿蜒流至自己腳下,感受著溫熱的粘稠液體一點點冷卻,血漬貼在皮膚上難以名狀的惡心觸感,然後瘋狂大笑起來,而麵前是故意把鮮血引至腳下的黑衣執事,他緩緩開口,輕輕喚了聲:“少爺。”語氣裏盡是執事對主人的溫柔和恭敬,也滿含了惡魔對人類的不屑與鄙夷。可以嗎?塞巴斯蒂安何曾用這種語調說過話?
“少爺,”似乎不滿夏爾的走神,執事又喚了聲,再次問道:“可以嗎?”
夏爾不語,隻怔怔望著陌生又熟悉的執事,少時緩過神來道:“沒必要。”
塞巴斯蒂安似是料定夏爾會是如此回答,傾身擁住夏爾,不待夏爾反應過來便封住了他的唇。“您答應過的,”塞巴斯蒂安舔舔唇,甜美的餘韻在舌尖繚繞,“所以,我的少爺,您不得不遵守您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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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糾結……
《十年天真》的正文終於完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