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失蹤
    第二天回到家時，家中並不像往常那樣亮著燈光。我有點點的不安，雖然小家夥有時候會比我晚回家，但是一般出現這種情況，他都會打電話跟我講。我拿起手機，卻發現不知什麼有了一通未接電話，打開一看，竟是小家夥打來的。
    今天下午去郊外看了一塊地，那地方信號不太好，難道是那個時候打的？我疑惑。不過看到他打過電話，我也不禁有點放下心了。
    回答過去，電話卻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況。
    我又急了。
    拿起鑰匙，準備去小家夥店裏找。
    車上還打了程辰電話，卻被告知沒有聯係。
    這種情況在小家夥身上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他為了能讓我隨時找到他，也為了客戶能隨時聯係到他，都會將手機鈴聲開到最大，一般響兩道三聲就會接，這種不接的情況從來沒有過。
    程辰也知道小家夥的習慣，所以他也跟著急。
    “文軒，我打電話給昕昕，你去店裏。還有，別太急，昕昕可能有事不方便接。”他安慰我。
    “恩。”掛掉電話。
    不安傳遍全身。
    你在哪裏，寶寶？我一錘敲在方向盤上。
    來到店裏，還有人，我一下就像看到了希望般，急步走進去。
    “寶寶，怎麼不接電話？我多急知道嗎？”我一進去就大聲說。
    “路先生，您怎麼來了？”問我的是在店裏打工的大學生。
    環視店內一周，卻沒有小家夥和小小蘇的影子。“小家夥，哦不，昕昕不在？”我問他。
    “您找老板？老板不在家嗎？今天說來也奇怪，老板一天沒有來了。我還以為他生病了呢，打電話也沒人接。”
    我一怔，沒有理會他的困惑，趕回家，卻仍是空無一人。
    慌張的將家裏的所有房間都打開來看，卻沒有發現一絲一毫的線索。
    東西都好好的放在它們原來的位置，隻有人不見了。
    程辰也打過來說，小家夥仍不接電話。
    我絕望的坐在床上，燈也不開，對於小家夥的突然失蹤，我完全沒有頭緒。
    忽然想到一個人，連忙打電話過去，也不理會這麼晚了會不會把人吵醒。
    “樂樂，你小爸今天過來看你了嗎？”我問。
    “來了啊，還給我帶燙了，怎麼了爸，小爸出什麼事了？”樂樂敏感的感覺到了不對勁。
    “那他是什麼時候走的？”我急著追問。
    “很早了，中午12點左右吧，小爸說要趕去店裏，所以看我喝完湯，就趕回去了。小爸怎麼了？他沒去店裏？”
    我沒回答，掛掉電話。
    樂樂這麼說，那小家夥不可能出走的。那他跟小小蘇去哪裏了？或者該說被什麼人帶走了？
    整個晚上，我都在想，小家夥和小小蘇一個晚上沒有回來。
    我坐在書房，看著擺放在桌前的名片。
    名片上的人是我從來都不打算聯係的。
    既然離開了那個是非之地，我就從來沒有再打算跟他們有所聯係。
    但是這次小家夥失蹤，事情肯定不簡單。我怕時間拖久了對他不利，如果要打探消息，找警察那種光吃飯，不幹活的肯定不行，等他們找到小家夥，都不知道何年馬月了。
    求助那人，我不得不說，是最快的。
    為了小家夥，我有什麼好猶豫的。
    照著名片上的電話撥了過去。響了三聲，電話通了。
    “明哥，是我。”那邊不說話，是我先開的口。
    “恩，阿軒，怎麼想起來找我了，我以為，你再也不會打我了。”聽到他的聲音，我手不自覺地一顫。
    “……”
    “有什麼急事？”他見我不說話，先開口問我。
    “……是這樣的，我，我想請你幫我找個人。”
    那邊沉默，過了好久，久到我以為那邊已經掛了，“很重要？”
    “恩，是我愛人。”
    那邊又陷入沉默。
    “明哥，你幫個忙，他昨天無緣無故的失蹤了，到現在都沒有回家，我怕出事了。我現在很怕。”我拿起煙，狠狠的抽了一口。
    “你把資料給我，明天給你消息。”那邊掛斷了電話。
    我打開電腦，將資料傳給那個好久沒用的郵箱。那是我還在混的時候，明哥為我一個人建立的郵箱。
    顫抖著點了發送，我又拿起煙，怔怔的看著信息顯示已發送。
    我跟那個人，明哥，曾耀明，曾今在一起過。
    他是黑道上的大哥，我那時是為錢奔波的小混混，一次打架鬥毆，被經過的他救下。
    我曾今，曾今那麼深深迷戀過那個男人，那個像天一般的男人。
    我以為他對我也是一樣的，因為他對我那麼好，就像我對小家夥那樣，無條件的寵我。
    可是還是被我抓到了，在我們相識第100天，我看到他跟我當時的好兄弟睡在一張床上。
    那時的心痛到現在想起來，心還是會隱隱作痛。
    所以我義務反顧的走了，他知道我的脾氣，沒有攔我，隻告訴我，無論發生什麼事，隨時都可以找他。
    我卻沒再找過他，這次之前沒有。
    拿他給我的錢和自己的積蓄，我開了公司，卻在1年後遇上金融風暴，輸得一敗塗地。
    那個時候，曾今想過打他電話，但還是忍了下來，後來，遇上陳瑩，以娶她為條件，獲得了陳家的資助。
    陳瑩。
    我猛然想起來。
    又抓過手機撥了過去。
    “明哥，我還想到了一個人，或許對你們找小家夥有幫助。”沒等他開口，我就急著說。
    “恩？”
    “我前妻，她昨天來找過我們，我們起了衝突。”
    “我知道了，你別想太多，有了消息我馬上通知你。”
    “好。”我準備掛電話時，明哥在那邊又說：“阿軒，你真的愛他？”
    “恩。隻要能找到他，讓我做什麼都行。”
    那邊深深的歎了口氣。苦笑了下。
    “我們，我們之間，真的就這麼結束了？”
    “明哥，你知道的，從那天起，我們就結束了。”
    “是啊，從那天開始，我還自欺欺人的幹什麼。”他掛斷電話。
    書房又陷入沉寂。
    我一支一支的抽著煙，我也隻能幹這件事了，因為除了吸煙，我不知道我要做什麼。
    等，我告訴自己。
    寶寶，小小蘇，你們千萬不能有事，求你們。
    第二天一早，電話就響了。
    我顫抖著接起來。
    “阿軒，有消息了，我現在在你家樓下，你給我開門。”
    我跑到窗戶前，看到了那個人，跟記憶中的一樣。
    穿著長風衣。舉著電話，與我對視。
    他身邊，還有那個人，阿東。
    我打開門，他們進來。
    我將他們迎進書房，泡了茶。
    坐在一邊，明哥直直的看著我。
    手伸過來，摸著我的臉，就像他從前那樣。
    “瘦了。”我扭過臉。
    同時也看到阿東一閃而過的痛苦。
    “別這樣。”我對明哥說。
    他愣住。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阿東。收回手。
    “消息呢，你說的消息。”
    他知道我著急，也不在拖延。“他昨天從你兒子學校回去後，跟你的另一個孩子，半路被人綁了。”
    雖然是預料中的，還是讓我手一抖，煙灰掉在手上，卻沒有任何知覺。
    “誰做的？”我問。我知道他親自過來，肯定是查到了的。
    “人我已經查到了，是道上的不知名的混混，做的並不完美。他們是被雇傭的。就像你懷疑的，雇他們的人是你太太。”
    陳瑩，果然是你。
    “那他們呢？”我問的是小家夥和小小蘇。
    “……”
    “你說話啊，為什麼不說！”心裏的不安漸漸擴大。我扯著他的衣服。
    “阿軒，你別這樣。別怪明哥。”阿東拉開我，對我說。
    我看看他，手無力的放下。
    “阿軒，別這樣，好嗎？”明哥將我抱住，輕輕拍我的背。
    “他們怎麼樣了，你告訴我。”
    “他們可能出事了。”
    “可能？”
    “對那些人嚴刑逼供後，他們說是死了。但是並沒有找到兩人的屍體。”
    “啊！”我拽著他的衣服，痛苦的悲鳴。
    明哥將我抱的更緊，也不顧我抓的他疼。
    “阿軒，哭出來，哭出來吧。”
    我不知道後來怎麼樣了，醒過來時，我在床上，身邊沒人。
    我坐起身，在黑暗中，似乎能看到小家夥的樣子，能聽到小小蘇叫我爸爸。
    寶寶，你真的走了。不等我，走了。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輩子的嗎？你怎麼可以不信守承諾。
    你不守信，但是我不能不守，不是嗎？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會遵守的。
    抽開抽屜，我拿出放在裏邊的剪刀。
    鋒利的刀麵讓我感到了一絲解脫。
    我解開手鏈，往那個醜陋的疤上劃了上去。
    一刀，一刀，知道鮮紅的血從那個破敗不堪的傷口不停的流出來。
    看著血，我笑了。
    別走太遠，等我，寶寶。
    死以前，我聽到了門打開的聲音。
    再次睜開雙眼，眼前一片白色。
    抬高手，那個出血的傷口已經被嚴嚴實實的包住。
    房間裏並沒有人。
    我拔掉點滴。
    準備下床。
    失血過多，讓我起床時差點摔倒。
    “幹什麼，快躺著。”明哥衝到我麵前，把我按在床上。
    “你放開我，放開，我不要你管。你幹什麼要救我，為什麼!”我掙紮，扯動傷口，疼的我皺眉。
    “啪！”
    “我讓你死！”
    “啪”
    “我讓你懦弱。”
    “啪”
    幾個巴掌下來，卻讓我突然冷靜了。
    臉火熱熱的疼，嘴巴裏也一股腥味。
    “疼嗎？”他摸著被他打的紅腫的臉。
    我搖搖頭。
    “我隻是希望你好好活下去。你別怪我。”
    “我知道。”
    他坐到我床上。
    “我原以為，你脫離了我，開了公司，獨立了，就會長大，可是你做的這些，還是跟以前一樣。一衝動就不管不顧的。”
    “我，我隻是沒有他，我不知道怎麼活。”我努力忍著不讓自己哭，“我原本以為我有家了，可是這個家，一下子又崩塌了。”
    “你那麼愛那個人？”
    “恩，明哥，我愛他，是一輩子的愛。”對此，我很堅定。“以前，我也愛過你，但是現在我放下了，你對我的好，我永遠都記得，讓我們做一輩子的好兄弟，好嗎？”
    “我知道了。”他沉默。
    “還有，好好珍惜阿東，不要像我這樣……”
    “恩。”
    他頓了下，又說：“阿軒，你也別消沉，他們說殺了人，可是我看他們那膽子，也不敢，問他們拋屍地點又含糊其詞的，你的愛人，可能，還活著也說不定。”
    “真的。”我像浮木一樣，終於抓到點希望了。
    “恩，那些人我會繼續問，你前妻我也抓回來了，不過她嘴巴比那些人嚴多了，可能要多吃點苦頭才會說。”
    “明哥，就把陳瑩交給我，我要讓她怎麼對小家夥的怎麼還回來。”我現在整顆心想的都是怎麼報複那個女人。
    “還有，找人那裏，還要麻煩你了。”
    “找人你不用擔心，但是治那個女人你確定要親自動手？”
    “恩，我要讓她生不如死！”我緊拽拳頭，心中對那個女人的僅存的感情都消磨殆盡。
    接下來的幾天，我將公司托給了李特助和幾個信得過的人，樂樂那邊我隻是交代他呆學校。並沒有說發生了什麼，其實我內心深處也是不想見他的，一看見他，我就想到他媽媽。
    或許，我該將他送出去，我想。
    明哥派了阿東來跟著我，盡管我多次跟他保證不會再自殺或自殘。
    再次見到陳瑩，是在明哥別墅的地下室裏。
    這個女人被折磨的沒有了人樣，如果不是她們告訴我，我真的認不出她來。
    我將這個渾身是血的女人從地上拉起來。
    湊到她跟前。
    “陳瑩，宇昕和小小蘇人呢？”
    她睜開眼，眼睛紅腫。
    “路文軒，你這輩子都休想再看見他們！哈哈！休想！”她近乎瘋狂。
    “人呢！”我大吼。
    “人？你去地獄找去吧！”她嘲諷般的看著我。
    我的心又再次糾結。
    我放開她，甩了她一個巴掌。
    “如果他們不在了，我就讓你全家陪葬。”
    “哈哈，你以為我還會在乎嗎？我得不到的，誰都別想得到！”
    “你個賤人！”我對她拳打腳踢。
    “文軒。”明哥拉住我。
    在我耳邊說了幾句。
    “真的？”我欣喜異常。
    “恩，有個家夥招了，但是他們也不知道那個人帶孩子到哪裏去了。”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我喃喃。
    “他們還活著，是嗎？陳瑩。”我扯起她的頭發。
    “嗬嗬，活著，還不如死了！”她看著我，嘴角帶著笑。
    “如果他不好過，你也別想好過，他承受了什麼，我讓你百倍千倍的還回來。生不如死，你做夢！”
    我打了個響指，外麵進來了10來個健壯的，赤身裸體的男人。
    “讓這些人伺候她，一刻都不能讓她休息。不能帶避孕套，有孩子就給我打掉，我說的是‘打’掉。但是不能讓她死，聽明白了沒。”
    “是。”
    “還有你，陳瑩，你不是想做陳太太嗎？我就讓你做。”她眼裏終於出現了恐懼，我心裏一陣快意。
    下章回歸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