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節:魔功的第一個犠牲者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1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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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你看到了嗎?看看你的救命恩人現在變成怎麼樣?哈......」禾風的笑聲聽得令人心寒,陰森森的像是摧命鬼的哭號,一陣又一陣的回音震撼著心弦。
    瑞珊驚訝得未能說出一句話,麵上長著細密的汗珠,一片灼熱。
    「他成了這麼的模樣,全都是因為你,你知道嗎?」禾風語帶譏諷詭譎的笑著說。
    「怎麼?這話怎麼說?」瑞珊惶恐地說,她不明白。她很想很想元品的遭遇完完全全跟自己無關,極之抗拒他口中的事實。
    「他為了找你,讓我的魔功得以傳給你,身當一個使者,成了一個魔功的載體,換句話說,他已成了這魔功的第一個犧牲者。」元品輕佻自豪的說。
    瑞珊半信半疑,迷惑不解。「犧牲者」?聽起來很是駭人,難道他快要沒命,徹底地犧牲?
    他的元氣一直被魔功吸取著,以維持著生命,久而久之,所被給納的元氣就會愈多,那他怎不會變成這麼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呢?
    「哈......」禾風繼續笑得肆無忌憚,視他生命於無物。
    瑞珊聽得目瞪口呆,兩眼發直的望著元品,說不出半句話。
    她心裏在想他是無辜的,他付出了卻得不到任何的益處,卻換來這樣的下場,實在太不該,太不公平了。
    「你怎會挑了他當你的使者?他跟你可有仇怨?」瑞珊發狠的問禾風。
    「你這也說的對,我跟他確實是無仇無怨,我就是愛對付跟我無仇無怨的人啊!哈哈......」禾風大笑了良久,愈笑愈起勁,對元品的遭遇並未有一點憐惜,反更一再踐踏。
    「既然無仇無怨,你怎麼會如此坑害他呢?」瑞珊哀怨的問,激動得濺出熱乎乎的淚水。
    「他無辜不無辜我也不知道,要算也算不清楚哩,這其實不是重點,好管閑事才是他的致命傷,誰叫他吃飽飯沒屎拉,自告奮勇去尋找儲存著魔功的怪石,自找麻煩。」禾風說帶笑的說。
    「這分明是個陷阱,是你有心坑害人的!」瑞珊怒指著他罵。
    「說到底我跟元品素未謀麵互不相識,在我心裏沒有指定任何人當犧牲品,此舉乃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釣魚啊,哈哈......」禾風對自己所設下的局,自覺是天衣無縫,而且一一應現在眼前,感到相當快慰十分自豪。
    瑞珊聽著他那麻木不仁的笑聲,怒火升騰得更為猛烈,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即將他碎屍無段。
    元品才恍然大悟,恨錯難返,他隻是一頭自投羅網的野獸,不能自我,命運已掌握於別人的手中。
    得悉這始作繭者講出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雖有滿腔怒火,但卻沒勁兒發作,一時的感觸,感到一鼻子的酸楚,鬱鬱的自怨著,默默地垂下了頭。
    瑞珊心同感受,內心一陣絞痛。
    「殺他吧!」禾風淡淡然的慫恿著她,期待著好戲的上演。
    瑞珊緩緩地抬起了頭,怒得嘴唇也抖動著,瞇縫著眼,斜斜的睥睨著懸浮在半空中的禾風的影子,禁不住對準她猛抽了幾拳,縱使知道此舉不會傷害到他。
    「你這個無恥冷血之徒,你必不得好報的!」瑞珊狠狠的道。
    「無恥?你覺得這就是無恥麼?於這個世上,定會有人比我無恥啊,而這個人就是你。」禾風不屑的道,話裏有著弦外之音。
    這冷冷的一句話,就把她的心神震攝住了,渾身愈發僵硬,意識上拒絕相信,但下意識卻很是相信,意味到他這話背後的意思。
    她心裏在想,她和眼前的元品在禾風的魔掌之下大概是同一陣線的,同樣受著他的製肘,可命運卻一樣。
    可恨事到如今,後悔也恨太遲了,隻好硬著頭皮撐下去。
    他這一話也極俱驚嚇性,「比他更無恥的難道真的就是我?」她突然這麼想。
    聽他這句話,竟然愈想就愈覺得可信,為什麼呢?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的思維像有了改變,更以前的大有不同,自然而然的,不受主觀控製。
    這話很明顯不是信口開河嚇唬人的。她信以為真,心頭不禁冷了一截。
    「你打我吧,繼續肆意地打我吧!哈......」禾風盡力地去挑釁著,她愈是惱怒,他就愈興奮。
    瑞珊握緊了拳頭,骨節間咯咯作響,抖抖索索的,但始終沒有打出去,隻發瘋地繃緊著四肢與脖子,仰首狂嚎了一聲,喧天震耳,但還是宣泄不盡她那排山倒海的悲憤情緒。
    「恨我嗎?當你成魔的時候,你也是同我一道的,什麼是正,什麼是邪,到時連你也分不清呢!」
    瑞珊喘著粗氣,心情難以平伏,腦子內回響著他的說話,衝突著她良知的底線。
    「放過我吧,我從沒怨過活得不爽呢!」元品忽爾跪在地上,拖著兩條僵硬的腿,挪動著膝蓋嚓啦嚓啦的走到禾風的跟前哀求著。
    「瑞珊,殺他吧,想成魔就不應該對任何人有憐憫之心,如你不殺他,他就會殺你。」禾風狠狠的說。
    瑞珊老是搖頭不允,兩眼灑著熱乎乎的淚水,步步倒退著遠離著元品。
    在她眼裏他是天那麼大的偉人,怎麼會有殺他的念頭呢?
    「弱肉強食,大自然生態如是,人魔界也如是。趕快下手,否則你後悔莫及。」禾風一再義正詞嚴地說,彷佛是一個最後通諜。
    元品驚惶的瞪著兩眼,晃動著繃直了的十指,「求求你,不要殺我,我不會是他所說那樣的。」眼眶裏盈著兩泡淚水,眨一眨眼便如山洪般傾瀉不來,那副哭泣的麵相淒慘得如喪家之狗,贏得瑞珊心頭一陣憐惜的酸楚,一陣疼似一陣的刺痛。
    她在想,既是如此,與其要犧牲無辜的人,倒不如犧牲自己,放棄報複的欲望,那良心也會好過一點。
    現在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要擺脫一直在唆擺她的禾風,一個虛擬的人,一個不知是否存在的人。
    瑞珊向元品伸出一同情憐憫的手,想牽著他一起逃離該房間,這樣一切也會過去,之前的一切錯誤的念頭也一筆勾消,當沒有想過,從未發生過。
    元品慢慢地抬起頭,一手緊握著她暖暖的手,兩眼露出感激的目光,像訴說著千句萬句難以啟齒的謝意。
    瑞珊放鬆了繃緊的麵龐,掀著嘴角笑了,一麵溫柔,真摯動人的目光。她拉了他起來,詎料他突然用兩手使勁地握著她的手,她一陣驚恐,想要縮回手肘時,元品的口已如蟒蛇般張得大大的,亮著狼牙般尖利的牙齒,對準她的手猛噬過去,前臂霍然已沒入他的口中了,要縮回去時,已恨太遲,後悔莫及了。
    瑞珊此時才恍然大悟,催促著自己出手反抗,否則後果堪虞。
    她舉起另一隻手,在千鈞一發間運起功來,二話不說的便在元品頭上劈了一掌,可他卻沒有反應,麵上反露出猙獰的笑容,像在恥笑她的舉動。
    元品兩手交替著陸續把她的手往口裏塞,喜孜孜的掛著滿足的笑容。
    懸浮在空氣中的禾風看得趣味盎然,不禁大笑起來,笑聲震憾著整個房間。
    瑞珊此時才醒覺,知道禾風所這非虛,他沒有說謊,他根本就知道這是會發生在她身上的。
    麵前的敵人已不再是禾風,而是噬著她的手的元品。
    她即提起手,豎著兩指再一次運勁,頃刻間,兩指便變成紅光豔豔的,如燒紅了的鑄鐵,嗬嗨兩聲便把指尖往他的眼睛戳了過去,一道纖細的銀光由兩指間激射出來,不偏不倚的射中他的眼睛,元品唉呀慘叫了一聲,身軀即如被踐踏的西紅柿般向四方爆發開去,肢離破碎的,血漿四散的,樸樸愣愣的黏附在四周的牆壁上,形成一個又一個形狀恐怖大小不一的圖案,緩緩的淌著血水,劃著一道又一道的直線,往地上流下去。
    瑞珊被嚇得目瞪口呆,連呼吸也忘記了,不敢妄動,眼珠兒繞著圈子快速地滾,察看著四周有沒有任何異樣。
    四周靜了下來,但仍感覺到惴惴不安的氣氛,像快要有什麼發生似的。
    元品是否已經死了?她真的殺了他嗎?
    她環顧滿房恐怖的血漬,心下愈想愈慌,從未遇上過如此詭異離奇荒誕不經的事,一時間想得發虛了。
    心裏突然有一把聲音呼喚著她,「速速離開吧,不宜久留。」
    她回望剛才禾風所在的空間,卻看不見其蹤影。
    房間裏變得異常的靜默,耳窩卻汪汪的響著,一切的雜聲被蓋了下去。
    她戰戰兢兢的抬起了腿,一步一步的向大門踱去,輕輕的,彷佛怕弄醒誰似的。
    她小心奕奕地跨過地上一灘又一灘的血漬,不想沾上半點,以示對元品一點點的尊重。她作夢也想不到他會有如此的下場,也想不到自己會變成一個殺人凶手。
    她不忍心再想下去,可四周的景象卻一再提醒她,逼使她回憶起剛剛所發生過的一切。
    她一邊瞇縫著眼,一邊步步為營的邁著細步,以為可以減少腦內不必要的想象,可那曾目睹的駭人景像卻如影隨形般死命的纏著她,一趟比一趟真實,彷似整段經曆又再重演在麵前一樣,實實在在的,使得她再重新經曆著剛才的一切一切,可如此反複的體會,心神不其然的適應了萬般恐怖的景像,心潮的起伏一次比一次減弱,漸趨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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