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5
    第二天，宮萇川是在一陣歡快的鳥鳴聲中慢慢醒來的。
    她伸了伸懶腰，“能夠睡到自然醒絕對是最美好的事情~~”
    今天不想出去上班，所以她又在被窩裏賴了半個多小時，最終因為怕餓著肚子裏的小西瓜，還是爬了起來。
    從今以後她應該真正的回歸簡單而平凡的生活了，這些都是她自己選的，那個人是絕對不能忘記的，但是卻必須放開。
    不能忘記，卻必須放開，這就是他們之間的感情的最終章。
    接下來的日子，不要把悲傷放出來，要努力地微笑著生活。
    外麵陽光明媚，宮萇川深深地呼吸，然後無意中瞥到了院子的角落裏，多了一樣東西。
    早晨的陽光正好就照在那裏，一簇白色的小花靜靜地綻放。
    宮萇川慢慢走過去蹲下身，身子遮住了陽光，小花籠罩在她的身影下，有淡淡的清香傳來。
    好熟悉的花啊，宮萇川忽然就想起來，趙奎賢曾經送給她一盆花，他們一起又澆水保暖又鬆土施肥的照料了很久，但是始終都沒有開花。
    雖然一直沒有開花，但是她卻想象著就是這樣的白色的純淨的小花。現在看看麵前的這簇小花還真的和那一盆很像呢。
    宮萇川伸出手碰碰嬌嫩的花瓣。原來現在才是花開的季節，不知道那一盆花開了沒有。或者已經。。。
    “小川呐——”還在想著那盆小花的命運時，門口忽然傳來了大嬸洪亮的聲音。
    “誒？大嬸你回來了！”宮萇川轉過身，問道“不是說要在仁川的親戚家多住一段日子的嗎？”
    權大嬸走了過來，笑嗬嗬的說，“我還不是因為不放心你，所以趕緊趕回來照顧你的。”接著大嬸的臉色又陰鬱了幾分。“當然，我回來也是為了看著前幾天纏著你的那個長的很俊秀的臭小子，他要是還敢來，我下次就不會隻拿水潑他那麼簡單了！”大嬸說的恨恨。
    宮萇川立刻黑了臉，對於大嬸對趙奎賢“長的很俊秀的臭小子”這種別扭的稱呼先暫且不說，但是上次被水潑的記憶也絕不是什麼好的經曆。。。
    “呃。。。那個，他應該不會再來了。”宮萇川捏捏額角。
    大嬸繼續恨恨道，“不來就好。”
    “。。。。。。”
    宮萇川暗自低頭無語的時候，權大嬸繞過宮萇川，就看到了她身後的那簇小花。
    “怎麼，想吃野菜了嗎？”
    “啊？”宮萇川一頭霧水，順著權大嬸的視線，才發現她說什麼野菜原來就是她的小白花啊。“大嬸，”宮萇川有點悲憤，“這怎麼能是野菜呢，分明是野花啊。”是她喜歡的而且用來自比的野花，而且最重要的是趙奎賢曾經送給過她類似的花啊。
    “長的和山上的野菜沒什麼區別嘛。一說到野菜，正好春天到了，山上應該有很多了新鮮的野菜了，不如一會兒我們就去摘野菜做野菜飯團吃吧，對孕婦很好的。”大嬸看著那簇小花，仿佛可以想到滿山遍野的綠葉菜，就頓時覺得精神矍鑠，目光熠熠起來。
    宮萇川立刻阻斷了大嬸望向小花的“狼”一樣的眼神，她可不想讓它變成中午的午飯。。。
    “那個，它雖然也許和您說的野菜很像，但是我要把它移到花盆裏放進我的房間。”宮萇川認真的說，“恩。。。我給它想了個名字，就叫忘川吧！雖然有點爛俗，但是也算很文藝。所以大嬸不能打它的主意了。我現在就把它再到花盆裏！”說罷，宮萇川人已經閃到了屋子裏開始搜羅起可以當做花盆的東西。
    “真是奇怪的孩子，隻不過是一棵野草而已啊，有什麼可稀罕的，後山有很多啊。。。”大嬸獨自嘀咕著。
    ——奎賢，放在房間裏那盆不知道名字的小花還好嗎，開花了嗎？
    我啊，給它起了名字呢，叫做忘川。
    忘川，忘川。。。我們都忘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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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院裏，趙奎賢慢慢的轉醒。
    昨天一晚，好像做了很多不好的夢，但是渾渾噩噩的卻想不出來都夢到了什麼。
    眼睛慢慢清晰以後，他才知道原來自己在醫院裏。
    昨天晚上那種疼痛的記憶又清晰地回憶起來，原本以為會就那樣死掉呢，死掉了也許就會停止愛一個人，停止一切痛感，但是原來，愛一個人，不愛一個人都那麼難。
    趙奎賢目不轉睛的盯著雪白的天花板，似乎在想什麼也似乎什麼也沒在想。這個時候門開了。
    進來的竟然是慕淺夏。
    “淺夏？”看著慕淺夏有點憔悴的麵容，趙奎賢才想到昨天暈倒之前，好像隱約的看到一個人影，“昨天是你嗎？你把我送到了醫院？”
    慕淺夏點頭，“昨天我到首爾醫院來複查的時候，剛好看到你，因為你當時臉色特別的不好，又急匆匆的，所以因為擔心就跟了過去。。。”這樣說著，她好像有點局促，以為趙奎賢會生氣，連忙解釋著。“因為在公司裏聽說你最近的做節目的時候暈倒了，所以很擔心你才跟過去的，我真的沒有想到。。。”後麵的話，她沒有說下去。
    說實話，昨晚趙奎賢去了那樣一個偏僻的地方，她還很奇怪，所以在他進了那裏唯一的一間房子之後，她也跟過去躲在外麵。然後無意中聽到了他們的話。。。
    當初宮萇川明明說過不會傷害趙奎賢的，沒想到最後她竟然是抱著這樣的目的。。。趙奎賢一定很傷心吧。。。
    但是趙奎賢似乎無暇顧忌慕淺夏的擔憂，隻是虛弱的說，“謝謝你。。。昨晚也一直守在這裏吧。。。辛苦了。。。”
    慕淺夏有點驚異，沒想奎賢會反過來感謝她。自從自殺那件事之後，她和趙奎賢之間就變得很尷尬，甚至她感覺他一直在避著她。
    但是還來不及反應，就看到趙奎賢一下子拔掉了手上的吊針，掙紮著想要起身下床。
    慕淺夏連忙上前阻止，“奎賢哥你這是幹什麼，你昨天已經胃出血了，現在還發著燒！”
    “我不想住在醫院裏。。。淺夏。。。麻煩你去和醫生說，我回家休息。”趙奎賢咬緊牙，雖然聲音有些虛弱，但語氣卻不容拒絕。
    他討厭醫院，討厭醫院單調的顏色，討厭醫院刺鼻的味道，最重要的是在這裏會想起那個人，想起那個人照顧他時的樣子，她會喂他喝粥，會抱著他哭。。。
    “可是——”
    “快去。。。快去。。。”
    慕淺夏看著趙奎賢跌跌撞撞口裏卻喃喃自語般的說著要離開，無助的樣子就像個孩子，那一刻，她的心很疼很疼，比自己受傷害還要疼。
    於是，她趕忙安撫著他，然後立刻去辦了出院手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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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陽光斜斜的掛在天上，樹梢上有幾隻小鳥在唱歌的時候，宮萇川正蹲在一片綠盈盈的草地上刨野菜。
    望著她的盆裏的可憐的幾株‘精神勃發’的野菜，再看看指甲縫裏塞得滿滿的泥土，宮萇川吐了口氣——她倒是像來挖土的。
    於是她想起了遠在中國的父母，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好麼。但是她卻可以想象如果她爸媽知道她此時此刻正蹲在韓國某個不知名的小山坡上挖土，一定會氣得吐血。
    偷偷地回頭看看大嬸的盆子，不用費力的抬起頭都可以看見從盆子裏冒出的幾隻菜葉。。。
    這就是俗稱的效率。
    無言以對。這是宮萇川可以想到的詞。
    正在自怨自艾的時候，大嬸直起腰，望向她這邊。
    宮萇川立刻把盆子掩到身後。“嘿嘿，”心虛的笑著，“呃。。。那個。。。這邊的野菜好像沒有您那邊的長的精神，所以。。。嗬嗬，所以。。。”說的連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權大嬸隻是笑笑，“我都說了我一個人挖就可以了，你一個城裏來的孩子手那麼細嫩，以後還要寫字打電腦的，所以就不要動手了。”
    “沒關係的，不就是拔草麼，傷不到手的。”宮萇川彎彎嘴角，笑嘻嘻的說。
    “不過，誰叫你剛才在家裏非要挖牆角的那顆野菜，它長在石頭縫裏你還要挖，結果家裏唯一的鏟子就斷在那裏，要是有鏟子還要好挖一點。”權大嬸雖然這樣感歎，卻全無責怪的意思。宮萇川也隻是吐了吐舌頭。
    鏟子兄，她可真不是有意用它挖權希執家牆腳的。。。不就挖了他家一棵花麼，也不至於引咎自殺吧。
    太陽又上去一點之後，權大嬸已經摘了很滿很滿一盆野菜了，應該夠吃好幾次野菜飯團了。她是聽親戚家也剛有小孩兒的外甥媳婦說的，吃些野菜對孕婦特別的好，裏麵有豐富的葉酸。宮萇川還小，也沒做好準備做個媽媽，所以對這些知識知道的還甚少。這個孩子也很不容易，一個人在異國他鄉，一個人要生育一個孩子，孤苦無依，所以她能照顧到的都應該照顧到。
    再看看宮萇川，這會兒她好像被一隻漂亮的蝴蝶吸引去了，正追著那隻蝴蝶往小路上跑呢。
    “跑的時候小心點兒，別被拌著，你還有小西瓜呢。”權大嬸提高聲音提醒著。
    宮萇川正仔細的盯著那隻罕見的漂亮的蝴蝶，所以隻是含糊的恩了一聲。
    權大嬸遠遠地看著，也隻是無奈的笑了笑。
    還真像個孩子，天真機靈又善良懂事。如果能做她的媳婦該多好。
    雖然肚子裏的小西瓜是那個長的很俊秀的臭小子的，但是有這麼個好媽媽，那孩子將來也一定是個很好的孩子。所以有沒有孩子她並不在意。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撮合撮合她和兒子。
    這樣想著權大嬸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正笑著時，那邊忽然傳來一聲叫喊。
    宮萇川隻顧著看那隻蝴蝶，沒注意腳下鬆動的石頭，腳上一滑便“哎呦！”一聲坐到了地上。
    “！”啊！！！她想喊出聲，但是腦子裏卻一直發懵，喊不出一句話，唯一的想法就是伸出手摸摸肚子看小西瓜還在不在。雖然現在剛剛才三個月，那裏還沒有隆起的跡象，但是她仔細感覺了一下，確實也沒什麼異樣，沒有一點疼痛感。
    還好摔得不重，她支起雙腿想拍掉身上沾到的土。但是眼睛一瞥卻看到了小路上蜿蜒零星著一些暗淡的血色。那是已經幹涸的血液，延伸了很長一段。
    一種不好的想法慢慢浮現在腦子裏。
    “他好像臉色不是很好，你要不要去看看。”
    “他剛剛離開，應該沒有走遠，你去追他應該還趕得到。”
    那個時候，權希執告訴她了，趙奎賢不是很好，而且也告訴她了要去追去看看的，但是她沒有去。她其實看到了權希執臉上的傷，他們兩個一定起了爭執打架了，但是她故意忽略了，所以都沒有想趙奎賢是不是受傷了。
    那麼這些在路上這些幹涸了的血都是趙奎賢的對不對！
    她怎麼可以這麼殘忍，他說了那麼傷心的話，而且不知道是傷到了哪裏，流了那麼多血，她明明有機會去看他的，真該死。。。
    權大嬸跑到過來時，就看見宮萇川失魂落魄的呆在那裏。
    “小。。。小川，你沒事吧，是不是小西瓜？”說到這裏，她拉著宮萇川上上下下的看了個遍，卻沒看出什麼事情，總算稍稍鬆了口氣。
    但是宮萇川現在的樣子，又絕對是出了事。
    “小川，沒事的，小西瓜沒事，你不要擔心，你快說話啊。”
    宮萇川轉過來看向大嬸，她的眼睛裏滿滿都是恐懼，“大嬸，我要去看看他，我要去看看他！”然後隻留下了這一句話，轉身就朝著公路的方向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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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站到熟悉的公寓麵前時，宮萇川竟然有種時過境遷的滄桑感。其實房子的外觀沒有什麼改變，但是感覺就是不一樣了。這不是她的家了。
    哎。。。不過她也知道自己瘋了似的趕公車來到這裏，可不是來傷春悲秋的。
    院門沒有關，虛掩著，宮萇川估計趙奎賢應該在家裏，但奇怪的是車子不在。
    沒多想，她悄悄地潛進去，打算就從窗子裏看看趙奎賢就好，隻要看著他一眼確認他沒有事就好。
    順著窗子往裏麵看看，屋子裏沒有人，但是收拾的很整齊。
    是誰說的沒有女主人的家裏就會淩亂不堪的，趙奎賢自己生活質量也蠻高的嘛，沒有她在依舊幹淨如常啊。宮萇川扁扁嘴，其實趙奎賢能夠好好生活也挺好的，但是她一想她的離開什麼不便都沒有給他帶來，總覺得有點吃虧。
    從窗子沒有找到目標人物，宮萇川往二層上麵翻了翻眼皮——這個好像有點難度。
    但是那麼遠的跑來一趟，怎麼也要知道這個人安好才能放心的回去啊。於是宮萇川就一橫心走到大門前，小心翼翼的扭門把手。
    但是，門是鎖著的。
    睡覺？洗澡？
    “嘭嘭嘭！“宮萇川幾下子重重的拍在門上，敲完就立刻跑出院子躲在院門後觀察情況，再怎麼著如果裏麵有人的話也該出來看看了吧。
    等了好一會兒，連二層的窗戶上都沒有動靜。
    明明沒有人在家但是院門卻不鎖，趙奎賢不是那麼大意的人，一定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宮萇川低著頭一臉疑惑的走出院子，嘴裏不停地嘀咕著，再一想鄉下土路上那些血，總覺得心裏很不安很不安。
    “不行，我要去醫院看看，如果不請私人醫生的話，一定是在醫院！”
    這樣想著，宮萇川轉身就跑，卻沒想到一輛黑色的車子從下麵開過來，若不是她躲的機靈，多半已經撲上去了，她趕忙閃到一邊，貼著牆壁站著。
    那輛車就停在了她的旁邊，雖然車子的窗子都被特殊的黑色玻璃紙貼著，看不到裏麵是誰，但是宮萇川認得那輛車，所以除了那個人還會有誰。
    她隻覺得有種人贓並獲的感覺。不過，既然昨晚他們的話都說到那份上了，應該也沒什麼，反倒是不要吞吞吐吐地要放開了才好。
    於是宮萇川繞過車子，一不做二不休的站到馬路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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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明天，沒有相見的預言，我就沒有再繼續呼吸的意願，沒有時間，否則當時可以抱你久一點，就可以讓你收集更多記憶來安慰。我的思念像一條冰冷的項鏈，不能貼近你胸口。我的信念寄給你一起許願。也許所有的考驗。痛到極限就能超越。
    愛太遙遠，擦不到你的眼淚，愛情裏沒有幸福停格的畫麵。愛太遙遠，就算永遠是句悲哀的謊言，隻能說服自己，默念萬遍也許會實現。
    我的世界，早該在離別時毀滅。要不是貪心的想，再看你一眼。我在這邊，把勇氣分給你一點，說什麼都不相信，相愛已被狠狠拒絕。
    ——《愛太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