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的時候恰巧遇著吳風。吳風看見兩人的臉臉又是一紅。真的好好看。暗歎果然是龍生龍鳳生風老鼠一家會打洞。這遺傳真好。
    問題是你這是啥比喻。
    紅露客氣的打了招呼，又眯了眯眼，拖著露秋走了。
    吳風跟在後麵大喊，帶上我一個，這裏我熟。
    這孩子本質還是淳樸的，怎麼就去當了道士呢。紅露想著。他覺得他身上有些熟悉的氣息。
    但他最終還是冷笑了。
    露秋四肢相對同齡的孩子較為纖長，衣服怎麼穿都合身漂亮。看得老板都覺得很得意。
    紅露笑著稱讚他很好看。小秋臉皮薄，差點往他身上靠。
    紅露更燦爛的笑著從青墨的錢袋裏掏錢付賬。
    小秋兩眼一睜，心底哀怨的想著花光那條蛇的積蓄。
    其實蛇是很無辜的。
    回去時替青墨挑了件大衣又買了個手爐，結果小秋居然又嫉妒了。
    這兩天吳風日日找他和他們一起出去。突然之間紅露說要走了，吳風很難過。
    小秋心裏很高興。但他表情很漠然。
    吳風說本來還想介紹他給師傅認識，師傅就快到了，說他師傅法力如何強大彪悍之類雲雲。
    小秋的臉又僵了，連帶紅露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可是紅露又宛然展顏一笑，和吳風他們說聲再見迷得他們七葷八素。然後就帶著小秋和青墨走人。
    開玩笑。青墨這樣子要他保護，叫他一人對上那種討厭的老道根本是要他命。
    還不如在被認出來之前跑路。
    馬車經過某片林子時紅露感覺到有些妖氣，陰惻惻的讓他怪不舒服的。他知道是不當心入了別人地盤了，於是加快速度出林子。
    一路上也沒出什麼事兒。小秋還和當地的小妖怪交談的不錯。他很喜歡鬆鼠刺蝟啥的那些小東西，手感也不錯。很多妖的本性是單純的，因而相處時並不會感到壓抑而隻有愉悅。
    紅露並不阻止他的貪玩。伴在小秋身邊的同類並不多，同年齡的更少，他著實的很寂寞。
    吳風雖說不上是小秋的第一個人類朋友，但也算得上第一個相熟的人類。
    這人的本性他到並不擔心，一個小小的孩子心地畢竟也算得上純良。但他依舊老覺得人類的孩子多數是要學壞的。就像是他所認識的好些朋友期頤著和人類相處或是相愛最終纏綿過後卻都被害怕、拋棄。
    青墨說，他們有力量，他們的地位並不比人類低賤，因而不該無端端的就隻因其身份而受辱。
    紅露並不想糾結於這些事情，但他覺得青墨是對的。
    吳風的身上有絲淡淡的他熟悉的味道。他自己的味道。
    他原以為是被他所沾染上的氣息。然而後來卻發現，吳風身上的氣息來源於法器而不是他本身。
    他的法器上附著某個人的血或是氣味。總而言之，他們那些人在追尋誰。
    生怕著被牽扯，他從未下過山也並不知道是在何處招惹到了他們。但麻煩這種東西總是能避則避，越少越好。
    後來和醒過來的青墨說起來，青墨雖還有些意識朦朧，卻很明確的說，有你的味道不過是因為你身體裏有那人的血。
    懊惱的紅露想著自己恩人有難自己卻不管不顧真是很不應該。
    青墨依舊輕描淡寫，若連他不能應付他們你又幫的上什麼忙。那些人不過爾爾。
    白日裏小秋見著了同樣趕路的道士們，他們也顯得很驚訝居然與之同路。
    同樣的，見著了吳風所說的他們的師傅。老道士年紀並不算得上是很大，頂多四、五十。道行也還是有的，收些千年之下的小妖不成問題。
    紅露神色冷淡，他們的方向顯然就是妖王身居的大山。很明顯的居心不良。
    隨後又問起原先與他們一起的人何處去了。回答說是有事先離開了。
    於是那邊硬說是要跟著他們一道走，說林子裏並不安全。
    青墨的體型並不大，他將它收在自己袖口中倒也不會被人發現。但畢竟不是那麼自在。
    很煩，想個法子脫離他們吧。
    機會卻來得不遂人意。
    輪到小秋和吳風和另一個小道士去尋食物的日子裏，三人慢悠悠的向樹林深處走去。
    其實慢隻是為了遷就小秋。這孩子生的細嫩，大家原不想吩咐他幫忙，他卻老離開他們往樹林深處跑。一二再再而三的幹脆多派自己弟子去伴著他保護。
    這天也不知道該說是誰運氣不好，平時都沒有什麼事兒，這天一進去那個小道士就不知被什麼絆了一個前仆。回頭又被種奇怪的植物纏繞了腳跟。
    正哇哇叫著的時候正主才終於邁著得意的步子出來溜達了。
    露秋看著麵前的八腳蜘蛛覺得很反胃。上麵的人身是女子的形態，原本是很妖豔，但組合著下身龐大的身軀實在是有礙觀瞻。
    他退到一邊不言語，竭力抑製自己身上的氣息。
    兩個小道士大叫著小秋你退後，哥哥保護你，一邊念符咒一邊拿劍砍啊砍啊砍。
    蜘蛛女笑吟吟的叫著痛，卻顧自的噴出蛛絲來。黏力極強的液體迅速的包裹住他們身體的一部份使他們行動艱難。
    小秋看著她一步步向自己走過來。
    他沒有呼喊沒有動容沒有任何出聲，在吳風他們眼中隻是被嚇傻。
    隨後眉眼低垂，腳步輕移，如同足下生風，一轉身移在十步之外。
    於是那女人笑了，她對這次的獵物很滿意。
    小秋拾起腳下小道士的劍，放在手中端詳。他從未執過劍，然而就算麼吃過豬肉也瞧見過豬跑。
    隨意的刺出卻被避開了，於是像孩童一般的嚐試著變幻著使力下劍的角度與力道。表情依舊是淡淡的茫然，卻逐漸的掌握了規律。
    劍招並不華麗精致，身姿卻輕盈異常，像是被風舞動的葉片掌握不住風的軌跡。
    蜘蛛吃痛繼而猙獰，一陣紫光過後喚出鋪天蓋地的小蜘蛛。
    小秋終於皺眉，不是敵不過，隻是覺得惡心。
    “竟看不出來這麼小修為卻不少。”她舔了舔唇，“抓了你來助我，我的妖力可能提升不少。”
    原是半挑逗性質的動作和話語沒有引起絲毫的反應。小秋性格向來很悶騷，且對不幹他興趣的人事向來不看一眼。
    “你本體是什麼。”她倒是問得很直接。直接的吳風和那個小道士睜大了眼。
    他卻連一眼都不瞥去。
    “你看人類如此畏懼我們你今日又何須維護他們。還不如跟姐姐回家去。”
    又是個千年之上不老不小的妖怪。若他釋放自身的妖力其實是件很輕鬆的事情。
    但是暴露自己的強大又有什麼好處。
    他終於看向呆呆的注視戰局的兩個人類。他們眼中的神色是不曾在人間混跡的他所看不懂的。
    仰慕與害怕究竟哪一種更占據高峰。
    縱然不知是否會被揭發厭惡，但他是不想看見有人死在他麵前的。
    他應該滅口他們的。
    蜘蛛發動攻擊的那一瞬間他張開了防護，黑色的發瞬間變幻出本色，淡金的的長發猶如枝葉蔓張纏繞住蜘蛛的肢體。
    看不出他任何的表情。
    但那兩個人知道他們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