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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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頁,下一頁是什麼呢?
嗬嗬。
夜,一個女人裹著寬大的披肩,穿著黑色的大衣,披散著頭發走在下班途中的人行道上。這樣的女人,滿世界都是,並不怎麼出奇,然而,我說的,卻一直是與她有關的故事。
她把耳機的聲音調到了最大,震耳欲聾的音浪恍然隔絕了她與這個世界,腦海中的思緒再荒誕,也隻與她一人有關。現在是晚上9點,今晚沒有月亮,旁邊用來綠化城市的柳樹因為一場蟲變,失去了美麗的枝椏。現在能瞧見的,隻有昏黃燈光下,那一段段烏黑暗啞的木棍。缺少綠葉的點綴,即使他還殘存著生命力,給人的感覺卻也是垂垂朽矣。如同女人多年未見,卻一直保持聯係的那個少年。2013年3月,她辭掉了那份一直停滯不前的工作,轉身投入了銷售這個夠磨練人的行業。十一,這個名字她已經很久沒用過了,剩下的,是緩慢行走在路燈下的Dsang。
耳朵裏在不停的單曲循環著哥哥那妖孽微醺的聲音,帶著讓人迷醉的特殊腔調。明明音量是最大了,女人卻覺得靜謐的出奇。安靜的讓她覺得整個世界,就隻剩下張國榮的呢喃,和自己機械化的行走。
絕色的傷口。你是我心中,最絕色的那道傷口。
這首紅,還是青讓她去聽的,還記得他嗎?就是那個曾經讓女人深刻迷戀過的少年。他的臉龐如今已在腦海中褪色了,可能本來就隻是一張黑白照片,因為沒有過塑,而淪陷在時間裏,變得斑駁泛黃。而那場不經意的迂回,從記憶走向現實的迂回,使她徹底斷絕了對他的眷戀。原來,迷戀這個詞,有的時候,也會被過度的接近,而割劃的支離破碎……
青,或許不能再叫做少年了。誰還記得有那兩個曾經偏執迷戀純粹美好的孩子,恐怕連在自己的記憶中,回想起來,都覺得那是場虛幻的夢境。拿來和現在對比,誰會相信,那會是你曾做過的事情。現實,往往讓人在生活麵前表現出無力。我想往上爬,於是,掙脫了對現實的憎惡,卑躬屈膝的婉轉笑著,對著金錢苟且的活。而他,比我有節操,雖然被眾多人厭惡,被眾多女人草了又草。
他比以前更加放縱了。身邊的女人一個接一個的換,應該是說女孩。這廝很牛逼,總是用一副很拽很堅定的表情,在qq上和D說:被別的男人碰過的女人,我絕對不會和她上。
雖然D不知道,電腦麵前真正的他會是用什麼心情來說這句話的。和他視頻時,他還和以前一樣藐視一切的笑著,恍惚他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也沒變。但偶爾又會暴露出,在這個叫D的女人麵前,表露出的那抹卑微的眼神。
然而,據女人所知,他在踐行著自己的話,當然,很有可能隻有這一句話他做到了。所以,他在不停的尋找處女,勾引處女,最後再毀掉處女。以前的那個少年青,現在完全換了一副模樣,他去了那個被叫做是【彩雲之南】的地方,開了一家電腦店,笑起來一副很正太的樣子。戴著黑框眼鏡,穿著黑色的休閑西裝外套,白色襯衣和水洗牛仔,偽裝下的笑容幹淨而純粹。隻有在他抽煙的時候,才會暴露出那些沉澱不下的滄桑。
他從以前喜歡聽周傑倫歌的少年,變成了熱愛加州旅館的男人。這種變化還不僅僅隻是心靈,身體,也能像旅館嗎?
嗬。除了嗤笑,D不知道該對他現在的模樣報以什麼評價。事態的發展是由不得我們去控製的,這種牽引,使她有種愈加有種強烈的預感。仿佛,身邊的一切,就真正的變成了被宿命扯著鼻子走的戲碼。不想多想了,這條通向家的馬路,好似不會完了一般,不停的向前延伸,兩旁的高樓上,那些不停閃爍的霓虹,招寫著各自的廣告。她驚覺自己被那些閃閃發光的東西,晃花了眼,腦海中原本淡然的思緒,被牽扯到不安。她關掉了音樂,推開手機滑蓋想看看現在幾點鍾了,然而直至手機屏幕回複黑暗她也沒看清楚。於是隻能再開一次。
身邊一下變得更安靜了,仿若剛才哥哥的呢喃也成了煩悶的源泉之一。是啊,哥哥的聲音為什麼那麼傷感,連眼睛都變得澀澀的。
躁動的青春,本該很久以前就隨著那個人遠去。現在的這種感覺又是什麼?D覺得很好笑,這或許也隻不過是她演的又一場戲碼,她演的戲還不夠多,一次一次的進入情節,出來時隻會恐懼和不安。於是,再一次尋找入戲的劇本,自己譜寫,卻又自我哀愁的戲碼。可憐的女人,是嗎?
她隻不過是一隻螞蚱,隨著時間的洪流不停飄蕩,等待著它偶爾翻翻浪子,能把她卷入水底,從此可以不用再沉沉浮浮的受著提線木偶的悲哀。
高跟鞋在地麵一下一下的敲擊著,掩飾了女人本來羸弱的身體。“咳!嗬!”她劇烈的咳嗽起來,喉嚨裏好似有什麼要跳出來,五髒六腑都在跟著牽動。越來越猛烈的咳嗽好像不會停止了一般,女人心裏依舊在嘲諷,嘲諷她的身體是越咳越來勁了。
“……”鋼琴曲突兀的在黑夜中響起,偶爾附和著薩克斯的悠遠。但這次是響在夜中而不隻是她的腦海,舒緩的聲線緊接著音樂出現。玫瑰色人生,小野麗莎慵懶的聲線,頓時讓全身心的疲憊舒緩很多。
玫瑰色人生,玫瑰色總是出現在太陽將落的晚霞中,帶著濃重而豔麗的色彩,在那即將被黑夜占據的一天裏,揮散著最後的餘光。那抹絢麗,D記得她看過一次,而那次過後,她這輩子就再也無法忘記。短暫,卻盡顯美麗,將那絢麗刻入魂魄的豔麗。玫瑰色人生,就如同是那句,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最美的時刻,也是將終結的時刻。
誰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