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險闖黑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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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們說獨眼那夥有人認出了我,我猛一驚,隨即假裝滿不在乎的樣子說:“認出我又怎樣,打個閑架也不是搶他的地盤。”
接著我又賣弄裝膽似地說起前幾年獨眼打師傅後的結果,說他敢怎樣,再惹我照樣揍。哥們盯著我,嘴一撇氣憤地道:“你以為獨眼還象前些年那樣癟三呀,我明確告訴你,他們正準備拾掇你,你注意吧。”
我心一緊:“咋了?他們想怎麼拾掇我?”
“不知道,反正他們知道是你惹的,放出風來要讓你好看。”
“草他個娘,老子我怕過誰呀,不就是幾個小地痞嗎,惹火了我弄死這些雜種!”我嘴裏強著,心裏卻砰砰直跳,詞也不達意。
哥們歎了口氣,仰脖灌下一杯啤酒,抓起公文包站起來,提醒我道:“兄弟一定要注意,上下班路上要帶個防身的東西。那些痞子啥事都能幹出來,俗話說猛虎戰不過一群狼。”說完莊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轉身出了包間。
我答應著,跟他走出飯店後,立即打車去了師傅家,在此之前我惹的事從沒敢告訴他。
師傅是個短小精悍的50多歲老頭,脾氣粗暴,但人品很好。我叫開他家門,老頭正在家看電視,師娘很熱情,忙著端茶倒水,老頭問了幾句虛話後就一聲不吭了,他知道我半夜來肯定有事,等著我說。
我就吭吭哧哧地把事情說了一邊,然後看著他。
老頭臉陰了一會,問:“你有獨眼電話沒。”
我說沒有,立即問了哥們,把電話號碼報給了師傅,老頭打過去,那頭始終沒接。
師傅罵了句:“草TM,還挺牛呢。”接著又打,這次接通了,聲音很嘈雜。
那邊問:“那位?”
師傅回答:“你是小曲嗎?”(獨眼姓曲)。
那邊似乎很惱火,問:“你誰?”
“我老範,範**。”
那邊啊了一聲,緊接著似乎明白過來,聲音也開朗了:“奧,大哥呀,你好啊。最近忙什麼嗎,我也沒時間過去看您。”
師傅草了一聲說:“有空嗎,明天晚上請你吃飯,百國墅。”
那邊嗚嚕了一聲:“對不起,明天正好有事啊哥,要不改天吧,我請你。”
師傅聲音高起來:“你他媽幾天不見牛了哈,就明天,其他事摞了!”
那邊似乎很無奈,說:“那好吧。”
我始終在一邊緊張的聽著,獨眼答應吃飯,我的神經才放鬆下來。
師傅放下電話,歎了口氣,罵道:“這年頭越這樣的癟三越牛B。”
我試探著問:“要不我找幾個人一起去?”
老頭大怒:“你還想打架啊,惹的漏子還少嗎?”
我立馬閉嘴。坐在那裏不敢吭聲了。就這樣沉默了幾分鍾,老頭看了看表,朝我道:“快11點了,回家休息吧,以後少莽撞,都有老婆孩子了,也不是不懂事。”
我答應著出了門。路上越想越氣,這是咋回事啊,管個閑事都弄的這麼複雜,很窩囊。又想想獨眼那癟三,不就杖著人多嗎,若自己豁出去他們狗屁不是。可又一想這幫地賴子真是草狗的心眼都有,跟平常人跟本不一樣,要弄死他很簡單,可我這輩子也搭進去了,若弄殘他呢,靠,幾年牢事小,關鍵老婆孩子要遭罪。明天看情況再說吧,
第二天晚上,在酒店跟獨眼見了麵。獨眼其實很瘦,個子也不過1米7幾,因為小時候弄丟了一隻眼,為蔗醜,始終架著付太陽鏡。他帶著三輛車來的,樓下站滿了一群鬼頭蛤蟆眼的混混,也許他怕,也許是裝門麵,詳細經過就不說了,跟獨眼談了事情發生的因由後/
師傅盯著他,故作輕鬆的道:“我看這事也沒什麼大不了,就是誤會一場,互相給個麵子就了了。”
獨眼點點頭:“哥我聽你的。”但話鋒一轉:“如果一點表示沒有我還有什麼麵子領著他們混?”
“你的意思。。。”師傅身子從椅子上直了起來
獨眼看了他一眼,以商量的口氣道:“要不這樣吧,其他不說了,我傷了幾個小兄弟,這藥費怎麼也的出點,這是規矩。”
“好吧,多少?”師傅盯著他問。
“咱是朋友,我敢訛您。就湊合著給一萬吧。”
我一驚,靠要命?師傅皺了皺眉,點了隻煙,拿起一瓶啤酒,一指頭彈掉瓶嘴,給自己倒滿一杯。獨眼驚悸地撇了一眼,說:“若哥為難,這事以後再說吧,反正我的給兄弟們一個交代啊,要不我就完了。”
我知道這事談不攏了,瞅瞅師傅,老頭衝獨眼擺擺手說你走吧,獨眼站起來哈一下腰:“哥我也是沒辦法,您考慮下。”
說完就要走,我把椅子往後退了下,師傅目光嚴厲地製止了。獨眼離開房間最初的幾妙鍾裏,我跟師傅似定了身,呆呆地坐那裏,接著聽見樓下傳來一陣嘈雜聲,順窗戶往下看,一群混混簇擁著獨眼上車走了。
師傅長一口氣:“咱也撤吧。”
路上,師傅說明天讓他們幾個湊一堆坐坐吧,師傅說的他們就是我六個師兄弟。我點點頭,此時心情很複雜。
獨眼也許說的是實話,我們這從八幾年到現在出過幾茬痞子頭了,被政府殺了兩個,一個歸隱,另有四或5個都被同類捅死了,這行業也是弱肉強食,你若不做為立馬有人頂了你。被政府殺的那兩個其中一個罪不至死,隻因為太囂張,把老一的司機拖出來砸了,司機說我是老一的司機,大痞子囂張地說狗屁,老子有機會連他也弄死。隻這一句話招來殺身之禍,老一是誰啊,黑白兩道的總司令啊,這還了的,指示公安查下來,搜羅了一大堆罪證,沒兩個月大痞子就吃了槍子,很多人說撞茬上了,你再能耐能鬥過政府嗎。
獨眼要的錢對他來說可能不多,隻是個麵子問題,而我一個工薪族,每月不過兩千多還的如數上交財政,哪有那麼多給他們啊,即使給了還不覺的窩囊死?
第二天星期天,我招集了他們幾個坐在了師傅家裏。大師兄快40了人很老實,自己開了個汽修廠,連他自己才4個人。二師兄在外地跑買賣來不了,老三跟我一樣窮工人一個,老四做麵包,老五我,老六在部隊當過特警,因為不聽話被複員,公安口進不去,隻能在小單位裏兼個保安混飯吃。
師傅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看齊了,這才說道:“老五弄出了點事,他們不算完,我歲數大了也管不了這麼多了,你們也不是小孩子了,做事要多考慮後果,以後兄弟幾個多互相招應,別衝動。另外他們要的錢我上午給了。這事就了了。”
我頭腦轟地一下,騰地站起來:“師傅你怎麼能給呢,這些雜種別理他,我的事我去了結。”說著起身就走。師傅吼了一聲:“坐下!”
我憤憤地砸在沙發上。頭腦一片空白。
師弟也不服了,憤憤道:“憑什麼給他們錢,這不是明搶嗎,這幫雜種欺負到咱頭上了,真活夠了。”
師傅盯著他,臉一沉:“你能耐哈,火葬場天天燒人都你打死的嗎?”
師弟啞了聲,臉上的肌肉卻一個勁地扭曲。
師傅又掃了我們幾個一眼,提高聲音道:“這事到此為止,誰也別提了。喝酒!”
我知道師傅是為了我好,息事寧人,可也不能讓他老人家拿錢啊,師傅一輩子教導說習武是為了防身,可防身怎麼防出罪來了?
我想哭,這什麼世道啊。師弟更淹不下這口窩囊氣,出老頭家回來的路上,一個勁的嘟囔:“哥咱不能這麼窩囊,師傅不讓,咱自己偷偷解決。”
我歎了口氣,問:“怎麼弄?”
“切。”他把嘴一撇:“很簡單,抓住獨眼把錢要回來就是了。”
我苦笑笑:“獨眼若不給呢?”
他頭一昂:“不給?直接把他那隻眼也弄出來。”
我想了下,望著他,說:“這事我肯定不會算完。兄弟你還沒結婚,也是獨子,這事不能連累你,我好歹親兄弟兩個,我進去還有我哥養老人,死了也有兒子燒紙錢了。”
師弟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有些生氣的道:“哥,你把我當外人了是吧,咱也是親兄弟呀,你哪這麼些事,人不就為一口氣嗎,既然他把屎拉咱頭上了咱還管啥,不就是個拚嗎,我當兵那陣。。。”
我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打斷他:“好了,這事我出頭找獨眼,你心裏過不去就在外打個照應,萬一弄砸了也有人收屍。”
師弟見我不放話,隻好點點頭:“也好,哥咱啥時去找他?”
“過兩天看情況吧。”
話雖這麼說,但回家後反複斟酌,想想兒子下不了決心,但看看老婆那整天郎當個陰臉,就覺的窩氣,唉,這個社會,男人沒本事撈錢,連老婆都瞧不起。男人在家受氣也就罷了,在社會上再窩囊那活的什麼活啊。
注意打定,就看運氣了
我找來那黑白臉都熟的哥們,想探聽獨眼的出行規律,哥們一見麵就笑:“獨眼把你師傅搞定了?是不是他們在吹?”
我沒吭聲,心裏特不是滋味,唉,都是我把師傅的一世英名抹黑了。
“獨眼經常在什麼地方玩。”我盯著他,一字一句的問。
“我也不太明白,隻知道獨眼經常在皇宮酒點三層賭博。”哥們說了,又一驚:“咋了?你問這個幹嗎?”
我笑笑說:“沒啥事,隨便問問。”
哥們警告道:“獨眼因為仇人太多,出行都帶著幾個馬仔的,是那種身高體大滿臂刺青一看就糝人的混混。如果你想做他還是別費勁,弄不好反到自己被做了。”
我裝作閑聊的口氣道:“是瞎問,我那有那麼大的膽氣啊。”
“奧。”哥們鬆了口氣,說:“這世道就這樣了咱還是忍耐點好。前些晚上因為掙工程的事,小清河樹林裏兩黑幫火拚,100多人,連省城老大都來了,雙方亮出了微衝,一片喊殺聲,路上轎子都滿了,110來把他們衝散了,聽說傷了幾個。”
“警察抓了多少?”對這些事情我不太感興趣,隨口問道。
“靠。”哥們一撇嘴:“那群大爺也隻是沒辦法來嚇唬嚇唬而已,敢抓誰?事後聽說雙方清點被砍傷的人數,把對方互要了藥費了事。”
“你知道去年化工廠鋪管道的事吧?”他又神秘的道:“管子通過幾戶農民的房後,農民不讓。施工方找來黑幫,靠,十幾輛黑轎車齊刷刷地奔過來,幾十個平頭一色黑衣服,人人跨一個包,一下車就從包裏掏出家夥向那些農民砍去,有農民拿著糞叉平頭靠不了前。獵槍就指頭上了。農民傻了,一動不敢動,眼睜睜看著挖掘機在自家屋後挖溝下管。有村民打110,草,直到他們施工完畢,人都走了警察才來。黑啊。”
我歎了口氣,陷入了沉思。
哥們見我心事重重麵無表情的一聲不吭,就識趣的站起來,道:兄弟,我走了,有空請你喝酒。”
我應了。
其後一連幾天,我下班後就到皇宮酒店附近那觀察,當然是戴眼鏡芨拖鞋一副邋遢的休閑的樣子。
大約一個星期裏,獨眼在皇宮出現四次,每次多是晚上7點多坐車到這裏,身後跟著倆平頭,很壯實的那種,晚上幾點離開就不知道了,有次我曾經覓到11點,還沒見他下來。
踩好點後(靠,怎麼像做賊?)我開始準備了,把平常不玩的三截棍拿出來仔細檢查一遍,這家什是以前在車間幹維修時做的,每節25公分,不鏽鋼管,裏麵灌慢鐵砂兩頭焊死,中間各倆個鐵環連接,我試過它的威力,舞起來刀具一類的殺人家夥一碰就飛,兩米以內別在我麵前得瑟。
我打電話告訴師弟若有時間這兩天晚上就準備行動。
師弟早就等不及了,一接我電話,激動的連嚷:“哥,你就是弄粘湖,弄個小獨眼還這麼費勁啊,直接上去把他摁倒拿錢完事。”
我沒反駁。師弟還是楞小子脾氣,我老大我怕誰的那種。
那天,可能是星期天吧,反正白天在家睡覺來,下午師弟早早過來了,穿一件短袖體恤,一條迷彩褲,卻腳蹬一雙軍靴,有點不倫不類,師弟說穿這個紮實。又從腰裏摸出一把電視裏常見的軍用匕首。
我皺了下眉:“別拿那個,真出了事就是罪證啊。”
師弟嘿嘿一笑:“不真用,嚇唬而已。”
於是我們商量了分工和一些步驟。然後在路邊的小攤位草草吃了點,就來到了皇宮,那時大約六點多吧。附近人還很多,正是夏末秋初。別在腰裏的三截棍感覺很不得勁。
我依然戴著副平鏡,假裝手無縛雞的呆書生樣,師弟在我後麵大約十幾步坐在路沿石上在點一隻煙,其實他不抽煙。
天漸漸黑了,街上亮起了燈,人還那樣嘈雜,這時一輛黑轎子駛進了我的視線,牌子正是獨眼那個。我轉過身去假裝往後走,避到一棵小樹後回頭瞄了一眼,獨眼下車後大搖大擺地上了樓,後麵倆馬仔則張望了下也跟著進去了。
這時師弟湊過來問:“哥,行動?”
我搖了搖頭:“不急,半小時後再做吧,現在他們人還不齊,若咱早做了,走了,後麵來的人就會不服,充大蝦趕殺咱,不留後患。”
師弟點了點頭。
說實話,當時心情很複雜,既激動又擔心,點煙的手都有點微顫。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師弟聊著,眼卻無時不瞄向酒店大門,在此期間酒店裏進進出出的人不少,但幾乎沒發現有痞子摸樣的人亮相,看看表八點多了,我踩滅煙頭,轉身對師弟小聲道:“做吧?”
“好,”他應一聲就要往裏闖。
我一把攔住他:“別衝動,一切看情況。”
師弟點點頭。
我倆大踏步進了酒店大門,服務生很客氣地招呼,我說三樓朋友在。然後輕步穿過大堂上了樓梯。師弟落在後麵約幾步遠。拐角到了三層走廊,還擔心找不到獨眼所在的房間,竟遠遠看見獨眼的一個馬仔站在一個門口跟一女服務員調笑。
這就是了,我過去對小姑娘說:“下麵找你。”
那服務員趕緊走了,馬仔乜了我一眼,蠻橫的問:“你那的?”
我忙堆起笑臉:“曲老板找我打牌。”
馬仔疑惑的上下打量了我一邊:“你等下。”說著就去推門。就在他轉身一刹那,我一巴掌拍在他光滑的頭頂上,馬仔悶哼一聲軟軟倒下,我回頭瞄了眼師弟,他也跟上了,點點頭表示有他在放心外麵。
我摘下眼鏡,仍一邊,掏出三截棍,輕輕掰開門把手,猛地撞開門,一步抄進去,掄起三截棍不管三七二一,照著最高的那個身軀辟頭砸下,我知道房間裏站著的肯定是馬仔。馬仔慘叫一聲咕咚一聲跌撞在圓桌上,就在他跌落的一瞬間,我瞅住了獨眼坐的方位,猛跳過圓桌雙腳還沒落地,左手就卡在了他的喉管上,前後時間最多10秒,屋裏眾人一時驚呆了,個個瞪眼張口傻在那裏。我大吼一聲:“都別動,我隻找老曲。”(獨眼比我大)
獨眼這時才從驚魂中緩過神來,紮撒著手連叫:“放。。。放開我,有事好商量。”
也許他當時嚇懵了,求生的本能促使他露出了本性。
“趕緊還我師傅那一萬塊錢。”
“還。。還。。”
我此時才有工夫打量房間裏的人物,大約四五個吧,個個穿戴光鮮,有兩個特別深刻,就是虎體光頭非常凶惡的那種,胳膊比腰還粗,龍虎刺青滿了上身。眾人知道獨眼遭仇家報複了,也許他們想管閑事,但看我抖動著刺眼發光的三截棍,使他們啞了聲,坐在位子上一動不敢動。
這時有個人連說:“兄弟別怒,好說好說。”
接著把桌上還沒拆封的一捆錢推到了我麵前。我嗬斥一聲獨眼拿著,獨眼伸手抓住錢,我左胳膊壓住他的前胸瑣骨,手始終卡在他的吼管上,右手拿著三截棍叫一聲:“閃開別動!”
這些平常耀武揚威的雜種紛紛挪動身子讓開了一條道。我狹持著獨眼向門口走去,這時師弟進來一把奪過獨眼手了的錢,對著那幾個人道:“這事是我們兄弟跟小曲之間的事,跟各位沒關係,若誰想出頭就來找我。順便說一句,刀棍之類對我兄弟不起作用。各位受驚了,抱歉。”
我鬆開獨眼,順手帶上門,倆人急急出了酒店,搭車離去。
(下一章《擂台單挑》)
(回答網友的質疑:
網友:voliet1,問:能讓你從容的搭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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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如果兄弟在現場,你看到那場麵你想怎樣?出來追殺?結果隻有一個---不死即殘,那些痞子不是吃素的,那樣的場麵他們不知經曆過多少,最聰明的辦法就是不動。
亡命徒要分在什麼情況下,如果你動就死不動就活,沒有傻瓜選擇前者,除非有血海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