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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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是他們距離第一次相識的一千三百五十個日子,季風收到大哥的消息,說是在杭州城得到楚楚子凡的消息,而白水教的總壇就在杭州,可是那裏季風已經找了無數遍,根本就沒有楚楚子凡。
    可是隻要有一線希望他就不能放棄,
    這些年,有時季風在季家莊裏,隻要是關於楚楚子凡的消息,無論大小,季風都是縈於懷抱,連莊裏最遲鈍的丫鬟都說,少爺似乎不一樣了,還沒見過他這麼關心任何人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的小姐,殊不知竟是個男人。
    秋盡江南,一派枯黃景象,曾經的青山隱隱水迢迢,也不似當初模樣,當初在一起的倥傯歲月,人麵桃花,也不若初見,可是,季風心裏明白,自己對楚楚子凡的思念,直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越發深刻,這些年,未減絲毫。
    季風快馬加鞭地往杭州城趕去,他怕再晚一些,又是錯過,又是三年。
    又想起楚楚子凡曾經說過,對他說,我不許你死,你就不能死,若是不聽話,就是下了地府也絕不放過。
    他大笑著將他抱在懷裏,那是季風不知道多少次笑得那麼開懷了,隻要和楚楚子凡在一起,他就忍不住的想要笑,縱聲的笑。笑盡天下,笑看人生,那些人他們還都不懂,不論多少名利,都不如右手邊的左手。
    重重的簾幕將房間裏的情景遮的嚴實,隻剩下屋內人影晃動,外麵微風不定,月下影難平,那條通往楚楚子凡房間的花徑上,滿是落紅。
    紅箋小字,說也不盡平生情意,夕陽落日餘暉下,楚楚子凡獨倚窗前,透過窗戶看著遠處的綠波依舊,逝水東流,心裏更添一絲難過,那人,不知今夕在何處?
    三年時間,自己在這裏已有三年光景,該忘記的差不多都忘了,不該忘記的也隨著光陰遠走,而越發清晰,季風那些年對他的好,他的一語一笑,都在楚楚子凡腦海裏一遍遍反複的上演,每天每天幾乎都是在回憶中渡過,若是沒有這些回憶,這些年他真不知道該怎麼過?
    記憶中的他,一直都是那麼年輕,一直都是那麼英俊挺拔,從未變過,從未離開過,隻是再也不曾見過。
    他會娶妻生子,忘了自己嗎?他又過得好嗎?想想如今的自己,楚楚子凡就知道答案,那個人,過的隻會比他差,決不會比他好,這讓他有開心地笑了,他還是當年那個壞人,隻是彼時對象隻有一個人。
    他雖然想念,萬般痛苦,可是當日的決定他不後悔,那樣的結果對他對季風都是最好,縱使相逢應不識,因為他們從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們之間相差的實在太多,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抱負,他們即使萬般相愛,卻還是要分開的,他和他絕不該在一起的。
    他們所有的一切都沒有辦法融合在一起,隻有心意,可是人不是隻靠著心意就能活在這世界上的,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好人,雖不是徹頭徹尾的十惡不赦,殺人放火做起來卻是從來不眨眼,和苗族的計劃,三年前就開始計劃,季風會阻礙她,即使季風再愛他,會保護他,也不會允許自己犧牲那麼多人的性命,他總會為了天下人舍了他。
    還不如現在,相見不如懷念,季風,是我負了你的真心,可是你的真心我實在要不起,我要你便不得江湖,得了江湖便不能與你一起。
    世界上實在沒有十全十美的美好,即便是有,也不屬於他們,季風是世上絕無僅有的俠客,英雄,即使他不承認,他骨子裏還是留著和自己不一樣分得清善惡的血液。
    他已然沒救了,被所有人唾棄也沒關係,可他不願季風和自己一樣。
    明月下西樓,夜半歌聲,是誰人還在唱著這般淒慘的歌?
    一江春水碧於天,花開兩畔千裏煙波,暮靄沉沉,前麵的路在這樣的景象中,早已辨不清方向,他也隻是憑著感覺向前行進著,不管對或錯,這條路卻是不能回頭了。
    “站在這裏想什麼呢?”一道明亮的聲音後楚楚子凡的身後響起,楚楚子凡轉過身去。
    “沒什麼,天淩找我有什麼事情?”楚楚子凡走到桌邊坐下,眼前一臉明媚的人,這樣一個人實在不像是白水教的現任教主。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我想你便來找你了。”天淩說完,又笑嘻嘻地想要摸摸楚楚子凡的臉,不過當接觸到楚楚子凡淩厲的視線之後,訕訕地收回手。
    “你現在是教主,這個樣子讓我怎麼放心,我們計劃了這麼長的時間,絕對不能出任何紕漏,知道嗎?”楚楚子凡嚴肅地警告他。
    “知道了,我每來一次,你都要說好幾遍。”天淩不滿地看著楚楚子凡,“除了這件事,你就不能說些其他的話嗎?以前的時候我們不是這樣的,以前我們不是很好的關係嗎?”
    “除了這事,我和你無話可說。”
    雖然一方麵是自己願意呆在這裏,可是最開始的時候,不就是這人把自己困在這裏嗎?雖然他在破廟中救了自己,可是對於天淩,以前若還有所謂的兄弟情義,所謂感激,可自從發生那件事後,現在是全然沒有了。
    幸虧他不會影響自己的計劃,還能幫上許多忙,雖然他武功高強,但並不是百毒不侵,比起季風,他實在好殺的多了。
    “子凡,我知道那次強迫你,是我不對,可是······”
    不等天淩把話說完,楚楚子凡就下了追可令:“我困了,想要睡了,要是有什麼消息,派人來通知我就好,不用你特地跑一趟,你這個教主親自來,我還真是受不起。”
    說話依舊是尖酸刻薄,這時候的他,才是那個驚才絕豔,狠毒絕辣的白水教主,不是剛剛那個多愁善感,傷春悲秋的楚楚子凡,
    天淩一直想知道到底三年前發生過什麼事情,雖然楚楚子凡仍在,可是天淩感覺到他已經遠走了,確切的說是他的心不在這裏了。
    他依然想要天下,依然想要報複所有人,依然對身邊人手下無情,可從小就和楚楚子凡在一起的天淩知道,雖然他不說,可是他心中有了一份牽掛。
    天淩本來以為是天下第一的季風,他從阿右那邊說過一些關於他們的事情,而且季風確實也來白水教鬧過幾次,可是每當向楚楚子凡說起的時候,他依舊是一臉淡漠,仿佛隻是別人的故事,很久之後,天淩也覺得不可能是季風。
    若是楚楚子凡真的喜歡那季風,怎麼會那般無情,那般冷漠,對於喜歡的人,沒有誰是鐵石心腸,楚楚子凡那種表情,定然不會是他。
    可不是他沒有會是誰呢?天淩再也想不到任何人,這成為他三年來最煩心的事,他喜歡楚楚子凡,從小的時候就喜歡,無論他幹過什麼壞事,自己都會幫他一把,可是無論自己做過什麼,楚楚子凡都是一副天經地義的表情,他不為他回報,隻是希望有時候感激自己的時候,能對他微笑,握住他的手,對他說,天淩,謝謝你,一直在我身邊,這就足夠了,可是這是白日做夢,好一場春秋大夢。
    不過最近,天淩有更加煩惱的事情,前些日子,幾乎不喝酒的楚楚子凡竟然喝醉了,看著他的醉態,天淩一時把持不住,將楚楚子凡壓在床上,想要行雲雨之事,本來楚楚子凡是有回應的,嘴裏還說著不清不楚的話,可是當他看清眼前之人後,便狠狠地扇了天淩幾巴掌,並且把一粒藥丸塞進他的嘴裏,那可是白水教最厲害的三種毒藥之一,解藥也隻有教主才有,雖然他代替楚楚子凡當了這白水教的教主,可畢竟真正掌握權力的還是楚楚子凡,他哪裏有解藥?
    在楚楚子凡麵前求了半天,他才給了解藥,並讓自己發誓若是再做這種事情便死無葬身之地,而且下次也絕不手下留情,隻看著他死去。
    所以就出現剛剛那種狀況,楚楚子凡對他的那種態度,簡直要了天淩的命,天淩自己也暗自不知罵了多少遍,和他一起這麼多年,怎麼還作出這種事情,難道不知道,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事情嗎?
    天淩悔不當初,現在和他說話,都有些困難那了,更別說什麼和顏悅色了,不總對自己使毒,他就謝天謝地了,楚楚子凡的那些毒,就算是他武功再高強,也經不起他這樣折騰啊。
    趕走天淩之後,楚楚子凡躺在床上,數著帳上的流蘇,手在胸口上掛著的玉佩上一遍遍的撫摸,這些年多虧了這塊玉佩陪著自己,要不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因為相思而死,每當他特別想念季風的時候,便把玉佩拿出來摸摸,就好像這是季風的臉龐,看著清清冷冷,撫摸之後才知道它是溫和有度。
    前幾天的貪杯是因為他想起自己正是在這種落花時節與他分來,時至今日,分開以前的場景還曆曆在目,猶是昨天,錯把天淩的當成季風,其實大部分的錯在他。
    又是午夜夢回,他便看見,西風古道旁,一個人站在那裏,手牽一匹駿馬,夕陽在身後,他便是這個天地間的唯一,那是他的,隻屬於他的季風。
    為了天下失了他,這樣做到底值不值得,楚楚子凡從不敢考慮,他怕隻要認真的思考,這些年的努力就全白費了。
    隻希望季風能等他,等他願意放棄報複,放棄仇恨,放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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