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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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一個小時,我終於體會了什麼叫相對論。
若是和一個大帥哥坐在一起一個小時,我會覺得時間快得好像隻有一分鍾而已。但若是坐在一個火熱的爐子上麵,哪怕隻是一分鍾,我也覺得有一個小時那麼久。
我足足在火爐上坐了一個世紀,相對於心焦,手臂上的傷反而可以忽略。
臨時抱佛腳是抱不到的。一路上求神求佛,可大家都太忙了,眷顧不了我這個穿越大學生。當舒飛扶我下馬,撥開人群看見黑乎乎的一片狼藉時,我僵在原地連哭也不會。小徹不知從哪裏出來,帶著傷跟舒飛說著什麼。我扯扯他袖口,他轉過頭來看我,滿臉歉疚。
“小姐……”
心裏“咯噔”一聲,我癱了。
“哥哥,爹不在了,都怪我,都怪我……”
朦朧中感覺舒飛將我打橫抱起,即使風塵仆仆,他的衣服上還是有股淺淡的香。不同於女子,也不同於男子。
他用醇醇的聲音歎著氣道:“不怪你,有錯也是我的錯。”
不怪我嗎?如果我沒來,如果我沒出什麼爛主意,今日會是這個局麵嗎?
那個對我笑,對我好,把我當成女兒的人,現在與同福客棧一起,變成了狼藉灰燼。記得離開章雲的時候,幹爹帶著寵溺的笑摸我的發頂,還不停交待舒飛要對我好。那時,我以為我隻是出去走走,一兩天就回來,誰知那卻是永別。
暈了之後發生什麼我當然不知道,忍著睡忍得那麼困難,現在能睡了,我才不要醒。覺
著耳邊吵囔了一陣,煩得撓心,正想發作時又安靜下來,咕噥嘟囔了幾句我繼續睡。
迷迷糊糊醒了又睡,折騰了好久我才撐開打架的眼皮。挪挪身子,我習慣性地把放在肚
子上的手擺開,成大字狀。剛剛挨到床麵,右手一疼,我“唉喲”叫出聲。娘的,破口子,
真疼。
“小姐醒了?”有人推開門問。
哎呀,這是誰家的小姑娘,這麼剔透?見鬼了,我在哪兒呢?坐起上身,我指著床眨眨眼睛問:“美女,這是哪兒?”
小姑娘“噗嗤”笑了:“這是王府啊,小姐不知道?”
王府?“誰的王府?”
小姑娘露出困惑:“當然齊王爺啊。”
我掐了一下大腿,真TM疼。嘿,我不是在章雲嗎?怎麼又回到慶年了,還躺在齊王府。
“齊王爺是誰,叫什麼名字?他現在在哪兒?”
小姑娘囁嚅:“小姐,王爺的名諱小的怎敢喚……王爺這會兒不在府內,小姐有什麼事
找王爺嗎?”
“沒什麼,就是想問我怎麼來的?”
她笑嗬嗬地說:“小姐不是由王爺抱著回來的嗎?您暈了好長時間呢。”
明白了,小樣兒,居然是王爺!!我說呢你怎有那麼大能耐,敢情是皇帝老兒的兒子。
我皮笑肉不笑:“舒飛原來是王爺,他玩什麼鬼把戲!”
“嗯?王爺不叫舒飛啊。”
我知道王爺不叫舒飛,王爺該姓卓的不是?姑娘啊,我是皇親國戚哇,姓卓的同我是親
戚。“那王爺叫什麼呢?”
“嗯……既然小姐問,那小的就隻好冒犯王爺了。王爺名諱卓子絮。”
又是一皇家桌子。不過,卓子絮,比卓子遠要好聽些,嘿嘿,要是我真跟禮王爺成了,
他倒還是我老公的哥哥,按理應該要叫伯,對!子絮伯,呃……
“府上有沒有一個男的,二十一歲,名字裏有‘徹’字的?”
珠璣想了一想,才點頭道:“嗯,有的。不過息徹大人不是府上的,是齊州的上將,從
前常常跟著王爺,近兩年倒沒怎麼見了。”
息徹也比小徹要響亮多了。“上將是什麼呀?”
“上將就是將軍啊,有戰事便是將軍,無戰太平時便是齊州守城上將。”
天天在我耳邊“小姐小姐”地叫,沒料到混得這般不錯,小徹細皮嫩肉的,居然還是戰
場上出生入死的將軍,人不可鬥量,海水不可貌相,此話不假。
我瞅著小姑娘長得喜慶,便招手喚她:“來來,坐這。我叫舒蒙蒙,你叫什麼?”
“小的珠璣,王爺說,以後小的就伺候小姐。”以後,什麼以後,我和他沒有以後。
“哦,珠璣啊,過來坐啊。”
“小姐有傷,該好好休息。您餓了嗎?小的去端些吃的。”
“餓是餓了,但你別‘小的小的’地稱自己,聽著別扭。”小徹老在我耳邊念叨我都煩了,
再碰上個姑娘,我真不好意思再厚著臉皮受這卑稱。
“這怎行,王府裏有規矩的。”
“怎不行,王府裏有規矩,我不是王府裏的人,你不用跟我守規矩,再說我也不是你主
子,咱倆是朋友。”
珠璣赧顏笑笑,“跟小姐做朋友不是高攀了嘛。那小……我下去給小姐端吃的。”
“行行行,來點兒肉啊,多謝。”
珠璣點頭,“嗬嗬,知道了。”
王爺啊,齊王爺啊,好好的王爺你不當,跑去扮什麼舒飛。唉,我縱是逃離了上京,也
總是跟姓卓的有瓜葛。姐夫姓卓,未婚夫姓卓,誤打誤撞的幹哥哥原來也姓卓。
我翹著腿狼吞虎咽,看得珠璣咯咯笑個不聽,直勸我吃慢些。這丫頭見過世麵,比翠珊強,要是翠珊見我這副鬼樣子準要急得掉眼淚。
吃完我站起來撫著圓滾滾的肚皮,看著桌上杯盤狼藉,滿意地頷首。戰鬥力沒有下降。
“珠璣,我想洗澡,行麼?”呃,一個女孩子幾天沒洗澡,我羞得慌。
珠璣目光狡黠,吟吟道:“就知道小姐想沐浴,水都備好了,小姐隨我來吧。”
我愣了一愣,掀起袖子聞了聞,是不是我臭了所以她覺得該備水讓我洗澡了?跟著珠璣從屏風後麵的門進去,是間單獨的浴室,待遇真好。房間不大,中間有個池子,蓄了水,比木桶大,但比電視上見的那些皇宮裏的豪華花瓣池要小,反正就是一泡澡的地方。
解開自己綁的亂七八糟的頭發,回頭看見珠璣站在一旁,我嘿嘿一笑:“珠璣,我要洗澡了。”
珠璣作恍然狀,竟上來幫我解衣服。嗨,我不是那意思。“不用,我自己來就好。”
“哦,那小姐快洗吧,待會兒水涼了。”
我倒,她沒明白我的潛台詞!“我的意思是,珠璣,你先出去吧,我那個,不習慣人看著我洗。”
珠璣瞪著眼睛看我,目光透著疑惑不解。
不解啥啊,女人看女人也沒啥好看的呀,下次你家王爺洗澡,你要想看我帶你去偷看,嗬嗬。我撓頭,訕訕道:“哎呀,我就是不好意思嘛。好珠璣,先出去好嗎,我不用伺候的。”
“小姐手臂剛換過藥包紮好,不能沾水,我不伺候著,小姐沐浴不方便。”
“沒事沒事,我抬著手洗,一定不碰水。”
“小姐……”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我行的,你就信我吧,啊?”
她木木地點頭道:“哦,那我先出去,小姐洗好了叫我。”
珠璣不在案發現場了,我單手解開衣服,被血染的白衣裙已經換成了簡單的一件外袍,應該是珠璣幫我換的。右臂上包著白布,隱約可見藥渣透出的黑色。還好古代的內衣是肚兜,把係在脖子上和腰上的疙瘩一解,它就順溜溜地落地了。若是現代內衣,我還得折騰老半天呢。
脫了精光,小心翼翼走下池子,豈料池底太滑,跟貼了瓷磚似的,腳底像抹了油,仰頭就倒。事出突然,沒顧上傷,嚇得趕快用手抓池沿,毫無疑問的,扯到老娘的傷了。先是“媽呀”一聲,然後又是“咕咚”一聲,我頭部華麗麗地沁進水裏。扯到傷不說,剛那一疼急得我匆匆縮手,結果忘了我還下仰頭大倒中。這下好啦,手也疼了,池子也跌了,醜也丟大了。舒蒙蒙你說你一傷殘人士還玩什麼矜持,人一小姑娘好心好意服侍你不要,自討苦吃!自作孽啊,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