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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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飛還是堅持不讓我在客棧說書,並且也堅持不說原因。不說拉到,猜也猜得到。
第二天他來我房間坐了半天,我啃著手指甲等他開口。他已經喝了四壺茶,而我十個手指甲也啃了個遍,他仍是沒說話的意思。
“哥哥,你有話就說吧。我想要原因你不告訴我,我離開你又跟著我,到底是幹嘛呀?”
舒飛又慮了一會兒才平靜道:“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家。”
跟著我就為送我回家?怕被別人唾棄拋下一個小姑娘?心裏說不出什麼感覺,反正又被他耍就對了。送我回家我就不能再騷擾你了對吧,送我回家你還得了遣送流浪女歸家的美名對吧?你心裏打什麼小九九我可是清楚得很。
我不滿撅嘴,“我不回家。”
“那要去哪兒?你一個姑娘,成天在外,成什麼體統?”
我沒好氣:“爹沒跟你說過嗎?我是個孤兒,哪裏有家?”
他淺笑道:“你有家的,爹不說穿是因為他將你當成舒愉,舍不得你。既然你已不願留在章雲,便隻能回家。”舒愉就是幹爹早夭薄命的女兒。
苦笑凝在嘴角,我有些感傷地說:“是啊,是我妄想取代舒愉。”稍緩一口氣,彎眼一笑,不在意道:“放心吧,我不回家,但也不會去禍害你們,斷了你攀附權貴的路。”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他略微著急。
“唉,不管什麼意思,家我是不會回的。舒公子請回吧,令尊見你遲遲不歸該著急了。”我陰陽怪氣,還特有禮貌地站起來比了個請的姿勢。
“你……”
“你”後麵的話被突如其來的巨響打斷,我轉頭,心裏一個激動。竟然有人像武俠片裏那樣破窗而進,還不隻一個,是三個,媽媽呀,這是三樓啊,輕功怎如此了得?
舒飛電光石火閃到我身前,我被他擋住什麼也看不見,隻聽見刀劍相搏之聲。喲,傳說中的“刺客”,錯過豈不太可惜了。
我繞開舒飛,站到一旁比個暫停的手勢大喊:“停!”
全部人都很聽話地停手,錯愕地望著我。我清清嗓子叉腰道:“居然敢行刺朕,真是吃了狗熊的心,金錢豹的膽!快快報上名來,你們什麼來頭?上頭有什麼人?”
話一出口,他們看我像在看傻子,我囧。對啊,擺明了是暗算,又怎會告訴我來處,真是蠢鈍如豬!不過,我那個“朕”字毫無疑問地讓他們震精了,竟撇著嘴扔來鄙夷的目光。
舒飛趁三人愣神的片刻,快速出招,狠戾刺出手中的劍,正中一個刺客心口,手法真準。血淋淋的現場看得我一陣惡心。咦?舒飛哪兒來的劍?
另兩人聽到同夥的哀號這才回神,一個上前與舒飛持劍搏著,另外一個揮著白刀子向我而來。有武器啊,可不是開玩笑,我頓時醒轉,立馬縮回舒飛的背後,可那人兩條腿比我長又練過武功,白刀子還是劃到右手臂,我悶叫一聲,白袖子頓時染上鮮豔的紅色,不斷擴大。疼啊~~~~
舒飛見狀,臉色陰沉,長臂一伸,一把抱住我的腰,“唰唰”兩下又解決了一個刺客,看他這道行,要解決最後一個,也就是砍我手臂那個殺千刀的雜碎,不會很費事,但若是拖著我這個大油瓶當然也不會輕鬆。
“砰”地一聲,又一群“刺客”踹門而入,真是前有王八,後有烏龜。完了,死定了!舒飛邊擋邊退到窗邊,抓到時機在我耳邊急切道:“抓緊了。”
我趕快抱住他的腰,他一個翻轉,居然帶著我從窗子跳了出去。太驚險了,跳樓哇!我腦子空白,隻會閉著眼睛狂吼:“啊——死人啦!”
舒飛抱著我輕盈落地,我收聲,旋即不可思議地放開他,撓頭在地上跳了兩跳。嘿,神奇了。可還沒等我納悶夠,舒飛一個哨聲引來一匹馬,這又是哪兒來的馬?再次攬住我的腰,帶著我翻身上馬,拉住韁繩吆喝一聲,我們便疾奔而去。哼哼,死舒飛,還騙我不會武功,不會武功能一對三?不會武功能直擊心髒這麼殘忍?不會武功能抱著我跳樓?
風呼呼地刮在我臉上,我被顛得七葷八素。舒飛喘著粗氣湊近我耳朵問:“還撐得住嗎?”
嗯?撐得住?啊,原諒我,反射弧太長了,我手上有傷啊。此時一條袖子都紅了,痛意也陡然襲來。我咬咬唇,抑製住顫抖道:“沒事。”
他下巴在我頭頂上方,隨著馬的奔跑,時不時與我頭頂輕碰。“再忍忍,撐著點。這會兒估計同福客棧也出事了。”
腦中轟然炸開,同福客棧會出什麼事?我是側坐的,所以轉身很方便,抬頭仰望他,抓著他的衣襟,不知是疼得發抖還是擔心得發抖:“爹,爹他……”
舒飛不說話,秀眉皺起,神色諱莫如深。我倒抽一氣,如同跌入冰窖。為什麼會有人行刺,不就是個小小的客棧嗎?到底招惹了什麼是非?舒飛一定是擔心會發生這種情況才不讓我說書,因為他不想讓同福客棧變得客流如雲,赫赫有名。舒飛跟朝堂必然有著絲絲縷縷的聯係,否則也不能一夜就將程府查封。而也正因為這層不外露的關係,舒飛包括同福客棧都必須行事低調,被人忽略更好。
“哥哥,爹絕不能有事。”失血過多,我感覺眼前越來越黑。
“嗯。”
“他們究竟是什麼人?”不行了,我快暈了,痛死我啦!
舒飛不回答,我繼續咕噥:“是我把他們引來的對不對?嗯?哥哥,是不是我……“
頭一歪,我閉眼倒在他懷裏,斷斷續續聽見他叫我:“蒙蒙,別睡!再撐一下,蒙蒙……”
如果真是我,那我寧願選擇呆在相府也不要來齊州。
如果真是我,那讓我現在就痛死算了。
就要完全失去意識前,唇上一陣溫潤,緩緩有氣渡進我口中,不由清醒了一些。我微微睜眼,眼前是舒飛放大的臉,長長的睫毛微垂。他停住馬,一手托著我的後腦,一手扶住我的身子,以口渡氣。
我朝他胸口綿軟地推了一下,他意識到我醒了,放開我麵帶酡紅。我有氣無力朝他一笑,拍拍他胸口道:“害羞什麼啊,你救了我一命,大恩不言謝。”
他好氣又好笑地瞪我,忽而用力扯了一角衣布,撩開我袖子。很長一道口子,還好不是特別深,他用布條將我手緊緊勒住,“早該止血,怪我忙著趕路竟忘了。”又檢查了一會兒,才輕輕放下我袖子,複又叮囑:“再有半個時辰就到章雲,你要保持清醒,別再睡。”
“好,快走吧,我擔心爹出事。路上我要是又睡了,你就掐我打我,不管用什麼狠招,把我弄醒就行。”
他將我的頭按到他胸口,額頭抵在他的肩窩。“我必須加速,若你疼了,就咬我。”
嗬嗬,舒飛,你是好人。
我微笑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