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裏？”她問道，語氣仿佛久睡後的茫然。
    “停屍房”。路小文不由自主回答，臉同時抽搐了一下。看來不是僵屍……可能還要可怕些。
    女孩定定地望著他，“嗬嗬嗬——”她忽然笑了起來，這陣普通女孩的輕笑把路小文唬得頸項陣陣發冷，“你這人真逗。”她微笑道。
    “我沒騙你，這裏是停屍房。”說完路小文真想抽自己嘴巴，於是他補充道：“不相信你自己看”。他想自己是不是該馬上逃走。
    女孩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他，又轉頭望了望四周，忽然指著一處尖叫起來。路小文嚇了一跳，扭頭一看，原來是他身邊的老人。剛剛他忘記拉回白布，感覺老頭像是要立刻坐起來。
    “真是不得了的失誤啊，”路小文趕緊把白布拉起。少女的目光投注到他身上，無神的眸子此刻卻盛滿了恐懼。她尖叫道：“告訴我！我……怎麼會在這裏？！發生了什麼事！？”
    路小文想了想措辭，然後無奈道：“這不關我的事，其實現在我也不清楚……”抬頭見女孩正眼色可怕地盯著他看，下意識地咳了一聲，繼續道：“醫院認為你已經死了，把你放在這裏……雖然我也這樣認為。”
    “我死了？”少女喃喃道：“我怎麼可能死了？你騙我。咳，咳咳。”她又咳嗽起來，烏黑的腐血從口中淌落。
    有片刻的寂靜。
    她恍惚地看了看衣服上的血跡，猶如夢囈般說著：“明明隻是做了個夢，睡了一覺而已……隻是個夢罷了，我沒有死，死的話會覺得很空虛吧，隻要我再睜開眼睛，會發現自己醒著，一切隻是可怕的噩夢……對吧？就算是現在，還隻是我一個人的夢，你隻是我夢中出現的人是麼？”她抬頭問道。
    路小文攤了攤雙手，覺得後背有些冷：“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我隻是一個普通的A大學生，夢什麼不是我能理解的……還有我現在也解釋不了人死了會開口說話這種事情，求求你——”他忽然閉口不言，因為少女已經將臉埋在雙手中輕笑起來，笑聲變大，最後又變作可怕的哭泣，以致路小文後悔剛剛為什麼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