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現實·比夢想殘酷  第21章 生何歡,死何懼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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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看著抱著如血的寒夜,走過來一把拉開了寒夜,如血又摔在了地上,太子蹲下,看著如血,眼神銳利,恨不得在如血身上挖出洞來,“求我!”太子有點不忍看到如血一副弱女子的樣子,背過身去,狠狠地說,“求我讓你活著!”
    “其實……我更願意去死!”如血笑著說,“你知道什麼時候人才算是死亡了?不是戰死沙場的時候,不是冤死獄中,也不是壽終正寢……”如血喘息著,將語速放到最慢,這樣還有力氣說下去。她要鍾毓知道,像他們這樣的人是沒有幻想可言的
    “不要說了!”太子喝斷如血那氣若遊絲的解釋,“你知道現在你說這些會有什麼後果麼?”
    “我懂,”如血繼續不要命的在說話,“我從小就是在蝴蝶院落長大,什麼時候在說謊我都能知道,像是你現在,你在想什麼,我都知道。”
    “鞭子!”太子一伸手,所有的人都愣了一下,鍾毓眼神,“沒聽到是不是,要不要像她一樣的下場,來人啊!鞭子!”
    誰都知道鞭子到了鍾毓的手上他會做什麼,誰都知道如血之後的下場是什麼,但是這個時候誰都沒有說話,沒有一個人想像如血一樣有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她用一個死士的身份在最求尊嚴,那是一個多麼可笑的悲劇!
    但如血放棄不下的就是自己最後僅剩的這點東西了。於是說她沒有力氣掙紮,卻依然微笑著麵對鍾毓恨之入骨的鞭打,而她的笑容又一次的刺激到了鍾毓,他加大了力量,他不知道在他麵前的這個女人,究竟擁有一種怎樣,活著一種怎樣的堅強?
    二十幾下鞭子下去,如血已經昏了過去,嘴角帶著微笑,眼中卻有淚水流下。寒夜第一次違抗了鍾毓的命令,站到了如血的麵前,一道鞭痕出現在了寒夜的臉上,原來她承受著這樣的疼痛。
    “你!”
    寒夜你從來都不會這樣做的,為什麼
    “殿下,她說的對。”寒夜隻是淡淡的說,“取悅主人其實也是死士該做的,隻要太子得到保護,死士就算是死了也是值得的,但是對於您,她永遠都死不了。”
    鍾毓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鞭子,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是啊,人什麼時候算是死了,如血你說的對,不是在不是戰死沙場的時候,不是冤死獄中,也不是壽終正寢。
    我知道,是被遺忘的時候。
    但是寒夜說的對,對於我,你是永生的,你永遠都會占據我的心,就像是現在什麼東西一直占據著你的心一樣,如血,真正殘忍的不是我,是你!
    寒夜看到鍾毓冷靜下來了,於是就去扶起如血,卻發現如血的身體好燙,在發燒!她在發燒!一連三天都沒有吃東西了,有盡力的抵擋住了太子的一頓鞭子,她終於還是抵擋不住了。
    看到這樣的如血,寒夜看了一眼鍾毓,眼神中說明了一切,她是求死的!你要成全她?
    “來人,太醫!”鍾毓了解到寒夜的眼神中所說明的一切,“治不好她,你們都給我去陪葬!”這句話震撼到的不僅僅是剛剛趕來的太醫,這不是上次那個剛剛從閻王殿中搶回來的魂,這怎麼又成這樣了。所有的人不敢看太子,隻是疑惑的看著寒夜,請求這位給點建設性的意見,而寒夜也同時被這句話渾身不舒服了,現在才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剛剛幹什麼了。鍾毓抱起如血一路怨念的將她放到了自己的床上,隻這一個動作,讓所有的下人又一次的發愣了,這個不是趟過太子這張床的人麼,聽說後來被拉到了地牢去了,說就是說這些女人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但是,為什麼單單就這個人又回來了,又一次的躺在了太子的床上,重點還不在這裏,上次是寒夜侍衛抱進來的,若說她受了重傷,還可以理解一下,這一次,居然是太子抱進來的,那這一身的傷又是怎麼回事?
    同樣的一句話讓所有的太醫又糾結了麵對著這個渾身是上的女子,如果上次隻是覺得有點眼熟的話,這次一定不會忘記這個在朝廷之上都響當當的名字,如血,這個在蝴蝶院落已經叱吒風雨幾時的人,怎麼到了太子手中變成了這樣的模樣,所有的太醫輪番的搭脈之後隻有一個結論:
    壞了!若說如血是個很強健的身體,那隻是看上去的軀殼,其實裏麵的健康早就被長時間的工作和奮不顧身的打拚上了一大半,加上上次的傷雖說痊愈,但總還是留下了點印記,又有這次的不是輕重的一頓打,還有這幾天幾夜的水米未進,她就是活過來,都是和死了沒有什麼區別的,若是上一次好好調理上一年半年的,倒還是有機會和原來一樣,現在,這樣的虛弱都是她在支撐著,如果沒有什麼信念的話,死上個十次八次的都不在話下,這是一個怎樣的人,幹什麼要自己活得這樣的慘痛,聽著她在昏迷中還喃喃的說著些什麼,太醫是聽不懂,同時也不能聽懂的人,一邊的寒夜一臉的漠然,而鍾毓從一開始就焦躁不安,眼神銳利,坐立難耐。
    現在太醫所想的不是救或者不救的問題,而是如果如血自己想死的話,她永遠都不會醒來,這樣的話,還是現在放手對她更加人道一點。
    “醫不好,你們都給我去陪葬!”太子的這句話證明了所有的人都是怕死的,慌慌忙忙中隻是開了幾服藥,將如血的生命跡象挽回,至於什麼時候能醒來,什麼時候能下地都是天意了。
    但是太醫少估計了一點,如血從來都不是為了自己活著的,她總是想死在一個沒有人會牽連的地方,現在這麼多的人命在自己手中的時候,她第二天就醒來了,而真正能下地卻是在兩個月以後的事情了。兩個月的時間中,每一頓飯都是和太子一起說笑著吃的,每一次服藥都是在太子殷切的希望中,微笑的服下,她似乎知道自己的死期快接近了,她卻越來越坦然,即便是淩遲,即便是車裂,她都會欣然的走下去,但是這一次,她病大了,一連兩個月的時間都是臉色慘白,沒有血色,她也不敢用胭脂,隻是成天的歪在床邊,等待著,太子和寒夜的出現。
    鍾毓對於如血的轉變,有一種莫名的激動,同時看到如血臉上揮之不去的哀傷,和慘白的臉龐,又是一陣的心疼,而這個時候寒夜卻已經感覺到了如血在某一天會像一隻燕子一樣的飛出這個宮殿,消失在這個地方,永遠都不會來,而現在的太子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分不清如血這個人到底出現過沒有。
    如血,你我都是江湖中人,這種感覺是天生的,太子說的對,隻有你是最最殘忍的,因為你就連自己都殘忍的不放過。
    兩個月後的一個晚上,如血靠在太子的身上站在窗前,看著沒有星星的天空,如血頭一次有這樣的機會在晚上不用擔心睡在梁上會掉下來,也不用擔心破不出案子被資料弄的一個頭兩個大,想想以前的日子,現在的一切都像是幻境一樣,一觸即破。
    “真的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時光,像是什麼都不存在了……”鍾毓看著還是一臉病樣的如血,卻很欣慰的知道,如血願意給自己留下點什麼。
    如血笑了,誰說什麼都不存在了,“房頂上的那個,有我在,你給我消失!”雖然口氣還是一樣的強勢,但是沒有好全的她一點氣勢都沒有。隻是淡淡的說完,但是鍾毓有點鬱結,銳利的目光一斜,“寒夜!”一個身影,就落在了鍾毓的身後,正色的說:“屬下隻是在保護殿下的安全,若是將殿下的安全交給一個連站都站不穩的女子,我不敢有什麼後怕的想象。”其實這個時候不是如血的臉上最難看,而是鍾毓的,自己在這裏花前月下,總是有個人在後頭看著,怎麼看都別弄的。
    “我聽說,”如血淡淡的說,“聖上結了盟,有個盟國的公主就要嫁過來做你的太子妃了。”這個不是聽說的好不好,很多的人都在議論這件事情了,寒夜像以往一樣的默想著這件事情,想著那一天在梁上聽到太子在朝堂之上聽說這件事情的時候就像是魂魄被打散了一樣,生生的一瞬沒有說出話來。
    “毓兒啊,”朝堂上的那位,當著全臣的麵叫著自己的孩子,“你也不小了,也去過了邊疆,這朝堂之上的事情也看了,朝堂之外的事情也了解了。我說過,是你的就是你的……”
    鍾毓在下一直低著頭,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有點小糾結,像是自己搶過什麼似的。不就是有的人和他爭點什麼,自己就聯係了一下外臣,借鑒了一下銀英的事件……
    這些好像都不算什麼吧?
    “現在我也累了,老了,事情也多,你現在做的事情也多了,我很欣慰啊!”聖上看了看鍾毓的反應,而鍾毓隻是低著頭看著腳下的地,“現在盟國的一個藩王的公主會嫁過來和親,那就作為你登基的那一天吧。”
    也就是說,你和如血就在那一天結束吧,女人和江山,你選擇一個吧。
    人總是在得到的時候,要失去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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