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現實·比夢想殘酷 第22章 可惜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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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鍾毓在心中總還是有著選擇的,江山是什麼,那是鍾毓從小就想得到的東西,但是如血……
是啊,我隻是一個偶然過往的燕子,什麼地方都不是我的該留下來的地方。聖上你這個算盤打的,算是精明了一點,可是雁過有聲,你知道麼?我會讓我在他的心裏永遠都死不掉的!
如血隻是在微笑著,這一天會成為你的生命中最為之懷念的時刻,“你,”如血還是因為身體的原因,說話的時候淡淡的,像是不添加一絲感情,“你能抱著我麼?”鍾毓將如血擁進自己的懷裏,他也想將這一刻成為永恒,“這樣就好,”如血笑了,“殿下……”
“不要叫我殿下,”鍾毓在如血的耳邊輕輕的說,“叫毓,我想聽你說,”
“毓,算一算我們這樣的日子還有多少。”如血依舊淡淡的說,“是我先死,還是你先忘了我呢?”算一下到太子妃駕臨就算是順風順水也要有十天半個月的,而這個時間中你有多少是屬於我的,我會留戀這裏不忍離去,和你在一起隻能是我的一個斷代的記憶,不知道叢什麼時候開始,但是卻在生命中銘刻著離去的慘痛,就像是湘竹,我快記不清他長的樣子了,穿的是什麼衣服,是怎樣的微笑倒在我的麵前。
本知此是命注定
豈料她也為其令
不知怎的,如血十分相信這兩句話,即使算命的先生也被她所要做的一切有所震撼,但是她總是有一種趨於死的渴望,而在這種趨於死亡的渴望中,卻透著生的無比留戀,這是一種怎樣的情感,難道沒有一個人可以拉的住她赴死的堅韌的意念?
即使是鍾毓也隻是她生命中的一個過客,她終究都不是屬於誰的。
“如血,”鍾毓摩擦著她的耳邊,笑了,“你說過在我的心中,你是不死的,因為我永遠都不會忘記你,所以,因為這樣,請不要擔心,即使那個所謂的太子妃,或者所謂的皇後會來到我的身邊,我都不會忘記你的存在,”
“你不會?”如血笑了,卻留下了淚水,“最怕你說這樣的話,不要說,即使你忘了我又如何,這樣說了反而讓我不忍離去了。你總是忘記我是誰,我從什麼地方出來,經曆過什麼,還說這些有意義麼?”
你知道嗎,你說謊的時候,總是有點小動作,而這些小動作就是最傷我心的東西,而我卻還是要做到什麼都不在乎,不知道,好殘忍的你啊。
“我知道,什麼都騙不了你,但是,你知道在我的心中有多重要,你也知道,我們之間的感情有多純粹,而就是這樣的感情,卻存在不了在這樣的世上,”
你是一個怎樣的人我會不知道?做一個君王的所有,你都會具備,而這些都是你吃一見長一智得來的,唯獨在感情上,你一直都是主宰,所有的人在你的眼中隻是寵物,而非人,隻有我,隻有我是聖上派來湮滅你感情的人,而你卻深深的陷了進去君王是不應該有感情的。對後宮,應該雨露均澤,你和他們之間不是感情的糾葛而是權勢和子嗣的鬥爭。感情隻是壞事的東西,所以你不能擁有它,而我也不會在你的後宮之中,成為你的玩物,因為我是你的死士,死士也是沒有感情的,他們是主人身邊的最後一道盾牌,他們早已沒有了生命,沒有姓名,沒有了屬於人的一切。照此說來,我們都犯了戒。
你是一個放不下感情的君王。
我是一個放不下尊嚴的死士。
笑話啊,這樣世上獨有的兩個人居然會走到一起,聖上連這個都算到了麼?我不信,你也不信,所以我們都會漸漸失去一切,像是手中握緊的沙子,握得越緊,漏得越快,直到有一天漏完了或者我們放手了。
誰放手的早,誰受傷的少。
“毓,”收手吧,你輸不起的,而我早已身無長物,是一個搏命的賭徒。如血轉過身,笑著握著鍾毓的手,將自己的淚水拭去,“太晚了,明天還要早朝呢,回去吧。”輕輕地給了鍾毓一個獎勵似的擁抱,鍾毓不舍的放開了手,這輩子大概隻有聖上和如血這兩個女人可以命令他了吧。
鍾毓轉身出去,寒夜卻一動不動的站著,還沒有到門口,鍾毓就倒在了地上,如血看了看地上的鍾毓,又看了看寒夜,同是江湖上再刀尖行走的人,寒夜有一種很強的距離感,如血身上有一種不屬於這裏的氣息。
“寒夜,你難道不擔心,你的主子有什麼事情?”如血倒是有點驚訝寒夜的鎮定,“若是耳後擦的不是蒙汗藥……”
“你也走不出這裏!”寒夜依舊冷著一張萬年不變的霜臉,“況且你也不會這樣做,對你,沒有意義。”我活的很簡單,隻是因為我是一名死士,但是卻不代表我傻。
“不說這些了,”如血慘白的臉上,又添霜色今天下地的時間太長了,她有點疲倦的說:“有沒有什麼藥,能在一個月的時間中讓人恢複到最好?”
“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像你現在這樣的身體沒有半年休想活蹦亂跳的。
“你不理解我的意思,我是說,即使是使用之後的生命力,即使兩個月之後是衰竭而死,也沒有關係!”
“難道?不可以!”寒夜實在不理解站在他麵前的這個女子在想什麼,每一次都在生死線上開自己的玩笑,“你以為每一次都能救的活膩麼?”你給我太平點,寒夜在心中怒吼。
“我隻是問你有沒有,這麼緊張幹什麼?”
寒夜鬱結,你問有沒有的後一句就是能不能弄到手,接著就是不能讓太子知道,按你的邏輯,我可以作以上推斷,。於是對話朝著寒夜所預知的方向發展著。
“有!”
“能不能弄到手?”
“謝了,但是不要讓太子殿下知道!”
“先不要謝我,我不會幫你去弄這個東西的,我不想讓殿下殿下你。”同時,我也不想死。
如血沉默了,最後喃喃的說:“這是我能為他做的最後一點事情了,理由的話,你我都心知肚明……”
“不要說了!”寒夜抱起熟睡的鍾毓,“我不會說‘醉臥芍藥間’在什麼地方的,你要是有本事,就自己去找!”說完就邁出了屋子。
如血,我能幫你的就隻有這些了,你好自為之。
謝謝,寒夜,謝謝,如血心中默想,看看沒有星星的夜空,毓,我能幫你的,隻有這些了,請,一定要讓我做完。
隻是屋頂上還有一個人聽到了這個全過程——可煙,於是,在蝴蝶院落的一個角落中,可煙低著頭,一個背影笑著說:“如血,傻孩子,你和她的博弈中,好像是你贏了吧?這才像是我調教出來的孩子,做師父的我怎麼能遜色於你呢?她的棋盤中,你好像是走出來了,但是我的棋盤,你未必能走出來!”那人一揮手,可煙小時在黑夜之中。
“隻是這盤棋,我是為誰而下的呢?”背影轉身,不是蝴蝶憶,又是哪一個呢?
如血一個人站在窗前,巡航則未來這個屋子裏會發呆的人,也許隻有在這個地方才會有自己的氣息了吧,手撫幾案,蠅頭小楷寫下一行行的心酸。
畫簷滴落簾外雨潺潺繁花盡墨園一庭芳殘
疏煙凝翠秋露鎖窗寒玉階冷藤枯雲墨楓丹
燈影明滅夜久入夢難絳河近皓月似水泠然
清輝篩碎星辰黯淡聽雲邊孤雁聲斷
……
等到寒夜擔心如血會做一些自不量力的事情,再一次來到如血的房間是,早已人去樓空,對著開著的窗戶,幾上那一行行的淚水,說明了她的不舍,她有過想留下來到永遠的念頭,而這念頭卻在出現的那一瞬間生生的卻掐滅了。
“她早就知道,她隻有這條路。”鍾毓的聲音像是幽魅一樣的出現在寒夜的身後,“而且,我也知道‘醉臥芍藥間’這個藥,或者,稱之為毒更加有說服力,你應該知道它會有什麼後果的。”
“反噬,手臂上出現芍藥的紋身……死無葬身之地。”寒夜不忍將最後的結局說出,這個一種被詛咒的毒,中了這個毒的人,最後是潰爛而死,對於一個女子,太殘忍了。
“你知道還告訴她,你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她真的會去找的!”鍾毓著急的說。氣死他了,身邊一個木頭,一個死人,當他傻子一樣的,要他怎樣做?
“就是我不說,她的能力,會查不到?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若我告訴的她,她還算是欠我一個人情。”
“你還指望他還你人情?她這個死人……”鍾毓一臉疑惑,不解的看著寒夜,難以置信這個人的思維,萬般鄙視的眼神直直的穿透了寒夜,喃喃的說。
不是的
“不,”寒夜霜色的臉上有了一絲的猶豫,這是他從來都沒有出現過的表情,“隻是想讓她欠你一點什麼,讓她更加謹慎的做事,將死當回事,不要輕生,即便是死,也要死在你的眼前。”這樣堅定的回答,卻一字一句的打在鍾毓的心中。
鍾毓搖了搖頭,“寒夜,我原來以為你隻是簡單,但是其實你也是殘忍的。”
讓她死在我的眼前,讓我永不忘她,讓我永不再擁有感情,難道……
鍾毓猛的一抬頭,她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寒夜的身份,也放心他的過去,而今天他頭一次看到了一個這樣陌生的寒夜,站在窗前的寒夜,這般的距離遙遠,而又近在咫尺,寒夜,你需要麼,需要這樣的刺激我,或者,提醒我作為一個君王的本分?
“屬下隻是主人的一個死士,隻是想給主人一個更好的未來,隻有在這個屋子裏才會有她的氣息,除了這間屋子,都是爾虞我詐。”
是了,無論你是誰,你都是我的死士,永生永世。如血說的對,誰放手的早,誰受傷的少,但是,是她先於我放手了,我還有什麼選擇?
而如血,畢竟隻是一隻飛過的燕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