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現實·比夢想殘酷 第20章 喜歡就是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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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毓很早的時候就聽說了如血這個人,她和自己年紀相仿,卻有著和自己不一樣的青春和生命,以前有機會出宮總是會到蝴蝶院落前晃一晃,總是想有什麼時候能看到如血從裏麵出來,或者是剛剛從外頭回來至少讓自己看一眼。但每一次看到如血的時候不是被人抬進來就是被人架著進來的,沒有一次如血是自己走進來的,直到那現在如血被寒夜所傷,鍾毓就站在醫女的身邊看著她們清理傷口,看到如血肩上背上讓人看了心驚的傷疤,鍾毓居然留下了眼淚,這該屬於女孩子的玉背,生生的背負上了曆史的印記。
第二天傍晚,如血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隻覺得這床好軟,自己陷在裏麵呼吸有點困難,如血動了一下,自己的肩上一陣巨痛,“嘶”她抽痛的吸了口冷氣,端來湯藥的侍女看到如血醒來,像是被嚇到了,轉身跑了出去,藥湯也撒了一地,如血搖了搖頭,想想真浪費,又不知道這一完藥是自己在蝴蝶院落幾個月拚命得來的一點銀子。如血吃力的靠自己的另一隻手將自己撐了起來,這個時候門像是被卸了一樣的衝進了太子和一群哆哆嗦嗦的太醫,如血沒有見過這樣的陣勢,傻在那裏任憑太醫擺弄自己,太醫們左看看右瞧瞧,最後鬆了一口氣向太子彙報:“姑娘身上已無大恙,太子盡可放心!”
鍾毓一揮手,一群太醫像是看到了勝利的曙光一樣,跑著滾著出了太子的東宮。倒是如血看著鍾毓伸手將如血扶起,在她身後墊了個墊子,如血終於有點受不了了,這一覺睡得,天下都顛倒了不成?
“太子殿下……”如血怯怯的說,鍾毓一臉溫馨的問:“有什麼事情麼?”
如血冷靜下來,自己不是來這裏瞎胡鬧的,是來這裏添亂的,於是鎮定的說:“太子殿下,取悅主人其實也是死士該做的,隻要太子得到保護,死士就算是死了也是值得的……”這個言下之意很簡單,如血隻是想確定一下自己不是還在夢中,而醒來之後會被鍾毓在此送往閻王殿。
“你要是敢死!我就讓寒夜淩遲去伺候你!”鍾毓有點火,這剛剛醒過來就一心想著奔向死亡,但是身邊的寒夜冷了冷,這同樣是死士,差距啥時候變得這麼大了?
對於如血而言後來的生活像是一隻腳踩在雲端,另一隻踩在深淵,一種相當的不平衡感,說到底就是鍾毓的喜怒無常,一點理由都沒有。如血長時間的察言觀色和分析判斷在這裏就像是一堆垃圾一樣,從溫和無比的安慰休息到上房揭瓦的衝動惡行也許就是一眨眼的瞬間,時常讓如血有點調節不過來。而鍾毓就是喜歡看著如血這種慌張失措的樣子,他要看到的就是那個有血有肉的如血而不是一個死士!
如血的傷勢痊愈之後,倒是過了兩天像樣的日子,鍾毓開始恢複正常,再胡鬧也不能誤了正事,如血想到這裏隻是微微一笑,你要辦正事的時候也是我要開始做正事的時候。其實說實話,聖上這個皇帝當委實憋屈,前有銀英逼宮被如血大義滅親給鎮壓下了,而現在,又有自己的兒子嫌棄在位的時間有點長了,一麵要治理朝政,一麵還要處理邊境的事務,還要清理所謂了蝴蝶院落這樣的不安定分子,焦頭爛額的哪還有精神想著後宮中還有許多想威脅太子地位而威脅自己地位的人。
所以後宮這些敵對太子黨就由太子一人解決了算了。從小鍛煉總比以後不知道強啊!
這一天,鍾毓在看到自己胡鬧了一陣子之後決心做正經事情了,一方麵從自己的死士中了解朝政的小道消息,一方麵加急自己即位掌政的準備,在朝政上,鍾毓開始表現出自己的才華,也開始聯係外臣,聖上怎麼會看不出什麼來,漫不經心的讓寒夜告訴他說,是他的就是他的,這輩子都是他的讓他不要心急,於是鍾毓很沮喪的回到了東宮中,上朝這樣的事情,如血是不能跟的,畢竟那個是忌諱的地方,說那件事情對如血沒有影響肯定是假的,所以上朝的時候如血總是在外等候,寒夜在梁上呆著。
回到東宮之中,如血了解了這件事情的前前後後,有點想笑,鍾毓雖然和自己一邊大,但是對於人心這個東西還是有點不了解,說好了是這樣的事情之後,就看到鍾毓在發小孩子的脾氣,摔這個摔那個,當沒有什麼可以摔的時候,鍾毓看到如血隻是微笑著看著自己,頓時那個火就上來了,“如血,你也是,你怎麼也不了解我的心思!我喜歡你,喜歡你就是喜歡你!可是你……”鍾毓抓著如血的肩膀,說不下去了。
如血梳理了一下從進到太子身邊之後到現在的所有事情,稍許時間的發傻之後,從身上明顯的散發出了一種憂傷的感覺,寒夜有點茫然了,從認識如血這個人開始到現在都沒有看到過這樣的她,那是一種慘淡的美,美得淒慘,美得慘烈。
“你是知道的,死士什麼都可以有,就是不能有感情,”如血知道這段時間是自己錯了,自己將這裏當做了家,武哥說過自己隻是一隻燕子。
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
“那你就去死!”鍾毓一點都沒有猶豫的說,“隻要不是我能得到的東西,誰都沒有辦法得到。”
主人的命令死士怎麼能不聽呢?於是如血一下子從腰間抽出如血劍,狠狠向著自己的頸上一劃!
“住手!”鍾毓一驚,他看到過對於自己的死亡都沒有留戀的死士,卻沒有看到過這樣急於去閻王殿的人,還是個如此年輕的女子。
這次寒夜出手比鍾毓的命令要快,隻因寒夜記得一句話,如血要是死了,自己就要去陪她了。
“如血,你不可以死,至少在現在,在我的麵前不可以!”鍾毓伸手奪下了如血的劍,慢慢的送回它應該存在的劍囊中,如血閉上了眼睛,這個動作在不久之前湘竹剛剛做過,可是這個人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如血,要是可以的話,我願意讓你做我的妃子……”鍾毓眼神誠摯的說。
但是你明明知道這個不可能的,聖上怎麼會讓一個死士嫁給一個太子呢?
“你……”如血任由鍾毓在自己的眼前真誠的說著他們所謂的未來。“……到時候,我們就會擁有……”如血適時的打斷了鍾毓的想象,“你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可為什麼還要說的這麼生動,隻是來刺激我這個沒有未來的人麼?”她輕輕的推開了鍾毓,“你好殘忍,如果這樣算是關心我喜歡我的話,請您,殺了我吧。”
鍾毓一陣心痛,他對於如血的感情還不如賜她一死來的爽快,眼前的這個人輕輕推開了自己,同時也推開了自己的一份真心,他恨,恨這樣的一個人,可以斷絕所有的感情,殊不知如血自己心中一看到這樣的鍾毓想到的卻是湘竹,這一關她這輩子應該是過不去了。
“好!你狠!”鍾毓突然發狂,“我會讓你知道誰才是最狠的人!寒夜,將她封了穴道不可再用武功,拖到地牢中給我吊著。”
寒夜愣了一下。
“聽到沒有!不許給她水和食物,什麼時候想清楚了,什麼時候把她放下來!”
地牢中,如血被吊在空中,被封了穴道,一點力氣都沒有,手腕因為摩擦著鐐銬已經漸漸滲出了血絲,腳尖可以碰到地麵卻不能使得上力氣,這裏沒有陽光,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了,像是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又像是過了幾千幾萬年。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覺得有點餓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以後覺得有點口渴,隻是有點好笑,越是這樣,如血越是能深刻的感覺到姐姐的存在,就像是在自己的身邊一樣,這樣她也就笑著麵對著這她覺得自己應該千刀萬剮的罪惡。
誰說鍾毓沒有來看過如血,這三天的時間對於他卻是度日如年的,多少次在朝堂之上發愣,看著杯子發傻,站在院子裏發懵,簡直是魂不守舍,但是隻是在地牢的門口看一眼如血雖然虛弱,卻依舊堅定的眼神,渾身就不自在,一瞬就轉身出去了繼續這樣的輪回。寒夜就隻是看著兩個人這樣的鬧矛盾,不知道給說點什麼。這段時間太子都沒有了新寵姬,而現在去親近太子的女人都是屬於腦筋不正常的,例如薄姬,裝病稟告了太子,太子酒讓她直接“病”死了,在眾人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已經知道後脊發涼的時候,媚常在這個不要命的又上來嫵媚給太子看,鍾毓看都沒有看,直接以後宮之中怎能容忍這種狐狸精的存在,一個“媚主”罪名將其殺了。
第三天鍾毓看完如血,生氣的走出去以後,寒夜卻留下來了,他走到如血的麵前,如血抬起頭來,微笑著問:“幾天了……我到……這裏。”
“把她放下來。”寒夜吩咐手下,如血被放了下來
如血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手已經被吊的沒有力氣,她隻是在地上喘氣,什麼都沒有說,隻是笑著閉著眼睛,寒夜走上去扶她起來。“你順著他一點會有這些事情麼?”如血睜開眼睛看清了寒夜,說了一句話:“寒夜,要是我能活的像你一樣,那該多好啊……”
生活的方式都是你們自己選擇的,太子是這樣,你也是這樣。其實你們都可以選擇不是這樣活著,而你們都不願意,其實誰都沒有錯,誰都是對的,隻是你們在這個不應該的世道出生,在這個會迷失自己的環境下堅持相信自己既然生下來了,就應該要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