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再想下去，蘇漩打開車門，徑直走進了別墅。有主人的允許可以暢行無阻，自然不會有人阻攔，但像一直以來的那樣，蘇漩覺得這裏的傭人總是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一開始他以為是自己不習慣於這樣的身份，所以過分敏感，可現在看來似乎不是，方可危帶回家來的男人一定不少，對於他們來說，應該不足為奇。
    可是蘇漩已經無法顧及這些，他徑直上樓推開了方可危的房門，空無一人。
    「先生還沒有回來……」跟在身後的傭人說得小心翼翼，同時兩眼不時地瞄著眼前的人。
    蘇漩沒有理會，繼續走進屋裏。這是方可危的私人臥室，也是他從未涉足的地方。牆上掛著古舊的油畫，一旁的櫥窗中整齊地擺放著書籍和相框。
    在書架的最邊上有一本叫做《蝴蝶》的書，蘇漩打開櫥窗，下意識地將它取了出來，在書的扉頁上用漂亮的字體寫著：「願你找到世界上最美的蝴蝶。」署名：「千陽」。
    蘇漩伸手正要向後翻去，卻發現從書頁的夾層中落下一張相片。
    他拾起，仔細地端詳著。在照片上有三個人，一個是方可危，一個是不認識的人，或許就是那個叫做千陽的人，而另一個……
    蘇漩的目光瞬間凝固在那個人的身上，那個人，照片中的另一個人，長著與自己同樣的臉。
    「你跟他……真的很像呢……」身後的傭人遠遠看著蘇漩手中的照片，小聲說。
    他是誰？為何與自己如此相像？他與方可危又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他一次都沒有告訴過自己？蘇漩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重複著疑問。
    他低頭看著手中的照片，看著那三人的臉，他總是看到危的笑臉，各種各樣的笑，可是從來沒有一種笑容如此深刻，如此真實。他愛著那個人嗎？那個與自己有著同樣容貌的人？所以他才會接近自己，占有自己？因為他把他當做了那個人的替身？
    樓下大廳的門被打開，蘇漩下意識地衝下樓去。
    出現在門口的人正是方可危，他的手中扶著一個年輕男人，麵色蒼白，纖細的手無力地按在胸口。
    「你有客人？」他抬頭看著走下樓來的蘇漩，語調平淡地說道，「我似乎來的不是時候。」
    方可危將身邊的人交給了迎上前來的傭人，吩咐道：「扶他去休息，把謝醫生叫來。」
    「是，先生。」傭人應允將來人帶離了大廳。
    蘇漩麵對方可危，站立在原地，手中還握著那張相片。
    方可危若無其事地看著蘇漩，瞥了瞥他手中的照片。
    「你看到了？」他說。
    「是誰？」蘇漩舉起照片，「這個人是誰？」
    他向前邁出一步，依然是不變的神色：「你不知道？」
    可怕的靜謐穿透在兩人之間，危說：「他是你的孿生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