孿生哥哥？像是一時無法理解這四個字的含義，蘇漩驟然失語。
    「你的懷疑沒錯，我們的相識的確不是偶然，」危繼續道，「兩年前他就注意到你了，當年被送進孤兒院的是一對雙胞胎，隻是稍長大一些的時候，其中一個就失蹤了，孤兒院為了推卸責任就一直將這事保密。就連你也不知道，蘇漩，走丟的那一個就是你的哥哥，方蘅。」
    蘇漩覺得此刻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思考力，他無法，也不想理解聽到的一切，隻是那個聲音仍然在繼續。
    「有一個王牌大律師弟弟，自己卻是黑道團體的危險分子，怪不得他想要金盆洗手呢。」
    金盆洗手？蘇漩此刻才恢複一些清醒。方可危之於商界，就如暴發戶之於貴族，幾乎人人都清楚，這個人之所以能夠成為堂堂SZK的董事，就是憑著當初混黑社會時聚斂的雄厚資金。
    「真可惜，如果早一點的話，或許可以相認的。」
    「他……」蘇漩終於說出話來，「他在哪裏？」
    「他已經死了，」危說得波瀾不驚，「就在兩年前。」
    死？他今天才知道自己原來還有一個孿生兄弟，而就連他的麵也沒有見到過，他卻說他已經死了？
    「為什麼……」蘇漩下意識地重複著，「為什麼他會……」
    「你想問他為什麼會死嗎？」危說，「是內部處理的，他做了必須要被處死的事。」
    蘇漩抬頭看著他，這個在他麵前若無其事地談論死亡的人，談論著自己孿生哥哥的死亡。
    「他差點害死了我，」危伸手理了理對方的發絲，臉上的笑容難以捕捉，「他忘了，當他在街頭巷尾被人追殺的時候，當他還是個連名字都沒有的小混混的時候，是誰收留了他，親愛的，我最恨忘恩負義的人，看到你，總讓我想起他，你們長著同一張臉——背叛者的臉。」
    蘇漩本能地後退著，從這個人的身上，有危險的氣息在迫近。
    「你在害怕什麼？」危將手放到他的頸部，輕輕握住，「怕我會殺了你嗎？」
    他在害怕嗎？或許是，可令他害怕的並不如這個人所說。蘇漩怔怔望著眼前的人，他應該有別的話要說，更重要的話，有關那至今不明的一切，可是一開口，問的卻是：「你愛他嗎？」
    方可危沒有驚訝，沒有笑，也沒有嘲諷，他說：「兩年前，他告訴我他還有個弟弟，所以他不想幹了，不過，我沒有答應，當時正是用人的時候，我不想失去這個左右手。後來泰國的分社出了亂子，我趕去處理，之後就遭到了埋伏，差一點，我可就要客死異鄉了啊。」
    蘇漩沒有感受到來自他手心的溫度，撫在自己頸上的仿佛不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我想你應該猜到誰是那個出賣我的人了吧，」危將手從他身上移開，而後放到自己頸上，在那裏，一道清晰而狹長的傷疤橫過頸項，「這就是那時受的傷，親愛的，它足以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