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093章:劫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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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兒(靜兒)拜見師傅!”兩人不約而同的頷首道。
“免了,免了!”天緣道長捋著白胡須,樂道,“還有一位故人要來,我們再等等吧!”
“故人?”又是異口同聲,眼中滿懷疑問。“是慧真師傅嗎?”秋靜大膽猜測。
“是為師!”一道依舊嚴肅的聲音傳來,在夜色中一位中年女尼攙扶著一位白發婆婆,緩緩走來,定眼一看才認得出是慧真師太。原來她也是帶發修行,此時一看更像一位老太君,她的身體可比不上天緣道長。這會是佛與道的區別嗎?
佛修心養性,道修身養元,兩者都是至高無上的修為,給人不同的感觀心得。
“師傅?!”秋靜又驚又喜,對天緣道長的到來,也不會有如此的驚喜之狀,或許慧真師太的到來,讓她覺得似乎是填滿了內心某一處的失落,頓時驚喜萬分,喜色於表。
“看靜兒如此高興,為師也不枉此行,甚感寬慰。”慧真師太淡笑的說道,千金難求師傅一笑的感覺完全不存在,師傅越發變得溫和。
秋靜內心還有一份激動。
“難道幾十年的修為不足以寬嗎?”天緣感觸的笑道。“師妹改觀甚多!”
“師兄也是如此!”慧真平靜的看過天緣,之間的情意升華成最高境界的空和敬。“佛法道行再深,人終究是逃不過歲月的痕跡,也就沒什麼可計較了,這便是我們的果!”慧真師傅淺淺的笑著。笑得很讓人舒心,平靜!
“兩位師傅,小月她是否有其它方法救醒?”秋靜閃過一絲為難之色,她實不應該擾了他們的心境,卻也不得不麵對現實。
天緣嗬嗬的笑著看慧真,眼神中在交流著什麼,突然伸過手接著一株像是板蘭根葉的草藥,再從袖中掏出一小把像結節草的空心小草。遞於秋靜麵前,說道,“將安神葉與空心草一起熬成湯藥喝下,煎熬兩次,一日後便能醒來。”
秋靜驚喜的接過草藥,驚奇的問,“莫非兩位師傅算到了今日的遭遇,特來解難?”
又是一個莫測的笑容,秋靜驚喜而又驚奇的心,慢慢恢複平靜淡定,想想,她遇到的事哪件不令人驚奇,已是見奇不奇了。
“靜兒是個悟性極高之人,又何需為師給予答案呢!”慧真師傅安然的說道。輕疏著氣又說,“注定之事,總有注定之人來化解,靜兒也是如此。我與師兄下山隨靜兒一同到都城見見興月朝的龍脈之都,也算是對這一生的交待。”
秋靜與上官蕭互望著,或許兩人有相同之感,話很明白,聽著卻是有某種暗示提醒之意,怪怪的無法判斷。如果隻是從字麵上理解,兩位師傅要一起回都城。秋靜倒擔心起兩老的身體適應能力,都城不南不北地理位置,氣候水土都有些差異。
“靜兒放心,我們並不是一直生活在南方,偶爾會雲遊四方,對於都城的水土之差,我們都能適應。”天緣道長像是能看穿秋靜的心裏所想,把秋靜聽愣住了!
在兩位師傅麵前,她不是驚就是喜的,表情豐富多變,覺得有些好笑。秋靜徹底相信,所謂高人,指著就是眼前兩位老人。
回城的路途遙遠,一小隊人馬緩行於山間路上,是條官道。一路的欣賞秋色悲涼,別有一翻心得。
小月在第三日清晨醒來,再有兩日就能完全恢複體質,秋靜一顆心放下,卻又隱約感覺到還有事沒有完結。
趕了半個月的路程終是回到了都城,闊別之人對於眼前的都城,內心各懷感歎,卻都未能說出。
回城的消息讓皇宮的人熱鬧了起來,一個二皇子,皇子妃不足以讓皇上有如此的架式迎接。為的是兩位貴客,在皇上眼中,對天緣道長堪比對天人一般的敬重,他願拋開天子的尊架與之稱朋道友。
宮門口,沒有文武大臣,隻有皇上和眾親隨。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這邊,所有隨行下人跪地喊道。
回城的人,此時心中有的是歡喜,上官蕭攜同秋靜上前屈躬行禮道,“叩見父皇!”
“回來就好啊!”皇上高興的看著兩人,那喜悅染於眾人。激動的喊道,“這一年蕭兒靜兒遊玩得可是逍遙啊,父皇倒是羨慕著你們的神仙生活!”
兩人心知肚明的看著皇上發自內心的高興,他真的是一個好國君,好父親!
“神仙生活乃是在人心中,皇上又何須羨慕徒兒們!”天緣道長嗬嗬的笑聲傳來,人緩緩的走向皇上,像是對待一個朋友般的笑著,看著,說道,“六年不見,皇上依然是英姿煥發,俊宇不凡!”
看著眼前白發白須的老者,皇上驚喜萬分,笑著說,“天緣道長也是一點沒變,依舊健朗!你我難得一見,也該好好相聚相聚。”
“本道也有此意,!”天緣道長笑道,眼中全是一片高深泰然。
“天緣道長請!”皇上敬重的請道。
一個天子,一個道人並行而走,身後一行人喜笑隨行。
眾人來到若大的禦花園,分別遊玩,秋靜陪同慧真師太在亭中會見了太後,隨同的還有皇後及兩位皇子妃。
一年的分別,依努爾的小腹又微微隆起,看似四五個月大小的身孕,人依舊是美麗親和。
依古麗的美麗更是讓人驚歎,當年少女的美,如今加了幾分成熟,帶著高貴與感性的美,人淡淡的,少了些許冷漠,似一朵盛開的牡丹花。
“靜兒在外遊玩得可好?”太後溫和的笑容,對著秋靜慈愛的說道,“看起來是比剛離開時精神了許多,這遊山玩水確是一敷精神良藥。祖母看著靜兒如此也是欣慰。”
秋靜略帶歉意的回道,“靜兒慚愧,害大家擔心了。如今一切都轉好,靜兒很是感激!”
太後看過靜靜安坐的慧真師太,心存敬意的說道,“慧真師太習慣佛門淨地,這宮中嘈雜許多,實有些招待不周。”
“阿彌陀佛!”慧真師太淡淡一笑,說道,“太後也是信佛之人,佛心修為令人佩服。佛無關在何地,隻在心中。太後不必覺得怠慢,你我都是與佛有緣之人,就不需見外了。”
“慧真師太說得在情在理。”太後嗬嗬笑著說道,“打從看到靜兒第一眼起,便知與她有緣,如今也算明了,她得有一位佛法高深的師傅。”溫和的眼神看著秋靜,說,“靜兒之前為何從未提起?今日倒是給了祖母一個驚喜。”
慧真師太淺淺的笑意看過秋靜,明了她心中的為難,沒有說話,隻是極有意味的笑著。
“祖母,您有所不知,弟妹她曾經患了失憶症,忘記了很多事,她不是故意不跟您說。”依努爾好心的替秋靜解釋道。
“哦?”太後包括另外幾人都甚感驚訝的看著秋靜。太後了然的說道,“那真是苦了靜兒,祖母隻是隨意說說,並無責怪靜兒之意。孩子,你也無須為難。”
慧真師太輕輕歎著氣,有著微微的哀歎之意,沒有人能理解這聲歎息是代表了什麼!
“謝祖母理解。”秋靜用著感激的眼神看過依努爾,淡淡的,那是真心的感謝。但如果可以,她更希望不要提及失憶之事,就連依努爾也不知其中的原由。
“二嫂,二嫂!——”循聲望去,是菲兒興奮的叫著,氣喘籲籲的跑至亭中,氣未順勻就說,“可把二嫂盼回來,菲兒還想著去找二哥二嫂,可是溜了兩次都被父皇抓了回來,菲兒真是命苦!南方一定很好玩,下次二嫂可要記得帶上菲兒。”
“菲兒你這樣哪有一點女子的樣子。”皇後無奈的看著上官菲,略帶責斥的說,“你這是從哪裏一路跑來,氣喘籲籲的讓人笑話。”
秋靜笑看著,不作聲,看著菲兒這有點怨婦的樣子,也虧她說得出命苦二字。
“母後——”上官菲一幅委屈狀,悻然的吱唔道,“從,從宮外,我,我——”還帶著不好意思的看著皇後。
“去程府也不是什麼秘密。”依古麗突然雲淡風清的說出一句,用眼神示意著身旁的位子,對著菲兒招呼道,“菲兒,坐下來順順氣再說。”
上官菲睜大眼睛看著依古麗,真巴不得把她的嘴巴塞住,但看著那風吹不走的笑容,坦然的神態,她決定選擇默然的坐過去。
坐下後才發現對座的白發婆婆,上官菲驚異的眼神看著慧真師太,然後悄聲問著身旁的秋靜,“二嫂,這位老婆婆是何方高人?”
“高人?”秋靜淡然笑道,“慧真師太是我的師傅,確是位高人!”
“師傅?!”上官菲驚喊出聲,倒是把秋靜也嚇得一怔。看到皇後眼中的責斥,不得不調低音量,興奮的說,“慧真師太是二嫂的師傅?太好了!菲兒真是有幸得見。”
秋靜不解的看著她,問,“菲兒這是何意?”
“菲兒也想拜師太為師。”上官菲語出驚人,誠懇的看著慧真師太,說,“菲兒也想習武,想學輕功,二嫂的輕功如此厲害,師太是師傅就更不在話下。師太您可否收下菲兒?”
“菲兒不得糊鬧!”皇後非常無奈的斥責道。“你若再任性,母後隻得將你禁足!”皇後實是想不出法子管教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兒。
眾人臉上更多的是無奈,帶著淡笑與偷笑的表情看著上官菲。
慧真師太平靜的閃過一絲笑意,說道,“菲兒小丫頭,師徒之緣乃天定,你我沒有師徒緣分。你還是收起玩心,該到的緣分也已不遠。”
“什麼該到的緣分,師太指的是什麼?”上官菲很疑惑的問。
慧真師太嗬嗬的笑看著上官菲,平和的說道,“菲兒單純的如一池清水,卻又清波蕩漾,是個活潑女子,必有相適男子收服於你,這便是你的緣分。”
上官菲的臉瞬間泛著微紅,不知她心中想著誰,那人便是與她結緣之人吧!
“師太,您會未卜先知嗎?”上官菲突然抬頭問道,她甚是好奇師太為何會知道?!
慧真師太笑笑不語。
“菲兒你問題還真是多!”秋靜說道,有結束話題之意。
禦花園另一處,坐著兩人笑語相談。
一句話讓皇上的手停在半空,茶杯握於手中,靜靜的,緊緊的。良久才吐出一句,“有劫數之兆?!”
天緣道長微微點頭,道,“這乃天意,皇上不必覺得驚慌,既是有劫,必有化解之法,需有一顆明智之心。”
“化解之法?明智之心?!”皇上不解的問道,“何為明智之心?
“皇上心中已然明白何為明智之心!不須我言明。”天緣道長拾起桌上的香茶輕輕呡一口,淡淡的笑意。
皇上深思不語,望著淡笑的天緣道長,忽而說道,“明為清,清為實,智乃智慧、智謀。明白事實是智者所為,通法明理,三思而後行!”
天緣道長依然隻是樂笑不語。
“天緣道長心中是否已知是何劫數?”皇上喝過茶,想了想,問道。
“不知!”天緣道長輕輕的搖搖頭,說道,“知其果,不知其因。果,為劫,因,為劫的起因發展,其因難斷。”
“那天緣道長是因此劫而來?”皇上試著問道。
“本道也不知是不是為此劫而來,隻知當來!”天緣道長淡然答道。
沉默過後仍是笑語,已把劫數之事放下,天意劫數誰又能阻擋得了,又何必困惑不安。
晚宴過後,二太子府恢複了往日的溫馨熱鬧。
天緣道長與慧真師太住在宮中,皇上依照兩人的生活習性特別安排,再來因為私心。
那一場不知所因的劫數,多少讓皇上疑惑不安。
冬季開始了,天氣比起南方冷了許多。
落葉歸根,樹脫下了最後的剩‘衣’,光禿的立在那裏。還好,府中依然有那麼幾棵是四季長青樹,還能安慰失落的眼睛,點綴淒涼的冬季。
有件事,秋靜始終放不下,那便是袁如雪,明知她是怎樣的一個人,卻無奈不知該將她如何辦。
再有三日便是太後的壽宴,看著手中的高檔攝像機,她該不該在眾人麵前使用它,秋靜很為難。
雖是帶了好幾塊電池,也配了一個不知是否命長的太陽能充電器,但她不想麻煩,不想解釋於它,不想對著他們解釋這些令人驚奇的效果。
於是決定不啟用它,裝入包中,想了想,最終還是又拿了出來,或許可以對著他們的一切疑問閉口不答,又或是再次用一句謊言蓋過。決定之下,她正尋思著必須教會一人任勞任怨的充當攝影師。
向蕭借出段風應該不會反對,也許是因為小月的原因,對於段風突然有種親人般的信任。隻要教他如何使用,他不會讓人失望。
手中的相機被另一隻手接過,是蕭,不知他何時站在了身旁。
“想什麼想得如此出神?”上官蕭把玩著手中黑乎乎的東西,又問道,“這是何物?”
“是攝像機。”秋靜拿過相機,輕輕打開,一個長頭探出,把上官蕭驚了一下,對著他邊錄邊說,“可以把蕭裝到裏麵,蕭,你可以隨意擺弄幾個造型,或是對靜兒說些心裏話,它都可以錄下來。試試看,開始了!”
上官蕭很別扭的對著相機看了看,有點不自然的左右躲閃,最終被秋靜擺正,像一遵雕像的站著,變得有幾分可愛。
“笑笑,說幾句話!”秋靜看著影相微笑的督促道。
別無選擇的上官蕭相信了攝相機的神奇,突然變得自然起來,笑得很溫和,俊朗,他的笑容讓秋靜閃了心神,而對麵笑得更讓人癡醉。一句,“靜兒,我愛你!”把她震了回來,幸福的回了一句,“蕭,我也愛你!”
最後配合的錄了兩人的合影,在幸福的依偎中結束了這段影像。
看過錄像後的上官蕭,對這個攝相機如同寶貝一般,他寶貝的是這段錄像。
“蕭,我要向你借一個人,來完成祖母大壽的拍攝工作。”秋靜坦然的說道,語氣中透著不容否決的堅定。
“是誰?”上官蕭很幹脆的問。
“段風,由他來完成!”說起段風,秋靜想起另外一件重要的事。“蕭,段風他心儀小月,你該如何處理這件事?”
“調出特護衛,如此簡單!”上官蕭的回答讓人有些心涼,這種語氣堅決冷淡,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隨即溫和了語氣說,“拍攝事宜就讓他去,靜兒教他使用便是!”
“真的無法將他留下?他熱愛這份職務!”秋靜有些心痛看向上官蕭,“規定不都是正確的!蕭,其實你是第一個破了規定之人,隻因為你是二太子嗎?這樣對他們不公平!”
上官蕭看到秋靜眼中淡淡的怒意,還帶著不被察覺的心痛,讓他的心有些生亂。“靜兒,這是曆來的規矩,更改並非容易,這是在挑戰製度。我知道靜兒是因為小月,我又何嚐不想兩全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