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翔的手顫抖著，誌遠握上去，冷冰冰，手心全是汗。
    “誌遠，我聽別人說……”明翔神色慌張，“今天會有很可怕的事情發生，高年級的人都是這麼說的，我好害怕……我好害怕啊……”
    誌遠也緊張，隻是不能陪著明翔一起緊張，她很清楚，明翔需要一個鎮靜的朋友陪在身邊當定心丸。
    他們知道的隻有可怕，可沒有高年級的人會透露升級典禮也就是成年儀式具體有什麼內容。這是禁忌，到了這一年大家都會知道，知道的人，同樣對下一級的學生保守秘密。校規裏沒有這一條，可這是不成文的規定。
    在每年這一天的前後，陰冷肅殺的氣息都會持續一兩個星期。他們學弟學妹會發現這一天過後，有些學長便消失了，有些學長哭泣著，抑鬱很久很久，有些學長一病就是幾個星期。仿佛受了多大的刺激，整個學校的歡樂都失去了。
    明翔害怕得靠在誌遠的懷裏。
    他雖然是個男生，可是體弱多病，性格也比較軟弱。他的成績不出類拔萃，臉上總有一層淡淡的陰雲。可能是身體不好，他雖然身高有175，卻連參選其它項目的資格都沒有，直接被分配來當家仆。可惜，他粗枝大葉連家仆也做不好。
    此刻的他像弟弟一樣需要誌遠的嗬護，可是誌遠也很不安，自己還是泥菩薩過江呢，她該怎麼安慰。
    他們相互依偎著坐了三兩分鍾，集合鈴便打響了。
    明翔全身打了個激靈，萬般虛弱地望著誌遠。誌遠給了他一個微笑，握起他的手說，“走吧，不會有什麼大不了的。”誌遠不堅強，但有個更軟弱的人在身邊，不自然也堅強了起來。
    大家的神色很嚴肅。對於這次儀式，校方從來沒給出任何解釋，也不透露任何信息。所有的事情僅憑猜測罷了。
    誌遠冷靜地分析過，傳言這種東西，信與不信都無所謂，真實性不高。不恐懼是不可能的，畢竟每天都有人在說，在儀式前的一個星期緊張的氛圍已如瘟疫般在全校範圍內蔓延。但她對儀式的好奇，多於恐懼。她更渴望這一天早到早結束，也好揭曉隱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
    全年級的人沒有晚餐，在儀式後有更豐盛的晚餐等著他們。忙忙碌碌，更高年級的人已經準備了一天，非常豐盛。
    他們浩浩蕩蕩在學長學姐和學弟學妹們的注目中，走上了學校的頂層。推開沉重腐朽的大門，他們學院的老師——劉教授引領著他們，頭一次走進了莊嚴古樸而寬闊無比的禮堂。
    禮堂很大，整個禮堂的麵積大概有三百平米。中間有二十張餐桌，分別用雪白的桌布鋪好，並且擺上了刀具。
    很奇怪，沒有擺椅子，餐具也不齊全，甚至連餐巾都沒有擺。
    難不成還要當場考核他們擺餐桌的能力？太形式化了吧。不過學校嘛，形式化一點才正規。誌遠希望程序能快點，因為她擔心走在前麵的明翔就要暈倒了，轉身時她瞥見明翔慘白的臉色。
    校長仍舊穿著和他們一樣的正裝，燕尾服並不適合校長，矮胖的他無論穿著多好裁剪的禮服，都無法把他身形拉長。
    校長用低沉的嗓音按考核成績由高到低點名，所有點到名的學生依次出列，按順序排成幾排。
    劉誌遠的成績不好不差，各個方麵都有條不紊的她順利地排列在了每列二十人的第五列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