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話  第十五章 金弓夜鳳。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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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岩折回四海客棧去拿行李,林返回石府,但是在雪遲的再三要求其小心的情況下,越陵溪讓木一同前往。
    趁著這空閑的時間,雪遲又逛回了那間屋子,尋找著自己趕興趣的書。
    辰老收藏的書怕是不止這些,以他的廣博淵識來說,一定有個很豐富的書屋,隻是他沒說,雪遲自然是不便過問,不過還是在心裏打定主意,有時間一定要和他多搞好點關係,有些書堪稱經典,書市甚少有賣,要能將之閱讀,怕是也隻能想辰老這種博學者收藏中才有吧。
    “莫道曾言相幾何,家事國事天下事……”
    一本折奏墨痕斑斑的史記在手,雪遲意興闌姍的翻頁找著什麼,記憶中似乎什麼時候聽過石府之名,隻是一時想不起來,隻曾記得似乎是在哪本史記中讀過石府之名,翻到某處,她停了下來,盯著書上所言,頓時恍然,“原來如此,看來這石府比傳聞中的還要神秘。”腦海中不期然又憶起那一雙黑沉似墨的眼眸來,雪遲眼一咪,有些懊惱的將書放下。
    剛放下書,屋外傳來管事的聲音,“小公子,老爺讓我喚你前去廳院,說是有人尋聲,要見你。”
    雪遲忙將書放好,揚聲道:“就來。”
    踏入廳院,便見辰老正坐於主位之上,香木譚雕的碧色座椅,淡淡的花紋纏繞椅身,雪遲瀟灑的一掠袍道:“辰老,是什麼事?”
    廳院中還有一人,此人一身黑衣侍服家丁五十上下模像,樣貌平凡,恭候一邊。
    辰老一笑,指著那家丁模樣的人,有些意味深長的道:“此人是東城街王府的管家,奉其家夫人之命,特地前來邀請你去東城府一趟的,聽其所言是為答謝你的恩情,沒想到你還精通醫術,老夫對你越是刮目相看啊。”
    雪遲道:“辰老見笑了,醫理略懂,學而不精罷了。”她扭頭看那名管家,“你回去告訴你們家夫人,舉手之勞而已,不必言謝。”
    “公子,這,我們夫人說了,定是要將公子請回,好生答謝才是,公子便隨老奴回去吧。”管家興許是為難,很是誠懇的道。
    雪遲略帶一沉吟,“好吧,那辰老,安岩若是折回,麻煩轉告一聲,我自是早去早回。”
    “放心吧,我會轉告他的。”辰老撫著三柳須眉,眸中精光隱晦,笑盈盈的道。
    湘池城一分為四道城門街,東城街上一路有垂柳相扶,百步大道之內分作兩條,一條官通門道,一條尋常作道,豔陽高照之下,顯得高高在上,官家威嚴直伸遙至城門之後。
    到了王府,門中家丁遠遠看見了他們,慌忙飛奔入府相報,王府朱門院落,庭廊雍容,富貴之氣一眼通透,三夫人與其女瑤兒相迎。
    雪遲抬眸打量起三夫人,那日見其甘腸寸斷,今日容光煥發,光彩照人,於她的母親更是肖像了幾分,相比之下她的女兒倒顯得平常了許多,
    “瑤兒,快見過恩公!”三夫人拉著瑤兒忙道。
    瑤兒悄悄抬眼望了雪遲一眼,她自然是知道眼前這人是救了自己的人,而且還聽聞他曾碰過自己的……臉上瞬間飛上一抹紅霞,羞聲低語,“瑤兒見過恩公。”
    雪遲一笑,自三夫人身上移回目光,英姿瀟灑,悄然將心頭那抹悸動隱藏,“夫人小姐不必客氣,舉手之勞而已。”
    “快請進,大夫人還在裏頭等著呢。”夫人引路,將人帶往前廳。
    進了前廳,廳中飄著一絲淡淡的花香,入眼的是一位身著月季花紋仕女衫的大夫人,雪遲額首淺笑,“大夫人安好。”
    大夫人笑道,言語之中不勝感激,“公子快請坐,你可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不僅救了我,也救了我們家瑤兒,此等恩情,就不必如此多禮。”
    “夫人言重了。”雪遲淺唇上揚起一個微笑的弧度,醒目三分。
    幾人閑聊著,大夫人和三夫人似乎有意摸清雪遲的底,左右試探,雪遲雖為女子,男裝之後也是清秀俊俏,那日雖然是為救人為先,但是瑤兒畢竟是閨閣女子,姑娘家的清譽自然是免不了一翻耳語,為了不讓瑤兒名譽受損,兩位夫人是有意要將瑤兒跟他送做堆。
    一呆便是好幾個時辰,大夫人盛情款待,雪遲不好拒絕,隻得留下來過中飯,正在用餐時,忽聞管家慌忙跑進來,臉色慘白,似乎遇見了極等恐怖的事。
    “何事慌忙,沒見恩公在此嗎,如此莽撞成何體統!”大夫人喝斥。
    “夫人恕罪,隻是不得了了,不知打哪兒來的上百隻七步蛇在府中四處逗溜,已經咬傷了好幾個人了!”
    大夫人臉色一變,或許是因為自己也曾被咬過的前跡,聲音夾帶著恐懼,“有此等事?老爺呢?”
    “老爺正從茶莊趕回來。”管家抹了抹頭上的冷汗,驚魄未定。
    雪遲眉頭稍皺,這七步蛇看來是人為控製,想必是同王府有什麼過節,隻是讓這等劇惡毒蛇出來害人也太喪盡天良了。
    “我們也去看看。”她站起身來,回身對管家道:“府上可有雄黃酒?”
    “有,年後還留有不少存在窖裏。”
    “快去取來,讓每人身上都沾上一點。”說罷幾人急忙前去,在離身的那一刹那,雪遲似乎見到了牡丹描邊的屏風之後似有人影晃動,在仔細看時,卻又空無一物。
    來到院落,雪遲倒抽了一口氣,院落寬敞可容人馬通行此刻卻爬滿一條條七步蛇,或深或淺的門庭飾柱一圈一圈纏繞,陽光初上,照出一曾油光滑亮的深層,如自家茅屋般四處遊走。
    一股惡心從心裏湧上,雪遲強製鎮定的回頭,卻見不少女子已經扶牆幹嘔,“夫人,快叫人取火把來,還有燒酒。”
    不待夫人吩咐,便已經有人飛快跑去,一會兒取來了火把與燒酒,雪遲接過,直接將一壇一壇的燒酒點扔到院中,“將火把丟進去,管家,你讓人將這周圍多灑些沙子和泥巴,不要讓火燒出來。”
    眾人已知她似乎要將這些七步蛇燒了,當下連忙照著她的方法去做。
    “誰敢燒我的蛇!”一道陰測的聲音遙遠傳近,一陣銀光爍芒,快如閃電,雪遲手中的火把瞬間熄滅。
    瘁然生變,一人黑衣蒙麵,手拖巨蛇遙天而落,露曬在黑巾外的黑眸泛著冷光掃視。
    “你是何人,驅蛇入我王府到底所謂!”大夫人冷聲質問。
    “哼,交出夜鳳,否則我讓你們這王府消失在湘池,幹幹淨淨!”黑衣人一身冷厲之氣,寒聲冷哼。
    “夜鳳是誰?”
    “少裝傻,我數到三,再不交出來別怪我不客氣。”黑衣人將手上的巨蛇往肩頭一攬,“三,二……”
    ‘一’字未落,一箭火光衝天而起,破風一聲尖銳的嘯響,帶著熊熊燃燒的金箭直直垂落院內,“嗽”火勢迅速蔓延,數百隻七步蛇被火纏身,發出“吱吱”的淒厲聲。
    “夜鳳!你敢!”黑衣一聲暴怒,連忙吹響訓哨,七步蛇尋聲退後,卻已經被燒死了不少。
    “試試便知!”一道清冷的女聲悠然響起,黑裟倩屢,搖曳生姿,一挽金色長弓緊握在手,高居屋棱,鳳視天下。
    “你們快些離開。”夜鳳回身吩咐王府之人。
    眾人皆名這兩人恐怕是要在這裏大站一場,慌忙退後,數十名家丁爭先恐後逃離,雪遲被推撞得於身不穩。突然一道淡肅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小心。”
    雪遲側頭靜望,對上了越陵溪如古潭般沉靜無波的黑眸,仿佛是一個無底的黑洞,可以使一切無處遁形,望著眼前無盡的沉寂,雪遲陡然升起一道錯覺。
    那一瞬間的恍惚,似浮華倚夢的時光流轉,似跨越時空的未知輪回,驀然回首,那人卻近在眼前,燈火闌珊所過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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