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回臨時寢宮的路上，攸舞非但沒有一絲喜悅，反而腦子裏一片空白，隻是不斷地問著自己，該怎麼辦。
    印采被完全忽視在一邊，仍舊沒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
    一頭霧水地進了主殿，發現主子搶了聖主左邊的位置，然後居然提出要三成聖水。三成啊！開什麼玩笑。聖主要是答應才見鬼了。她很想開口問到底攸舞的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可看她一臉憂心忡忡的樣子，卻也不好打擾。
    攸舞知道印采現在一定滿肚子的疑惑，可是她沒有功夫向她解釋。
    等全部計劃告捷以後再告訴她也不遲。
    到目前為止，自己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通過要求三成的聖水，以攻為守，讓那些小城邦不敢再提削減一事，而且隻要自己在飛雪連，他們怕是今後的幾十年也不會提起此事了。
    除此之外，上官鳴寒說的不錯，攸舞輕輕哼了一聲，她的確想要達到超過墨上城成為聖界第二城的目的，順便逼近了天城的巨大優勢。一箭三雕。
    隻是……今天元老們徹底被我激怒了。攸舞不禁又皺眉又歎氣。不管我提出的要求多麼合理他們都不會答應，更何況是這樣一個巨大的威脅！
    韓喬就算曾經不顧元老們的意願將聖水散發天下，但這一次，他不可能輕易忽視元老們的強烈反對，再者，他自己也絕不會答應這樣的要求。
    還有上官鳴寒。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攸舞確定，他討厭自己。白天他看自己的眼光，回想一千次以後，她確定，那就是討厭。
    這樣的情況下，他怎麼會答應？
    憑什麼呀。攸舞不甘地咬了咬嘴唇。我做錯什麼了？
    難不成白天假扮的風騷過度了？
    他喜歡純潔些的女子？
    那我下次……
    等等……他喜歡什麼樣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攸舞泄氣極了。
    其實腦子裏早就有了個不成形的主意，但是她在猶豫。
    如果這麼做，而且不成功，恐怕會讓他不止討厭，而是厭惡自己了。
    但，又無來由地覺得，上官鳴寒一定會接受自己的提議。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自信。
    她更加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想到他討厭自己時，心裏一陣一陣的堵塞。
    不管怎樣，她呼出一口氣，這件事是一定要做的，哪怕隻是試一試。
    不給一點好處就想讓上官鳴寒和韓喬點頭放棄，是不可能的。
    她不知道自己設想的這“好處”合不合他們的胃口，是不是足以讓他們答應，但她隻能釜底抽薪了。
    “印采。”她喚到。
    “什麼事？”
    “你先回去吧，我去處理點事情。”
    “不用我陪你？”
    “不用了，”攸舞笑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印采頗為不放心，但還是點點頭，抽身離去。
    *
    攸舞很容易就找到了上官鳴寒的寢宮。這座宮殿是天城裏除了韓喬自己的以外最奢華的一座了。
    看得出，上官鳴寒是天城的常客。
    他的地位可見一斑。
    寢宮大門打開，裏麵悄無聲息。
    攸舞很奇怪，那麼尊貴的身份，怎麼宮殿裏連個下人都很難看到。
    她走了進去，腳步聲回蕩在巨大的廳堂裏。
    迎麵終於走來一名侍女：“請問這位姑娘有什麼事？”
    “我和上官城主有要事談。”
    侍女麵有難色：“天色已晚，城主怕是已經休息了。”
    “這事很重要，你務必帶我去他的房間。”
    侍女想了想道：“好吧，姑娘請跟我來。”
    拐過幾個彎，走進一個走廊，盡頭是一扇木門。走近發現，門上裝飾著雕刻而成的梅花，格外華麗。
    攸舞揮揮手讓侍女退下，然後輕輕地敲門。
    不一會兒，上官鳴寒打開了房門。
    他沒想到竟然是她。
    “副主有事？”
    攸舞暗自給自己加把勁，然後昂首，格外嫵媚地笑笑：“不請我進去嗎？”
    縱使已經分開了七百多年，鳴寒堅信自己還是了解她的。
    天色已晚，蟬翼般的薄衫。她想做什麼，他一目了然。
    他擋在門口，堅持問：“有事嗎？”
    攸舞說：“說說聖水的事罷了，何必那麼緊張。”她挑挑眉，推開他，徑直進了房間。
    房間裏隻點著昏暗的蠟燭，撲朔迷離的燭光印在牆壁上，光影斑駁。
    “你想說什麼？”他不耐煩的口氣傳過來。雖然如此，他的聲音仍是動聽無比。
    “我想，”攸舞又是一個燦爛的笑容，“沒有一點好處你是不會答應讓出那半成聖水的。”
    “哦？”他麵露嘲色，“你能給我什麼好處呢？”
    “隻要我做的到，又不損害飛雪連的利益，我全部能辦到。”她嘴角勾起詭異的笑容，希望他能明白她的意思。
    “是麼。”他突然表現得那麼不經意，讓她有點警惕。她轉過身，假裝欣賞著掛在牆上的畫，掩蓋著心中的緊張。
    瞬間他出現在她身後，貼得那麼近，他重複道：“是麼。”
    攸舞甚至能感到他的呼吸，吹在她的頸處，暖暖的，有一股好聞的味道。
    “當然。”她有點心慌，聲音突然沙啞。
    鳴寒突然將她轉過身，揪著她的領子將她提到和自己一樣的高度，她的鼻尖和他的碰在了一起。
    他深深看進她的眼裏，那裏曾經是那麼無瑕，可現在，隻見不知廉恥的挑逗。
    他甚至想問她，他是她用美人計勾引的第幾個。
    可他，憤慨地發現，自己還是為她陷得無法自拔。
    攸舞突然和他靠的那麼近，連呼吸都差點顧不上了。
    可是，心中又沒來由地渴望著。
    而他的眼神那麼凶狠，碧藍裏仿佛蹦出了火花。讓她不由得畏縮了一下。
    “怕了？”他哼了一下，聲音強忍著怒氣，“這不就是你今天來的目的麼？你以為我看不出你這賣弄風騷的臉蛋下麵藏著什麼？”
    攸舞強裝鎮定，露出一個笑容：“看出就好。”
    “哼，這就是你可以給我的好處？好。”他仍是不鬆手，反而把她拉得離他更近，另一隻手捧著她的後腦勺，然後突然吻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