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愛,說起來很簡單 第二十三章 一念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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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無言的柳歲歲終於開口問:“那,如果她,我說胡扣回來了,你會怎麼辦?”他有些猶疑不決:“她應該不會回來了吧,如果她真的回來了,那我就隻好認命地對她好一些,當作補償。”她聽著他的話,口中竟有些幹澀,一時接不上他的話。又聽見他仿似懊惱地說:“除此之外,我也做不了別的了。”
她舔了舔自己幹燥的嘴唇,不明不白地說:“嗯,早點睡吧,你明天還要上課。”她茫然地扯著手裏的被子,她是真的很困很累,可是眼睛卻睜得老大,盯著天花板一動也不動,萬籟寂靜,隻有窗邊偶爾吹進幾絲涼快的夏風,恍惚了她的心神。
柳歲歲的媽媽是一個非常溫柔美麗的女人,至少在歲歲的心裏,她是最美麗的,盡管她最後隻留給自己一個決絕的背影。
早年的時候,柳晟還是一個貧窮至極的大學生,他沒有任何背景,讀大學的時候恨不得一分錢掰成兩塊來用,校服永遠洗不幹淨,因為他用的是最廉價的肥皂,洗衣粉很容易就在短時間內消耗完。盡管是這樣,大學裏還是有很多女生明著暗著喜歡他,歲歲的媽媽蘇眉也位列其中,可是極少有人會鼓起勇氣去告白,人家都說女性心理早熟,這是地地道道的實話。
如果說初中是女生的愛情萌動期,那麼高中就是女生的愛情清晰期,再到大學,不論是女生還是女人都變得現實,有情終究不能隻喝水飽。
蘇眉下課的時候會習慣性地透過教室的窗戶,往樓下望去,柳晟身邊常常站著一個嬌小的女生,眉飛色舞地說著一些葷話,她皺了皺漂亮的眉毛,那就是他的女朋友。她望著鏡中水光亮澤的眼睛,又放下鏡子,歎了一口氣,輕揉著眉心,如果說喜歡自己的手的男人是自戀的,那麼喜歡自己眼睛的女人也是自戀的。
“蘇眉。”她抬頭看著叫自己的人,不遜於柳晟的帥氣,她和陳岸是世交,蘇陳兩家一直有意將他們配成一對,處處為他們製造機會。心裏明明知道,在她們那一層,自由是有限的,家族利益才是第一,可是她真的不甘心就這樣過完自己的一生。
陳岸待她很好,可是她知道那不是愛情,他們一起出去的時候,他對所有人的介紹都是:“蘇眉,我妹妹。”這個種稱呼很曖昧,模糊了愛情和友情的界線,蘇眉不是那種單純的小女生,自然不會讓陳岸那種小把戲蒙到,她從來不會推他的邀約,她把形式都做得很到位,像是把水倒入杯中,恰好到達那條刻線,嘴角上揚的弧度從來不會超過限度。
鍾魚是她閨蜜,她的朋友不多,她這株高傲的淩霄花隻能倚著大樹上升,鍾魚欲言又止,她掐著鍾魚的脖子:“有什麼事快點說!”
鍾魚假裝翻了翻白眼:“有兩個消息,一個好一個壞,你要聽哪個?”她才鬆開鍾魚,又幾乎一瞬間做出了決定:“先說壞的吧。”鍾魚揉著自己的脖子:“你應該先聽好消息的,陳岸交了女朋友。”蘇眉麵不改色地問:“那好消息是什麼?”鍾魚傻乎乎地笑著看著窗外:“你應該會高興的,柳晟和他的小女朋友散了。”
蘇眉卻沒有像她認為得那麼高興:“那有什麼好高興的。”那是他們的事情,與她無關。鍾魚有些焦急:“你傻呀,這樣你不就可以乘虛而入啦。”蘇眉有些啞然,鍾魚的想法不錯,但是她不得不破壞這一廂情願的幻想:“柳晟不是那種人,你想讓我怎麼乘虛而入?用藥放倒他,然後脫光衣服送上門?”鍾魚被蘇眉偶爾開闊的想法驚悚到,最後在蘇眉的注視下隻得硬著頭皮說:“那也不是一個好方法嘛。”
蘇眉的家教很嚴,骨子裏的深處埋著強烈的自尊,自然是不可能依照鍾魚的話去做。
她家門口有一小塊留言版,上麵寫著見一麵吧,晚上九點,我家。陳岸。陳岸的字如同他的人一樣遒勁。鍾魚說他交了女朋友,大概是要給她介紹了吧,都要給她見麵了,這麼說這次是來真的,這樣也好,她也可以徹底死了那條心。豪門裏從來沒有真心真意,做知己做到這種地步已經是極限了。
陳岸從小就是一個王者,雖然從不揚言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可是蘇眉知道他要的從來沒有得不到。玩遊戲的時候,他會抓著她的手跟其他小夥伴宣告,蘇眉是我的新娘,大概是他身上有一股渾然天成的氣勢,竟也鎮住了那些人。
陳家大門敞著,廳中也昏暗無光,她摸索著牆上的開關,把燈開了,她試探性地喊:“陳岸,你在不在?”蘇眉沒聽到回應,本想就那麼回去,可是心裏越來越氣憤,急於與陳岸撇清一切關係,她把他送的東西全部都打包在一個盒子裏,裏麵包括他剛送的一枚戒指。咬咬牙,走向他的房間,按開了燈,屋裏的人和她幾乎是同一時間呆住。
她強扯著笑容:“打攪你們了,東西我放這,你們繼續繼續,嗬嗬。”她把燈關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那個大門,陳岸和鍾魚那真是一對意想不到的組合。她覺得她的心像是被什麼尖銳的利器紮著,痛,但是看不見一滴血,那一刻她才知道要把陳岸從她的心裏剝開有多痛,就像用針把血管從皮肉裏挑出來,冰涼的刺痛的。
直到蘇眉趴在長堤上,才開始她撕心裂肺的大哭,當她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柳晟翻過欄杆遞給她一條手帕:“你好吵。”蘇眉吸著鼻水,想著反正臉也丟完,便不客氣拿過他的手帕,擦幹臉上的淚跡,最後捂了鼻涕再還給他。柳晟驚訝地張著嘴巴,然後拎著自己的手帕苦著臉:“小姐,我好窮的,連洗衣粉的錢都買不起。”
蘇眉衝動地說:“那你嫁給我吧,嫁給我你可以買很多洗衣粉。”柳晟隻當她是開玩笑,便接著逗她:“行哪,爺準備納妾身當正室還是側房?”直到他們在賓館裏開了房,兩人坦誠相見,蘇眉狂熱的吻讓他沉溺。
事後,柳晟堅持付住房的費用,出了賓館,蘇眉懊惱地說:“我說過要讓你買很多洗衣粉的。”柳晟給她整理衣領,告訴她:“我可以為了你買很多洗衣粉。”她笑得眼睛彎成閃亮的月牙。
兩個月後,蘇眉扶著無力的母親走出醫院,民警跟在旁邊:“蘇小姐,既然屍體經辨認是蘇先生,麻煩你們簽一下名。”她忍耐地簽下了辨認書,將母親扶到車上,讓司機先開去,期間母女沒有說一句話。
她坐在辦公桌前,麵對著下麵黑壓壓的一片詰問,有些獨力難支撐,她從來就沒有參與過父親的經營策略,根本無法判斷經營方向和決策。她就這麼暈倒在辦公桌上,倒下之前還想著這也算是不錯的逃避方法。她在醫院醒過來的時候,迎來的是陳岸難看的臉,她避開他的手。陳岸收回手:“眉眉,把孩子打掉,我們結婚。”
蘇眉護住自己的腹部,離他遠遠的:“你休想。”
陳岸沒有靠近她,隻是淡淡地陳述一個事實:“你認為你一個人可以撐起一個公司嗎,沒有我,你行嗎?”他說的沒錯,她根本就撐不住,除了他,還有誰能讓她依靠?她摸著微隆的腹部:“寶寶,你告訴媽媽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