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愛,說起來很簡單 第二十二章 宿命的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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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歲歲蜷著被子聽著話筒那邊的聲音:“歲歲,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有一個幹妹妹,她叫做胡扣,她的姐姐胡南,是我的發小。。。”她打了個嗬欠,其實她不大想聽他的傾訴。
事情追溯到宋揚的童年時期,他從小便是區裏的小霸王,身後始終跟著一群人。她揉著眼睛:“早就知道你不是那種安生的孩子,說吧,是不是整天都領著那些小嘍囉為非作歹?”他有些急:“你別打斷我,讓我把話說完。”
宋誠看他老是混著過日子,就和宋媽媽商量著讓自己的孩子也去上一門興趣班,眼看著別人的孩子一日比一日靈巧,將來那是要成龍成風的,自己的孩子別說龍鳳了,不成一條蟲他們就歡喜到極點了。拿著電話本摁了一整晚的電話,才聯係到教鋼琴的胡老師,說好讓自己的孩子進他教的那個班。
去上課的那天,宋媽媽特地找了一套兒童西裝給他換上,出門前一個勁的照看:“呀,揚揚穿上西裝還挺像一個小王子嘛。”接著又怕他在老師麵前丟臉,不忘給他交代注意事項,宋揚嘴上應得歡,其實心裏早就不知道野到哪去了,一顆心都係在下午的野戰上。
胡老師注重質量,一個時間段最多指導三個人,因為是熟人介紹,就把宋揚和自己的一對女兒安排到一個時間段。宋揚一見著穿著公主裙的胡南差點沒笑岔氣,確實和他們幹架的時候是兩個樣子,胡南狠狠瞪了他一眼:“看什麼看,沒看過美女啊?”沒想到胡媽媽就站在後邊,聽見她的話,重重地給了她一板栗,一臉歉意地向宋誠夫婦道歉:“不好意思,我們家南南老是跟男孩子混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哪學的粗言粗語的。”
然後滿臉自豪地拉過怯懦地站在一旁的胡扣:“我們家小扣就不一樣了,文文靜靜地,別看她這樣已經拿了不少獎,真是給我們爭光。”跟整天在外玩耍曬得喲嘿喲嘿的胡南完全不一樣,胡扣束著長長的馬尾,那張白皙的臉上一雙大大的眼睛撲閃撲閃的,像極了童話裏走出來的公主,漂亮極了。胡竟看著偏心的妻子隻好給倔強的大女兒幫了句話:“其實南南鋼琴也是不錯的。”
胡媽媽也就沒再說胡南的不是,推著胡扣:“去給你宋伯伯宋阿姨和哥哥彈上一曲。”胡南蜇了一聲看著宋揚:“還哥哥呢,他還得叫我姐姐呢,哎喲媽呀。”她還沒說完,胡媽媽就狠狠地在她的手臂上掐了一下,痛得她齜牙咧嘴。宋揚被胡南那句古怪的‘哎喲媽呀’惹得停不住笑,宋媽媽隻得他後背重重地一拍,這才不好意思地說:“我就想讓這孩子學點什麼,別老是無所事事。”
胡竟一聽就來勁了:“學鋼琴確實是不錯的選擇,又能鍛煉意誌,還能培養氣質。。。。。。”
聽到後邊,宋媽媽也有點受不住了,這人也太羅嗦了點吧,就找了個借口走人,留下宋揚在那跟胡南大眼瞪小眼。胡媽媽則約了自己的麻將友,湊桌去了。胡竟給兩個女兒安排了任務,就開始教他基本的怎麼看譜,對於沒有任何樂理知識的宋揚,一切都要從基礎開始,他開始發現不是所有事情都像打架或者把石子投進別人家敞開的窗戶那麼容易,所幸的是他的腦子還是挺靈光的,胡竟教給他的新知識很快就能吸收,即使是這樣,他也花了兩個星期的時間才學會看簡譜。
兩個星期以後,他自覺地到了胡竟家,胡媽媽招呼他進門之後,不久就被她那群麻將友傳喚去了,他在庭子裏到處逛來逛去,無聊地打發著胡竟到來之前的時間,忽然聽到一陣流暢的音樂,他知道肯定又是胡扣在彈鋼琴,他悄悄地躲在門口觀察她的動作,她的手指飛快地在黑白色的琴鍵上遊走著,他覺得很不可思議,為什麼一個那麼文靜的人可以彈出那麼俏皮的音樂。
‘喝’他被忽然而來的大聲嚇到了,他沒好氣地瞪著胡南:“就知道是你這個大嗓門。”胡南輕蔑地瞟了他一眼:“作賊心虛,怎麼,看上我妹妹了。”他愣是消化不下胡南的話,更是因為胡扣此刻正站在他麵前,他像是被捉住小尾巴似的,尷尬地站在中間,進退維穀。
他已經兩星期都沒去打架了,每天早到一點就為了躲在門口偷看那個美得像公主似的胡扣。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反常,如此安分地聽著父母的話,那麼認真地學鋼琴。
那天以後胡竟開始教他一些基礎的指法,有時候看不懂簡譜,他還會虛心地去請教胡扣,他不是對胡扣有什麼意思,在學校裏給他的情書的人不少,隻是對她那份鋼琴的熱衷非常敬佩,順道他還可以氣一氣胡南。可是,他從來沒有想到過的就是他和胡南這股爭鬥會讓胡扣再也碰不了她最心愛的鋼琴。
他扯著嗓子大喊:“胡南男人婆,男人婆。”見胡南追上來,一把就跳上胡扣的桌子上拉開窗子就跳出去,胡南也爬上去追著要打他,兩人就以窗戶為根據地在大戰,胡扣著急地想把窗上的魚缸拿下來,左手一伸過去,就被窗戶夾了個正著,魚缸的玻璃碎了一地,水也濺了一地。胡南嚇得張大了嘴巴,宋揚反應過來,連忙把窗拉開,可是晚了。
醫院裏,是胡媽媽不留情麵地對胡南的責罵,胡扣的手再也不能彈鋼琴。宋誠夫婦帶著宋揚去道歉,胡媽媽也無動於衷,隻是一個勁地指著胡南罵:“你這白眼狼,當初怎麼不跟你媽媽去死呢,死了一了百了。”胡竟臉色憔悴地跟他們說:“讓你們見笑了,小扣的事情不怨你們,她自己也有責任。”從小他就交代她們要好好保護自己的手,手就是鋼琴的生命。
宋揚才知道,原來胡南並不是胡媽媽所生,而是胡竟的逝去的發妻所生。胡媽媽完全不能接受胡扣不能彈鋼琴的事實,帶著女兒挨家醫院找醫生,可是她所盼著的奇跡一直沒有出現,每次回到家看到胡扣的獎狀,她就氣憤不已,將所有怨氣都發在胡南身上。
宋揚看到胡南在大熱天的時候穿著長袖衣服,便想去戲弄她,當抓到她的手臂,她的痛呼卻讓他驚得放開了手。她手上密密麻麻都是傷痕,她蒼白的麵容映入他的眼簾,兩眼也不似當初壓著他讓自己喊姐姐的時候那麼有神了,他開始意識到自己的意氣用事害苦了她們姐妹。
胡竟心疼女兒這樣受苦,又不敢勸止妻子,直到有一次,胡南一整天在房間裏沒出門,他去敲門,沒反應,胡南吞服一整瓶安眠藥,她想用自己的命賠胡扣的手,住院的兩個星期隻有胡竟和胡扣去看望她。
出院後,胡南一個人住在胡竟與生母發家前的房子,三房一廳,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胡竟畢竟是心疼胡南的,為她布置房間,為她買鋼琴,可是他不能給她更多的了,為了他自己的家庭,他隻能犧牲胡南。
宋揚想做些什麼去補償,剛開始他跟著胡南上學,跟著她放學,一路護送她。胡南告訴他:“你護送我,不如去護送胡扣,她才是需要關愛的花瓶。”他一拍腦瓜子:“對哦,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他秧著家裏給他買了一輛有後座的自行車,開始長達一年的接送,每次到胡扣那學校門口等人的時候,陳彙都會給他吹一口哨:“又來接女朋友啦。”開始的時候,他還會解釋一下,到後來他隻能嗬嗬地笑著。他偶爾會跑到胡南家的客房去住幾天,他發現一個事實,胡南的鋼琴彈得比胡扣還要好,那雙手才是天生的鋼琴手。
胡南告訴他,她是為了討好胡媽媽,才故意裝得一副教而不善的模樣。終於在初三的時候,胡竟將她送出國,美其名曰學出國深造,實際上是對她的流放。
初三以後,胡媽媽還是和胡竟離婚了,她帶著胡扣去了美國找尋更好的治療。胡扣在機場哭著和他道別,而後胡扣每個星期都會給他打電話,直到胡扣在電話裏向他表白,他才支支吾吾地告訴她,自己有女朋友了。鬼呀,他哪來的女朋友,胡扣不信,他隻好給自己找了一堆的女朋友,以便隨時應對她的調查。他一直都把胡扣當作妹妹,卻沒想到自己的照顧會成為誘發胡扣愛情的導火線,可謂是引火自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