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格洛莉亞的初步分析（2）
    吉迪恩家的老先生咬著指甲：“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黑貓用婚姻做誘餌接近她們。但是……”
    “——那根本解釋不通。”格洛莉亞接過他的話，“沒錯，我們並沒有在她們的社交關係中找到‘大情聖’這種人物——連一點兒線索也沒有。當然，我可以向所有在西雅圖的母親們散播這個福音，告訴她們唯一需要擔心被黑貓擁抱的女性，一定要保持童貞、厭惡婚姻或者是女同性戀，可是……”
    “說下去。”她父親喊道。
    “第三，勒死艾伯塔的繩子是藍色的；史密斯的是粉紅色的亞當斯是藍色；凱莉•斯帕克——粉紅色；傑西卡•菲利普斯——粉紅色；茱莉亞•霍特——粉紅色；瑞秋•基瓦爾——粉紅色。我記得實驗室有一篇報告特別提到過這一點。”
    “我都忘了。”老先生喃喃地說。
    “很顯然——男性一種顏色，女性另一種顏色，非常一致。你說這是為什麼？”
    等了好一會兒，老先生有些膽怯地小心問道：“呃，莉亞，有一天你似乎還提到過有第四點？”
    “哦，對了，他們全都有電話。”
    她的父親聽了直揉眼睛，仿佛不敢置信似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從某個角度來說，最尋常的東西最值得注意——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七個受害人，七部電話，甚至包括傑西卡那個可憐的殘疾人——他們全都有電話——即使登記人是別人。比如瑞秋•基瓦爾、傑西卡•菲利普斯和凱莉•斯帕克家的情形，她們在電話簿上都登上了自己的名字。這我查過了。”
    “現在這樣的信息時代，已經不是每戶人家都需要裝電話了。然而被黑貓找上的七名受害人，不是一個，也不是兩個或四個，而是七個人——全都有電話。”格洛莉亞笑了笑，“這點所提示的第一個可能的解釋是，黑貓是從電話簿裏挑選他的佳肴的。純粹像玩彩票一樣。但是在抽彩票中——要挑七個人——每一個都比上一個年輕，這樣的幾率必然奇低無比，因此，黑貓在進行挑選的時候應該另有門路。”
    “此外，所有被害者的名字都被陳列在西雅圖的萬能電話簿上——這是一個重點，重點。”格洛莉亞挺身坐了起來，把兩腿放下來，像在哀悼一樣地蹲在了床邊，“我幹脆跳樓去算了，”她呻吟著說，“如果這個順序當中有例外——比如——某個被害者比上一個年齡大，有個被勒死的女性已經結婚或曾經結過婚，又或者勒死某個男性的繩子是粉紅色的，甚至是任何別的什麼淹死，再或者他們之中有一個人沒有電話……我的意思是說——這些共同點的存在是有原因的。或者，”格洛莉亞突然坐直了身子說，“可能這些共同點的存在是基於某一個相同的理由的——一種像公約數一樣的東西，它們就像一本密電碼的詞典，是一把打開所有門路的鑰匙。你知道嗎？那將會是多令人振奮啊！”
    但是老先生卻隻是一邊脫著衣服，一邊自言自語：“一個比一個年輕一點，你想想看……艾伯塔和史密斯差兩歲，史密斯和亞當斯差三歲，亞當斯和斯帕克差兩歲，而斯帕克又和傑西卡差兩歲，傑西卡則和茱莉亞差三歲。這些年齡差——不是兩歲就是三歲，在前麵的六件案子裏麵，從沒多過三歲。不過，到了……”
    “對，”格洛莉亞說，“可是，到了瑞秋•基瓦爾的時候，年齡的差距從最多三歲一下子跳到了七歲。我也是整晚都在想這件事情。”
    此時，老先生已經脫得隻剩下一件背心了，60歲的他看起來脆弱不堪，好像用針一刺就會破掉似的。
    “讓我心神不寧的是，”他喃喃地說，“下一個不知又會是誰？”格洛莉亞聞言轉過身去。
    “莉亞，就這些了嗎？”
    “目前就這些了。”
    “那好吧，我要先去睡了。”
    於是，穿著背心，顯得有些矮小的老先生拖著步子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