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炎鷹趙雄（一）
    第四日清晨，像往常一樣，蘇璃早早就起來了，更準確的說，應該是他這幾天晚上天晚上根本就沒有合過眼。
    天很亮，但是卻帶來些涼風。
    蘇璃皺了皺眉，快到秋天了嗎？應該沒這麼快啊……不過，恐怕自己是看不到了。
    微微歎了一口氣，他抬眼望了望佇立於山頂的有些飄渺的樓影。
    那兩個人，現在正在幹什麼？應該是在忙門派裏的事務吧，畢竟，自己都已經是……不理睬也沒關係了。
    但是，不知道那幾個人怎麼樣了，希望上官師叔沒有下手太狠才好，畢竟他們其中有些人也是無辜的，還有那個趙雄，看起來好像不太像是壞人。（某安亂入：娃呀，你也太天真了吧。）
    就這樣思考著，蘇璃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劍雨門的山頂，看著眼前的‘劍雨樓’，他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進去？
    蘇璃找林渲和上官冥的確是有事的，他要問一下上官靖現在在那裏，按他上官師叔的性格，應該就在劍雨門的門派駐地內暫住。
    他不是要讓上官靖好好地教訓那些人，相反的，而是希望上官靖可以放趙雄一馬。
    在閣樓門口站了良久，他扶額皺眉，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終於還是走上前去，猶豫了片刻，才將手落在了門上，“在嗎？”他輕聲問道。
    正靠在窗邊發呆的林渲怔了怔，轉頭看向悶聲喝茶的上官冥，上官明也是一愣，抽了抽嘴角，緩聲道：“在，上來吧。”
    聞言，蘇璃鬆了一口氣，他最害怕的就是人在但是不答話，幸好……
    他輕輕的推開了門，樓上兩人聽見了他的腳步聲，不約而同的加重了呼吸的聲音。
    撫上樓梯的扶手，蘇璃有些發怔，是啊，一切的一切，都來得太快了，不久前，師傅還在這樓梯的扶手旁和自己說著話。
    緩緩地走上了樓，他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對著其中一人，他抱拳恭敬道：“掌門。”隨後轉身，又對另一人微笑：“上官兄。”
    看到這樣的蘇璃，林渲隻得打碎了牙往自己肚子裏咽，苦不堪言。
    “來找我們有什麼事嗎？”深吸了一口氣，上官冥強壓下反麵的心情，強笑著看著一臉平靜的蘇璃，沉聲問道。
    “哦，我想請問一下兩位，上官師叔現在在那裏，我找他老人家有事要談。”
    “爹？你找他？他在後山‘寂靈閣’附近住著。我想跟著他的那幫人應該也在吧。”上官冥皺了皺眉，想問什麼最終還是沒問出來。
    “多謝，告辭了。”蘇璃抱拳傾身，轉身離去，根本不給兩人說話的時間。
    看著蘇璃的身影，上官冥將疑惑的眼光掃向林渲：“怎麼回事？他找我爹幹什麼？”他打從心裏對蘇璃有些歉意，不過他倒是害怕，蘇璃會利用這一點……
    “你盡管放心好了，這些天的時間裏，你還沒看透他嗎？他寧願傷害自己也不願傷害別人，我想他這次去找你爹，應該是為了趙雄的事吧。”林渲輕輕敲著桌子，輕笑道。
    “你……”竟然還能笑的出來，看著這樣一個人走向死亡，還會笑。上官冥的眼睛暗了暗，雙手微微握緊。
    “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沒有人會救他的。”林渲嘲笑般的盯著上官冥，雙眼明亮的如同星辰。
    隻有林渲他自己知道，自己要笑出來有多麼的困難。
    無言。
    各有各的心事，各有各的煩惱。
    人和人，終究是不同的。
    ***
    走在幾天前曾走過的路上，蘇璃回頭望望已經看不到了的樓閣，搖了搖頭。
    走著走著，他停下了腳步，眼前出現的，是‘寂靈閣’，蘇璃愣了一下，才慢慢走了進去，腳下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好像害怕吵到了什麼人一樣。
    走到靈位前，蘇璃‘咚’的一聲跪下，重重的向著靈位磕了三個頭，當他站起身來的時候，額頭已經破了些皮了。
    “師傅，徒兒可能過不了多久，就要去被您老人家了。”蘇璃垂下眼簾，看著寂寥的殿堂，輕聲說道。
    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任何不和諧的聲音，隻能聽得見陣陣輕微的回聲。
    深深的鞠了一躬，他戀戀不舍的轉身。
    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來了，恐怕是沒有了吧。蘇璃有些自嘲的一笑。
    “年輕人未免有些太近黃昏了吧。”一個蒼老的聲音在他身後驟然響起。
    蘇璃驚訝的轉身，這人是什麼時候來的，為什麼自己沒有感覺到？
    “不用找了，我在這裏。”那聲音裏他越來越近，蘇璃不由得咬緊了牙關，憑這人的功力，要消滅自己恐怕也是小事一樁吧。
    “您是……是您？！”蘇璃轉身剛想問這人的身份，但是在看清了這人的長相後頓時有些驚訝的叫道。
    這個人，真是那位常年在‘寂靈閣’掃地的老人。
    此刻他在平常毫無表情的臉上正是一臉微笑。
    “您……”蘇璃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老夫是誰你沒必要知道，你隻要知道，現在隻有趙雄可以救你一命。”老人盯著蘇璃看了良久，才慢慢說道。
    “為什麼？”不知為何，蘇璃對這個老人有著無形的信任。
    “別問為什麼，你在當日請求上官靖那個老頭子讓他放他一命，就憑這一點，他一定會救你的。”老人肯定的說道。
    “可是，這對他並沒有多大幫助啊，上官師叔還不是一樣要……”蘇璃回憶了一下當日的情景，當真是覺得當時趙雄看他的眼神有些異樣。
    “但是手段絕對輕了很多，起碼不會讓他沒了武功。”老人走到椅子旁，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蘇璃有些糾結，他去救趙雄，可不是為了要讓趙雄救他。
    “還有，你知不知道，自己的體質？”老人喝了一口茶，問道。
    蘇璃聞言茫然的搖了搖頭。
    “好，那老夫現在告訴你，你的體內有兩種極致之氣，也就是至陰和至陽之氣，對於練功者來說，這是可與而不可求的，現在在帝國的貴族中，這種人不是禁臠就是奴隸，一般有此種體製的人武功不會太高，但是數量極少。隻要任何人和擁有這種體質的人有了身體上的關係，都會快速增長功力，增長的速度可以說是奇快的，任何煉藥師煉出來的藥，都比不上。不光如此，此種人的血液還可以養顏，不管如此，喝其血液之人還可增長十年的壽命，這種人在帝國的價格一個起碼要有三十億金幣。”老人說話的時候，時不時看看蘇璃的臉色。
    “我就是……那麼……”蘇璃實在是承受不了這一輪又一輪的衝擊，大腦已經有些混亂了。
    “那麼你在外出時很可能會在不經意中就會被人捉去，而趙雄，無疑會成為你最好的保鏢。”老人接著說道。
    “那我為什麼……沒聽說過？”蘇璃不禁疑惑的問道。
    “你認為，你師父會讓別人知道這件事嗎？”好笑的看著蘇璃，老人挑眉笑道。
    “這……倒是不能。”
    “這件事，我想那兩個小家夥也應該知道了，你自己去告訴趙雄吧。”老人揮了揮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剛踏出一步便沒了蹤跡。
    要是林渲在的話，他一定會認出來，這正是江湖上傳聞已經失傳了的頂級輕功‘落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