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NO.十一 電話.振作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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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萏。”謬藍看著一旁的月萏,不知道該說什麼。
    “怎麼?”月萏看看她,笑。
    “你......不難過?”
    “厄?你想安慰我?”月萏眨眨眼,“不過,照你這麼個法子,唉~~”
    “什麼嘛,人家好心關心你,不領情就算了。”
    “哎呀呀,哪裏有油瓶?”作張望狀,“可以來謬藍嘴上掛啊。”
    “可惡~~”
    “哎呀,別打我,喂,”月萏眼尖,正巧看見了前麵的千村,“應斕。千村學長。”
    “哦,丫頭你又在欺負人了啊。”應斕打趣地說。
    “小子你說誰呢?”
    真是一對活寶。月萏看著正吵得不亦樂乎的應斕和謬藍,一絲傷感。
    “怎麼了?”千村溫和的聲音。
    “嗬嗬,沒什麼。”月萏幹笑,怎麼覺得他和季風有點像,那麼溫柔,我在想什麼呢,真是。在腦中把自己狂批了一頓後,月萏絲毫沒察覺到千村的眼神一直沒離開自己。
    也在神遊狀態中,月萏回到家。
    拿起電話就撥了出去。
    “喂?媽。”
    “咦,是我的小月月啊,怎麼拉,居然會主動打電話給我們。看來這孩子終於長大了啊~~有孝心了~~”電話那邊傳來輕輕的“抽泣”聲。
    長不長大似乎和有孝心沒什麼直接關係吧,何況我還是覺得小時侯我更懂得孝字怎麼寫。月萏心裏想著。
    “我想......”
    “哎呀,我的小月月,你不會又遇到什麼挫折了吧?我想想,你上次打電話來是為了什麼來著?哦,是毓季風和你分手那次,打個電話來說想來英國留學還編了N條想我們了的理由,我說,這次總不會也是‘想我們’了吧。”
    “我......”月萏硬是把“想去英國留學”這半句話咽了回去。可是還是沒能來得及阻止老媽的教育。
    “小月月啊,上次就說過了,做人要堅強,怎麼能遇到問題就躲哩?”
    你不是照樣躲避媒體躲到英國去了,月萏突然發現自己和工藤新一蠻有緣的,一樣出色的演員媽媽和推理小說家爸爸。
    “小月月啊,媽媽不能在你身邊是不是寂寞了~~為你的悲慘遭遇流一滴熱淚先~~”電話那頭忽然溫情起來,月萏聽得~~寒~~~~悲慘遭遇?即使有也不是因為你啊|||
    “媽......”
    “總之,做人是不能退縮滴!!!”忽然又正色道。
    果然是演戲的!看來出國又沒戲了!月萏悲哀地想。
    “不過嘛,幾年不見我們也想你了。所以,來英國......”
    可以去英國了?
    “是不可能的。換我和你爸來看你好了。怎麼樣?”對方笑意盎然。
    月萏終於明白這幾年自己處變不驚的淡定師出何處了。淡然,就是這樣煉成的!
    “不過,”月萏冷冷開口,“不要告訴我是為了我。”
    “這個,”擦汗擦汗,知母莫若女啊,“其實也有點公事。”
    就知道是這樣。
    “毓悸集團想讓我做他們的形象代言人,特意開了個party,小月月,你說你媽媽這麼善良的人怎麼忍心爽約呢?喂,小月月,你還在聽嗎?......”
    
    怎麼都逃不掉麼。
    月萏掛了電話,深呼吸,媽媽說的對,逃避沒有辦法,我要——
    去找他!
    夜晚的毓家別墅,靜謐地透著詭異。
    月萏悄悄地潛入,靈巧的身手沒有引起任何不必要的麻煩。
    她研究過別墅的地圖,也知道毓悸空與她分開後就回家住了。
    現在,她翻身上二樓陽台,輕紗的簾幕在月光下籠罩下如夢如幻。
    他在裏麵麼?
    月萏突然不敢進去了。
    涼涼的夜風,輕輕流淌。
    即使見到他,又要說什麼呢?不是已經和他沒有關係了麼,我又在這裏做什麼,還是夜闖。
    月萏不自覺得絞著手指,竟感到氣氛靜得令自己窒息。
    摒住呼吸,進?還是不進?
    一秒,兩秒,三秒......
    不管了,我來都來了怎麼可以在這時候退縮!月萏給自己打氣,深呼吸後走進去。
    暗色的屋內,她清晰地聽到自己心髒有力的顫動聲,愈來愈急。
    她的神經終於在看清之後放鬆下來——
    他不在。
    月萏舒了口氣,心底泛起來的滋味,不知是不是該稱之為失落。
    她回到陽台,這裏的視野真的很美,一望無跡的紅色楓樹,婆娑地搖曳。
    
    她跳下樓,穩穩地落定,一樓的燈光忽然明亮起來,一個蒼老卻不失威嚴的聲音傳來:“既然來了,怎麼不進來坐坐。”
    月萏認得這個聲音,她乖乖地走進去。
    老人背對著她。
    “毓爺爺。”月萏訥訥地開口。
    老人依舊專注地看著麵前的棋盤,似乎在研究該如何將這一盤殘局進行下去。
    他專注地比畫著,琢磨著,這局棋,他已經研究了十多年了,卻遲遲沒有下手。
    一隻白皙的手闖如視線,挪動了白棋。
    老人本想發怒,抬頭看見她明眸善睞地眉眼,專心於棋的樣子,話到嘴邊卻成了:“小姑娘,你也會下棋?”
    “恩,我父親教的。”月萏點點頭,隨便說到,“該您下了,毓爺爺。”
    老人沉默了下,或許這就是天意吧,他挪動紅子。
    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開始。
    “出車。”
    “挺兵。”
    “馬。”
    “你小心我的炮要將軍了。”
    “等等,我不跳馬了......”
    “不行不行,落子無悔。”
    ......
    一老一少在“爭鬥”中漸漸輕鬆起來,不亦樂乎。
    “好,將軍。”老人得意洋洋。
    “不算拉,你都悔過棋的。”月萏“抗議”。
    “嗬嗬,願賭服輸哦,小姑娘,我還不知道你深夜造訪有何貴幹呢?”老人笑,“總不會是來陪我這個老頭子下棋的吧。”
    月萏覺得似乎被老人看穿一般臉上火辣辣的。
    “他的確是回來了,和......那個孩子一起。”老人沉沉的聲音讓月萏下意識地反應到——那個孩子?是指......萬俟青麼?他是......因為萬俟青才肯回來的?
    意識到這一點,月萏平靜的心再掀波瀾。
    “他離家出走的日子都謝你的照顧了。”老人朝月萏微笑。
    他是離家出走?月萏才醒悟過來為什麼他要賴在自己家,等等......
    “請問,他為什麼會離家?”月萏隱隱覺得者其中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
    而老人不做聲的反應正肯定了她的猜測。
    月萏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見毓悸炎是毓悸空必恭必敬的樣子,這根本不像是有著血緣之親的祖孫啊。
    “毓爺爺,恕我冒昧。您與毓悸空是不是沒有溝通?”
    老人看著她,微微的寒氣。
    毓悸空當天無助地像孩子般受傷的神情像夢魘般在月萏眼前揮之不去,月萏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勇氣繼續說。
    “毓爺爺,我不知道這中間發生了什麼,我隻覺得,您是毓悸空在這世上最親的人,但是你們卻讓人覺得似乎是最陌生的祖孫。”
    “或許,他是舍不得離開您的,離家,隻是自我保護的一種方式吧,也是,躲避危險的反應。”
    “危險?”老人終於有所反應。
    “是的,或許,是怕最心愛的東西被搶走吧。”
    老人似有所思。
    月萏看著莊嚴的老人,忽然一個念頭:“您,不會從沒有和他談過心吧?”
    “......”
    月萏驚住了,這麼多年毓悸空,他到底是怎麼過來的,她忽然很同情很同情他們,不甚哀傷:“彼此的心意,如果不說出來,又怎麼會知道呢?”
    夜風靜靜地吹,吹散這句輕似鵝毛,重似泰山的話語。
    老人不語,當月萏以為他不會再開口的時候,他說:“你知道嗎。孩子,剛才的那局棋,就是他父親離開前下的,當初他走前還笑著對我說回來後陪我下完。”
    月萏覺得傷感如潮水班湧來。
    “可是......再也沒有機會了。”老人緩緩起身,望著窗外落滿星的夜空,“那時,悸空才一歲都一點啊。我抱著他,對著棋盤,淚流滿麵。都是我,如果當初我阻止他父親離開,或許,悸空就不會這麼......”
    “不,不是的。”月萏果斷地說,“事有天命,您何必硬往自己身上攬呢?難道您就是因為自責,才與毓悸空形成那麼疏離的關係?”
    老人撫摩著棋盤:“每次我看到它,想起悸空那時什麼都不懂的臉,他......不懂什麼是死亡,而我,也不知道要怎樣彌補他。”
    “其實,您在他的身邊,就是對他最大的安慰了。”月萏頓了頓,“您是他最親的人,心裏最在乎的人啊。”
    “我又何嚐不是一樣。”
    屋內,老人老淚縱流。
    屋外,一個頎長的身影椅著門,紅色的光暈在黑暗中隱沒。
    ......
    謝謝你,爺爺。
    毓悸空悄悄回屋。月萏......謝謝......
    
    從毓家回來,月萏覺得好累,想著毓悸空竟肯為了萬俟青回家,她抓起電話——
    “喂,媽,毓家舞會我不去了。”
    “為什麼啊?”
    “還有,別告訴別人我們的母子關係,你也希望你女兒的生活不被記者打擾吧?”月萏近乎威脅性地說。
    “嗚嗚嗚——小月月好凶拉。”
    ......
    放下電話,月啖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容。
    毓悸空,再,沒有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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