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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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三 47
翻窗跳出房間,膝蓋承受著衝擊力而微有些震動,片刻適應之後就沿街而行,穿過彎彎曲曲的幾條弄堂,曲折的道路隻有在空中才能看出路線的全貌。
京城的小巷眾多,縱橫交錯結合而成一座巨大的迷宮,擁有眾多出入口的同時也有為數不少的死角,是個很合適藏人的地方。
但是風朔烈在這裏可不是為了躲藏別人的追捕,而是為了甩下可能跟蹤自己的人。
青色的石板間露出黃泥,牆角邊生長雜草,夜裏走在高聳的建築物間,星空格外明亮,空無一人的寂靜。
抬手看看時間,已經3點多了。將近4點的夜,氣溫低涼,跑步時還不覺得,現在一停下就感覺陰冷的空氣進了體內,絲絲縷縷的纏住四肢,漸漸往心髒滲入。
現在還不知道沙映幽和狄休穹在幹什麼,他們應該在天子號房看見他留的字了,希望他們別受太大的刺激才好。
他的表情似笑非笑,月光很冷,照在弄堂中的男子純黑的衣服上更是清冷的不沾一絲塵埃。
接下來去哪裏呢?在這裏偷了東西應該盡早離開,也好順便將手中的東西脫手,早早遠離麻煩。
唔,泉爭和翔宇哪個好呢,還是去周邊的小國家?聽說翔宇那邊好像政變了,那還是別去攪混水了吧?而且他總戶俄的這政變底下有許多耐人尋味的事情,冒然前去隻怕會落入別人的圈套中,更何況他長著和狄休穹一樣的臉,難保不會有人認錯。
再者,說到周邊的小國,讓人感覺是危機四伏,各個大國明爭暗鬥,時刻要注意各路探子才能安全的生活。
所以說,還是去泉爭吧。上次去的時候還沒仔細看過那裏的風景,隻是被關在皇宮裏,然後出逃時也無暇顧及景色。更重要的一點,泉爭的皇宮位置客觀來講,離紛塵還不算太遠,在當兵的時候他親身體驗過。現在想象,他在三個大國的軍隊裏都混過一段日子呢。
“好吧,就去泉爭,也不知道沁碎和陌千過得如何?”
他曾教唆過沁碎要主動進攻,用權力來得到暗戀的陌千皇兄,也許真的是戀愛會讓人智商降低,看上去挺有心計的沁碎當真聽他的話準備回去暗中攝政,那兩兄弟看起來勢均力敵,暫時還看不出誰勝誰負。
“真不明白,男人怎麼會愛上男人?而且那兩個還是兄弟來著。”
風吹得淩厲,月光裏,隻聽得他淡淡的歎息飄散在風中。
雖然決定要去泉爭,而且動身時間就在當下。
但是,計劃永遠也趕不上變化。
當風朔烈在七彎八繞的小巷中向城門方向移動的過程中,人聲喧嘩從幻覺般到後來的漸漸清晰,及至可以見到城門。城門口燈火輝煌,紅色的燈籠刺痛了他的眼,嚴陣以待的士兵打破了他原本的設想,緊皺了眉頭,周身難耐的衣櫥了殺氣。
怎麼會這樣?隻不過是幾件供品而已,用不著如此大的陣仗吧?
暫且離開的風朔烈退回了陰暗狹窄的潮濕弄堂,閉上眼回想著周邊的環境,選定一個比較大門戶的後院,他準備將那裏當成臨時歇腳點。
等到一番折騰完畢後,已經是接近黎明時分了。
星空暗淡,星月退去,隻餘純黑的一片,仿佛吸收一切亮光似的,世界一片黑暗。
“什麼東西那麼值錢?”
躲在別人家的柴房裏,他將帶出來的那些寶物取出,首先打開那個害他蹤暴露的那個翡翠盒子。輕輕的打開一條縫,就有亮光沿著空隙逸出,在如此黑暗的房間中尤其明顯,一掀開盒子,恍若白晝,也幸好這房間無窗,隻有一扇門,就算門外泄有幾縷白光,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也不會有人發現。
隻見盒中呈有兩顆鴿子蛋大小的珠子,溫潤如玉的流動米白的亮光。
夜明珠?世上真有這種東西?
應該就是這兩顆珠子相碰撞所發出的聲音驚動了士兵。看見這兩個極品之後,風朔烈還是能自若的分析,對於這天價的東西,他唯一的用途就是充當手電筒而已。
將第一個盒子半開半閉,所留的光能夠當台燈來用。
打開第二個盒子,也是上等翡翠雕刻成的。裏麵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玉,有一麵是刻了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被紅色的印泥遮蓋了,看不清上麵寫了什麼。
——這種東西……
風朔烈的腦中靈光一閃。
這種東西,應該不會就是玉璽吧?
怎麼可能,玉璽應該是放在皇帝書房裏的,怎麼可能會在雲陌閣。
希望是用來打破的。
將東西暫時藏在別人家的柴房,孤身一人上街解決溫飽的風朔烈在看到貼在牆上皇榜時,他的希望就被無情的打破了,那個四四方方雕龍刻鳳的玉塊,真的是人家離陌國的玉璽。
簡而言之,他似乎是闖禍了。
不過,正如戀愛永遠伴隨著障礙,投資也總是與風險如影隨形,況且以風朔烈這種萬事朝前看的性格,基本上是不會有什麼時間拿來後悔的。事以至此,後悔也沒用吧。
幸好洗幹淨了顴骨上塗抹的胭脂,和眉毛上的碳粉,現在的他除了比狄休穹更清瘦更隨和之外,別無二致。
自人群中擠出來吃了早點,看了看天色,思咐片刻,他向旁人打聽了地址之後去了衣冠鋪,畢竟他現在穿的是從沙映幽那兒牽出來的,唯一一件能穿出來大白天亮相的外衫,裏麵穿的還是現代的衣服。
“老板,你這兒有沒有成衣?”
踏進店門,重效率的直接詢問。在京城混跡已久的老板哪能沒有識人的眼力,一見到這個俊逸瀟灑的年輕人進門,忙熱情的迎上前。
“有有有,不知客觀要什麼樣似的?”
“隨便吧。”
“哪,藍色的怎麼樣?京城的富家公子都爭著買呢。”
“好,就試試藍色的。老板,順便幫我拿幾套裏衣。”
拿了衣服,風朔烈進了裏間,換上藍色的外衣。說實話,現代的罩衫配上古代的長衫隻在很不搭調,幸好穿好之後看不見裏麵。
淺藍的長衫勾勒出修長的身形,寶藍的闊邊腰帶束在腰間,長軟劍圈在裏麵,銀藍的嵌金外袍更襯得風流無限。
對著鏡中的自己滿意的笑笑,他又挑了幾件青的、黑的顏色加一雙鞋,讓人打包好後隨手給出一張銀票。
從衣冠鋪中出來之後,他又買了一輛馬車,預定明天來取,然後他又在街上轉了一圈,帶著包子、杏脯、瓜子、桂花糕等大包小包的東西,偷偷回到借住人家的柴房。
“……那麼,風朔烈是從哪兒來的?”
找不到他的下落,狄休穹轉而求其次的向沙映幽打聽其來曆,可惜毫無進展。
“我不知道,他突然一下子冒出來,我又怎麼知道他是哪兒來的。”
被狄休穹製住武功帶到翔宇國暗部的落腳處之一的沙映幽根本就沒問過他的來曆。
“那他是怎麼和你見麵的,總該知道吧?”
他真正感興趣的還是風朔烈,眼前這個沙映幽雖然也讓他挑起了一點興趣,但還是風朔烈的吸引力更大。
“他是突然出現的,當時窗戶、門、屋頂都是完好無損的,除非他一開始就埋伏了,但那不可能,他沒有內力不可能會瞞過我和眾多高手。”
惡狠狠的瞪著正在沉思的狄休穹,如果不是他的出現,風朔烈也就不會丟下他了,再加上以前欺瞞沙映幽的份,所以千錯萬錯,都是狄休穹的錯!
“是麼?該不會是你的功力太低了吧?”
一身黑衣,衣襟袖口上有銀線精心繡會的牡丹,張牙舞爪一如他的態度,調侃而譏誚。
在院子前的房屋中談論的他們不知道自己的話中人正在相隔一個院子的地方安靜的等待第二天的日出。
翔宇的暗部設在離陌街上的鬧市區域,如果沒有厲害的隱藏能力早就被滅了,哪能安然無恙至今。而風朔烈誤打誤撞好死不死的選了這戶人家落腳,現在也就意味著他與狄休穹、沙映幽在同一個地方,隻是雙方都不知道。
被強行帶到暗部的沙映幽和狄休穹兩看兩相厭,但兩人對於以往關係的考慮暫且結成了攻守同盟,一起尋找風朔烈的下落。即便如此,對著沙映幽的這張風朔烈曾用過的臉,狄休穹就生不出好感來,而沙映幽也對和風朔烈長得一樣的狄休穹心聲厭惡。
“主子,有情況。”
淅雨附耳和狄休穹嘀咕了一陣子,似乎在報告什麼消息。
等她離開後,狄休穹略有些哭笑不得的回過頭,麵貌清逸秀雅,眸如暖玉,卻深不見底。他的身上有著風朔烈無法企及的華貴,他的眼中有過無數風雲聚散又合攏,瞬息萬變,那是帝王的光彩,沒有經曆過的人是比不上的。
“嗬嗬,風朔烈他偷走了齊淩渡的玉璽,這下子要鬧大了。”
“什麼?他偷走了玉璽?”
若不是被點住穴道,沙映幽恐怕會吃驚得跳起來。
玉璽耶!那種東西再好也沒辦法脫手的,除非是為了假傳聖旨,否則沒人會偷這個燙手山芋。
“對,現在齊淩渡到處派人抓他,我們一定要比他更早一步找到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