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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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二 46
自風朔烈日落離開房間到了後院的梧桐樹上之後,沙映幽就一個人待在房中,略有些不安的等待他的回來。
夜幕黑沉,原本有些嬉鬧的喧嘩聲混合著時間流淌,燈籠暈開的紅猶如潮汐退滅。世界安靜,一如睡去。
空氣中有莫名的不安氣流,緊繃到稍一動彈就會感到刺痛的地步。
沒有意識到自己為什麼不趁著風朔烈不在的時候離開,沙映幽坐在床上繼續調理內傷。邊注意動靜邊療傷的效果並不好。
時間推移,風中帶來一絲騷動,沙映幽敏感的覺察有人出現的跡象。
睜開眼睛看向房門,順便將盤起的雙腿放下來。
“誰?”
黑色的身影漸漸出現明晰的輪廓,那是他這些天相當熟悉的身形。
“是風朔烈嗎?”
微微皺眉的盯著逐漸走向身前的人,就在下一瞬間發現這個人穿著的不是風朔列出去時的奇裝異服,他還沒開口發問時,那個與風朔烈極其相像的人比他更快一步的出聲。
“你說‘風朔烈’,那是什麼意思?”
輪廓明顯的麵孔,健康的膚色,擁有銳利眼神的黑色眼睛和黑色長發,那種威嚴感和魄力十足的外表極大程度上區分了他與風朔烈的不同。
聲音上比風朔烈更低沉,更有質感,給人的壓迫力也更大。
“狄休穹?!”
驚呼出聲,他沒料到是狄休穹出現在這裏,如果不是那身衣服不合,說不定他真會將人錯認成風朔烈。
“看來你沒忘記我,是吧,風朔烈?玩了這麼久也該回來了吧?”
嘴邊一抹殘忍的笑,狄休穹的心情看似愉快,隻是眼中沒有絲毫笑意。
抿緊唇,血色盡失地慘白臉上表現的是一派抵抗之色,輪廓尖銳的他已經洗去了偽裝,吸食大麻而形成的憔悴依舊,這樣的他還有幾分在翔宇宮中初次見麵的模樣。
“我是沙映幽,不是你說的風朔烈。”
一句話的威力可能比槍擊還厲害,短短還不刹那的時間,狄休穹的臉上陰晴不定。
“這是什麼意思?”
心中的疑問千回百轉,他突然明白了之前為什麼找不到任的原因了。
如果沙映幽已經恢複記憶的話,以原有的追查風朔烈的那些探子當然會漏掉他,而且現在的沙映幽又易過容,武功也比淅雨強,更容易躲過他人的追查,如果不是自己湊巧在街上認出來的話,恐怕現在還是在茫然的追逐吧。
但是,如果沙映幽已經恢複記憶的話,又是怎麼知道風朔烈的呢?他記得最先說出這個名字可不是自己,他們不是應該是同一個人的麼?
莫名的,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之前所救的那個伶牙俐齒奇裝異服的人,現在仔細想想,他見到的似乎不是真麵目,那個人的臉給他的感覺未免太過不自然。
“你說的風朔烈,是誰?”
他的眼中閃出陰冷的光,淩厲,又有些殘忍。
為什麼風朔烈還不回來?
沙映幽的心中有些煩躁。
雖然風朔烈回來,也無法改變現在的局麵。但論戰鬥力他還比不上沙映幽,可他就是相信如果是風朔烈的話,如果是他的話,一定能順利逃脫的。殊不知風朔烈已經將他作為牽製魔王的貢品逃之夭夭了。
當風朔烈回到酒樓的二樓走廊是,趁著狄休穹被沙映幽吸引了注意力,飛快的回到之前的天字四號房,他將之前的銀票藏在那裏了。平常他就習慣留一手,以防萬一麼,現在不就剛好用上。
從空無一人的床底下取出一個小包袱,這是趁沙映幽不在時打包的,而且這個房間也還沒退,這才方便他私底下的動作。
嗯,現在沙映幽也快反應過來了吧?要不要給他們留個口信呢?
狀似認真思考的風朔烈掃視了四周,嘴角綻開一抹令人心悸的笑。
就那樣做吧。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自說出風朔烈的名字起,沙映幽就有些後悔了,他不該這麼快攤牌的。還不清楚對方知道些什麼的就主動告知自己的底細是一件很愚蠢的事,而他,剛剛就做了這種蠢事。
為什麼?
欺身上前,伸手襲向沙映幽,沙映幽站在床邊無法後退,隻好往左一個滑步,而狄休穹早就預料般將身子偏過去,無心算有心的情況下再加上雙方之間原本存在差距,交手不過數招,狄休穹以一個虛招騙過沙映幽,單手瑣住他的咽喉要害。
“你能不告訴我嗎?”
低沉又刺耳的聲音響在耳畔,那下麵是平靜而深不可測的深海波瀾,何風朔烈的聲音很相似,不過更加低沉,更加厚重,也更能給人以威壓感。
如果說風朔烈是狡猾肆意在林間穿巡的黑豹,華麗而具有絕對的攻擊力,那麼,狄休穹就是原野上威風凜凜的猛虎,就算是坐臥之時也無愧為萬獸之王的名號。
“我就偏不告訴你!”
已經報完仇,對一切都感覺淡漠的沙映幽原本就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而狄休穹這種高高在上的語氣正讓他回想起害自己家破人亡的貴族,他的態度不禁強硬起來,恨屋及烏的和人作對。
臉色一變數變,黑色的眼底醞釀一場風暴。
這樣的沙映幽讓他有過一瞬間失神,無法分辨他究竟是哪一個,如果風朔烈是另一個人的話,那先前的情況又是怎麼回事,難道是離魂上身?在翔宇國中有些人能夠魂魄離身附在別人身上,不過這隻是很少數才有的情況,而且大都是在重傷垂危之時發生。
如果是離魂上身,那麼沙映幽在等的,是真正的風朔烈?
想到這,狄休穹的手勁又加大幾分,氣管被壓迫的沙映幽險些喘不過氣來。
“你當真不說!”
彌漫出淡淡的殺氣,不知為何,對於現在的沙映幽他可以很輕易的下手,而剛剛的那個小賊卻讓他有狩獵的衝動。
“轟隆——”
重物墜地的聲音在寂靜的淩晨格外刺耳,狄休穹與沙映幽皆是臉色一變,快步衝向聲音的來源地。幸好現在住店的人不多,否則難以想象會造成什麼樣的騷動。
最先到達天字四號房,一進門就看到桌椅等淩亂成一堆,用繩子粗亂的係成一個整體,地上還有一截點燃的蠟燭,看來是蠟燭燒斷了繩子才使這堆懸空的桌椅掉到了地上。然而最醒目的卻是房中所掛的一張白紙,紙上歪歪扭扭的寫有幾個大字。
“我先走了,兩位慢慢培養感情吧!知名不具”
俊朗的眉宇間是不敢苟同的遊移,狄休穹冷淡的掃遍了房間,裏麵沒人。而沙映幽的反應就不同了,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再加上曾經共存過的關係,他基本了解了風朔烈的性格。頂著這些字,他的腦子一下子沒轉過彎來。
他就這麼走了嗎?
當初是他讓自己跟著的,怎麼現在一下子就這樣丟斜塔,自己一個人走了呢?
他怎麼可以不遵守承諾?
他怎麼可以這樣?
“他走了。”
心中波瀾萬丈的沙映幽念出了聲。
“誰走了?”
難得似乎有些消息的樣子,狄休穹耐著性子追問。
“……風朔烈……他走了。”
就算沙映幽的武功比風朔烈厲害,身世淒慘,而且已報了深仇大恨,萬念俱灰,他的本質還是一個19歲的少年,主動親近與相信的人的無言背叛,遭受的打擊一時半會兒也恢複不了。
又是風朔烈?難道風朔烈酒在這酒樓之中,所以才能計算得如此巧妙。
“你說的風朔烈是?”
神色複雜的看了他一眼,麵對這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他的心情一時五味雜陳。
“就是和我在一起,和你長得一樣的人,那個人就是風朔烈。他今天晚上出去了,……看樣子也不會回來了。”
果真是他!狄休穹認定自己所救的人就是自己要找的風朔烈,開始後悔為什麼輕易將人放走。
而風朔烈正在夜路上行走,滿載而歸的心情自是不錯。
隻是,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