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五百年後，崇山之頂出現了一個膚如白乳的纖弱少年，此少年除了皮膚白，眼睛水靈，一臉無辜表情外別無其他特別之處。
    借著水麵，白燦月摸摸自己的臉蛋，再看看不遠處一樣變成人形的虎哥哥嘴不由自主地嘟了嘟。
    虎哥哥為什麼可以這麼好看，眉毛濃黑而有形，鼻子也挺挺的，臉型更是剛硬而不缺俊美，身材更是健碩，還有最喜歡虎哥哥紅色的左瞳。反觀自己，連說不上好看的臉。連身子看起來弱不禁風，走兩步就倒三倒的樣子……
    “燦月能變成人形不高興嗎？”
    這晚四隻動物都化成人形坐在潭水邊商量下一步要怎麼走。鷹看到白燦月呆坐在潭水邊看自己的臉好像不是很滿意的樣子。的確燦月現在的容貌在他們四個之中算是最差的，可能跟修煉的時間長短有關吧。
    “沒、沒有啊。”其實自己最在意的還是自己的容貌，自己很希望能有虎哥哥一半的樣子。
    “燦月怎麼不過來跟我們一起談論去人間的事情啊？”
    熊黑露出一口白牙衝白燦月笑，而白耀虎坐在火堆旁半閉著眼。
    “去人間？？！”白燦月瞪大眼不可思議地望著熊哥哥，然後目光轉向虎哥哥，見虎哥哥沒有否認的樣子，看樣子熊哥哥說的是真的。
    “我……我……虎哥哥說怎麼走就怎麼走……”白燦月小聲說道。
    現在的自己想一個人回到獸界也是不可能了，目前隻能依靠虎哥哥，虎哥哥走到哪裏自己也隻能跟到哪裏。
    夜，不再是夜，人間的黑夜比白天還要絢麗多彩。
    白燦月抬頭看了看夜空，要是在獸界的話現在肯定是休息的時間，為什麼人類一定要在夜裏尋歡呢？
    “哎。”白燦月搖搖頭想不明白繼續擦洗手中滿是白色泡沫的碟子。
    來到人間都有五六年時間了，當初跟虎哥哥他們一股腦衝進人間也不知道為什麼，可白燦月來到人間後才發現人間並不是自己想得那麼美好。
    到了人間就不能再像獸界一樣生活，虎哥哥熊哥哥、還有鷹哥哥相貌好，在一家高級娛樂場所找到了酒保和看場子的工作，要不是鷹哥哥硬是將白燦月推介進來找了份最簡單的工作來做，恐怕他走到哪裏都沒人要吧？
    當白燦月第一次來到這種高級娛樂場所，裏麵都是麵貌上乘的人出來在這裏，自己站到人群中央心裏都覺得自卑，不過現在也好，默默地在廚房裏清洗餐具不去看那些好看的人心裏就不會這麼難受。
    “白燦月，這些盤子也要洗幹淨。”
    “嗯。”白燦月頭也不抬頭小心應著，一個穿服務員服裝的男孩將一堆盤子放在白燦月手邊，靠在洗漱台上，從口袋掏出一根煙叼在嘴裏，深深吸了口再慢慢吐出幾個煙圈。
    “你那幾個哥哥可真是能幹啊，有幾次有客人鬧事，經理都搞不定的事就被你那些哥哥們搞定了，現在他們都做領班了怎麼不照顧照顧你，調你去個輕鬆點的工作崗位啊？”
    “在這裏做事挺好的。”白燦月淡淡答道。
    其實自己心裏也很想讓虎哥哥他們將他調到能每天多看虎哥哥幾眼的工作，可每次回到出租屋自己剛想開口就看到虎哥哥他們一臉疲憊地躺在床上，剛提到嗓子眼的話也隻好硬生生吞下去。
    算了，還是不要給虎哥哥他們填麻煩吧，這是其次；最心疼的是有一次去收盤子時看到虎哥哥在一間包廂裏好像在陪客人喝酒，可手缺抱著一個妖豔的女人，臉上還露出笑容。
    就算在以前虎哥哥都很少笑的……心就突然這麼停了下，白燦月不願再往下想。
    “那你快點洗啊，還等著用那。”
    “好的。”男孩抽完煙接著去忙，留白燦月在悶熱的環境下繼續洗碗。
    早上六點半陸陸續續有人去上班，而忙了一個晚上的白燦月剛下班。
    白燦月手裏提著一個小袋子在後門站著，好像在等人；不久走出一個黑壯穿黑西裝的男子。
    “燦月我們先回去吧，你虎哥哥和鷹哥哥還有事，我送你。”黑熊一臉疲倦地笑著拍拍白燦月的肩膀。
    “要是熊哥哥也忙的話不用送燦月的，燦月能一個人回家。”白燦月拽了拽手中的袋子。
    “那這樣啊，嗬嗬……你自己回去先，我們都有事要忙，晚點就回去，路上小心啊！”
    白燦月點點頭，長長的眼睫毛垂了下來，獨自一人轉身走向車站。
    所謂的家，就是一間一廳兩室的出租屋，他和虎哥哥住主臥室，鷹哥哥住單間，而熊哥哥因為睡相不好被鷹哥哥趕到大廳睡。
    看著有些淩亂的房子，白燦月將手中的袋子放在茶幾上，開始收拾。
    袋子裏全是客人剩下而沒弄髒的食物，明知道虎哥哥他們是不會吃的可自己偏偏要拿回來，總感覺就這樣扔了怪可惜的。
    匆匆將袋子裏的食物吃了點，白燦月坐在沙發上寂寞地等著，直到自己睡著了都不知道。
    不知過了多久淺睡的白燦月突然聽到門鎖轉動聲，揉揉惺忪的眼睛就看到虎哥哥熊哥哥鷹哥哥走進門。
    “燦月怎麼不到房裏去睡？”鷹一臉疲憊但一見白燦月嘴角上還是掛起微笑。
    “我想等大家回來。”白燦月挪挪身子，鷹一屁股坐到白燦月身邊一把將剛睡醒的人兒往懷裏一塞使勁揉搓那一頭柔軟的秀發。
    “鷹哥哥……”白燦月好不容易從鷹懷裏掙紮出空隙，臉不禁微微有些紅，當餘光瞄對白耀虎坐在旁邊單人沙發上無力地扯開領帶扔到一旁，身體深深嵌入沙發中，打了發蠟的銀白色頭發也沒了原來的發型，梳起的劉海有一兩根貼在額頭上，白耀虎仰頭閉上眼抬手順了下頭發，捏捏直挺的鼻梁，熊黑此時就坐在白耀虎對麵的單人沙發上，不停地抽著煙。
    “燦月睡覺有沒有流口水呀？”鷹有些好笑地捏捏白燦月微微皺起的小鼻頭。
    “鷹哥哥別鬧了……”白燦月輕輕推開鷹坐直身子，鷹笑著放開白燦月雙手張開靠在沙發上。
    “虎哥哥你們餓不餓，我、我去熱下早餐，馬上就好。”
    熊哥哥平日一回家最愛拿自己開玩笑，怎麼今天都不開玩笑了，白燦月目光在熊哥哥虎哥哥鷹哥哥之間來回遊走，有些感到無措。
    “啊——”熊黑突然打了大大的哈氣，連眼角都泛出了點濕意。
    “燦月你先回房休息吧，不用擔心我們，我們還有事情商量。”熊黑用力碾滅煙頭，噴出一道白霧，看向白燦月。
    “那……那……”白燦月雙手捏住衣角滿是猶豫的目光投向閉上眼的白耀虎。
    感覺到白燦月的目光，靠在沙發上，白耀虎慵懶地半睜開眼。
    “燦月先回房睡覺。”白耀虎在燦月有些失落的眼神下有氣無力地說道。
    白燦月緩緩站起身子走回房，剛走到一半想起什麼事情回頭要說，可一看到沙發上三人嚴肅的神情感覺自己要說的話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說，心，微微有那麼一痛隨即關上了門。
    靠住門背，白燦月按住心口痛的地方低下頭。
    為什麼感覺跟虎哥哥他們的距離越來越遠，好像融不進他們的世界，自己好沒用、好沒用，如果可以跟虎哥哥他們一起重新回到崇山就好了；可大家都修煉了這麼久，寂寞了幾千年才來到人間，就因為自己無理取鬧的要求而回去，大概是不可能的！吧？要是自己有用就不會造成今天這種局麵……
    心就這麼的突然一沉，白燦月輕輕抹掉淚水任命地掀開被子躺在床角，思來想去直至淚水弄濕了枕頭。
    客廳內煙霧繚繞，煙灰缸早已滿是煙蒂。
    “鷹，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