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難道是——”鷹不敢相信地看向白耀虎。
    “沒想到這山上居然有條蛇在修行。”白耀虎不帶感情說起那條蛇，感覺就像是不小心踩死了一跳蚯蚓般。
    熊黑不禁打了個冷顫。
    “燦月現在情況如何？”熊黑低頭看看躺在石盤上，一動也不動的燦月。
    怎麼還沒有醒來的跡象，熊黑舔舔燦月臉頰。
    舌尖剛觸碰燦月，熊黑明顯在感覺到發怒的視線正刺向自己。
    回頭一看，果然，耀虎正緊盯著自己。
    熊黑訕訕地縮下頭。
    “是啊，怎麼燦月還有恢複過來？”鷹感覺氣氛不對勁，再看燦月還沒有醒來的跡象，鷹心裏有點點擔心。
    “多等幾日看看……”耀虎眨了眨眼，左邊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吞了那條蛇頭頂那塊紅色骨頭的關係，一陣陣刺痛。
    看樣子耀虎是累了，鷹和熊黑不再說什麼，便自己找了塊地方休息。
    修行的日子一開始並不好受，山頂上除了他們四個，找了大半個地方都沒有發現其他動物的蹤跡，大家都饑餓難耐，但隨著漸漸回吸收山中精華，饑餓感也開始沒了，平時喝點山泉便可。
    白耀虎身上的傷口快好得差不多了，當白耀虎在鷹和熊黑麵前慢慢睜開受傷的左眼時，當場都被嚇得不敢做聲。
    原本應該是碧綠色的眼珠子居然變成了血紅色。
    “耀、耀虎……你覺得身體哪裏不舒服嗎？”鷹不敢正視耀虎的眼睛，眼神躲閃似地飄來飄去。
    “是是是啊……”熊黑附和著鷹，怎麼說，自己一時半會兒還是不能接受白耀虎現在的樣子。
    白耀虎看了鷹和熊黑一眼，來到一小窪水前，低頭一看，著實也被現在的紅眼珠下了一跳，白耀虎慢慢調整心態，閉上那隻血紅的眼珠，調頭走向燦月。
    等待的耐心一點點被磨滅，白耀虎嘶起獠牙，對著白燦月低低怒吼。
    鷹和熊黑在一旁也不敢說什麼，都過這麼長時間了，都不見白燦月有醒來的跡象，可奇怪的是屍首沒有半點腐爛的現象，就算耀虎現在要吃燦月也不算為過。
    “吼——”
    鷹和熊黑看著白耀虎張開嘴，本以為白耀虎要將燦月一口吞下，怎知白耀虎對著燦月突然大吼一聲，原本一動不動的燦月突然彈跳了一下，隨後就看到燦月的身體一下一下的有了起伏。
    倒是白耀虎，微微咧開嘴角，感覺是像是在偷笑，舔舔燦月的臉頰後便在燦月身旁躺下。
    這……這也太詭異了吧，燦月就這樣被耀虎這樣一吼居然有了呼吸！
    熊黑不敢相信的靠近燦月，白耀虎睜開眼望了一熊黑就閉上，算是默認熊黑可以看看燦月。
    熊黑小心地嗅嗅燦月的腦袋，再聞聞身體；鷹也想看個究竟，飛到熊黑肩頭上看燦月。
    熊黑小心翼翼地將耳朵湊近燦月心髒處。
    “！！”
    居然聽到了微弱的心跳聲；再用鼻子試探一下燦月的體溫——溫溫的！
    熊黑瞪大眼睛向後退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想弄明白般想看半眯著眼的耀虎。
    “燦月、燦月有心跳了……”熊黑哆哆嗦嗦地對白耀虎說。
    白耀虎不以為然，扭頭向著燦月繼續閉上眼睛。
    鷹來到熊黑麵前，看似很正經地對熊黑說：“以後我要是也醒不來了就記得對我吼下。”
    “……”
    熊黑翻翻白眼，腦袋一偏就閉上眼。
    不想了，反正怎麼想都不會想通的，還是等耀虎告訴大家到底是怎麼回事就好，要力氣他熊黑多得是，看是叫他想問題，他寧願做縮頭烏龜。
    得不到回答的鷹盯著燦月一個晚上，好讓燦月一醒來就告訴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鷹隻知道在將屍首放在靈氣集中的地方就能死而複生，可為什麼耀虎一吼，燦月就有了生的跡象？
    鷹想不明白，蹲在石頭半眯起眼，觀察白燦月的一舉一動。
    守了個晚上都沒發現什麼，燦月就像是睡著了，隻有呼吸，卻不肯動一下，要是在平時燦月睡覺可沒這麼老實，至少要抖下耳朵或是踢踢腳。
    “耀虎，要不你再吼吼試試看？”熊黑一早起來，看燦月緊閉著眼睛。
    難道是還要再吼一下才行？熊黑跟正在伸懶腰的耀虎提意見。
    “現在叫他沒用的。”白耀虎看了眼燦月，準備去瀑布下修煉。
    “我看了他一個晚上，除了呼吸就什麼動靜；還有，耀虎你怎麼說現在再吼他一下沒用呢？搞不好試一下他就醒了。”鷹飛到熊黑肩膀上，讓熊黑坨著他走，一個晚上都守著燦月，說真的，鷹都感覺有點犯困。
    “感覺。”白耀虎回了句鷹，便加快腳步向瀑布跑去。
    熊黑也不打算在速度上輸給白耀虎也跟著撒腿就跑；站得正舒服的鷹也隻好自己飛去瀑布。
    時間造就了崇山上一切生靈，白耀虎與鷹還有熊黑修煉的這一千五百年裏，都沒有發現有其他山下的動物能上到崇山之頂來修行；這樣一來白耀虎他們那一幫倒是吸收了不少山上的靈氣，加上平日的修行居然在短時間內修成了人形。
    在修行期間最難解決的是生理需要，崇山上，所有的動物，加上還在沉睡的燦月，總共才四個，最要命的是他們都是雄性。
    一到體內的雄性激素開始萌動時，整個崇山之頂都充滿了他們的吼叫聲；好慘這種日子總有結束的一天，修行的時間長了，白耀虎他們也漸漸懂得控製自己的欲望，隻是積壓的欲望總有要發泄的一天。
    算上這一天，算是他們四個來到崇山之頂的第一千五百年整。
    忙碌了一天的白耀虎他們回到山洞，燦月繼續沉睡著做他的美夢，可今天白耀虎沒這麼好心打算讓白燦月繼續做他的美夢。
    在鷹和熊黑的幫助下，白耀虎好不容易來到參天大樹下，為燦月摘取一片仙葉。
    “燦月是時候該醒了。”一個皮膚為古銅色的健壯男子，摸摸後腦勺，頭發短短的，摸起來還有些刺刺的感覺，他衝著白燦月一個傻笑，古銅色的膚色更是襯托他那一口潔白的牙齒。仔細看，五官更是長得粗獷而不缺帥氣。
    “熊黑你瞧你那樣子，等下燦月醒來一看到你又被嚇暈了怎麼辦？”
    “那你自己還不是一個樣！”熊黑不服氣地反駁在他身後，遠看身子骨有些短小精悍，近看滿身都是精練肌肉的鷹。
    鷹有一頭棕色齊肩的長發，還有那最有代表性的鷹鉤鼻配上鷹那銳利的目光，更比熊黑長得精簡許多。
    “你！懶得跟你頂，都頂了一千五百年了，沒勁！”
    鷹無奈的翻番白眼，雙手環抱在胸前，等著看耀虎有什麼打算。
    白耀虎的現在的體型可真的是比剛上山的時候要大得多；具體有多大，可能有兩、三歲的大象那麼大吧。
    現在下麵的大象到底長成什麼樣，鷹自己都不敢確定。
    現在除了燦月不能修成人形外，大家都能隨意幻化成人型，偏偏白耀虎不是很喜歡化成人型，當初白耀虎第一次化成人型時，可把鷹跟熊黑嫉妒死了。他們從來都沒發現血紅色的眼珠有這麼好看過。
    白耀虎細細嚼著嘴裏的仙葉，鷹過來抱起燦月，輕輕捏開燦月的嘴，白耀虎伸出舌尖將嚼碎的仙葉一點點渡到燦月嘴裏。
    嚼碎的仙葉剛放到白燦月嘴邊，可能是氣味有些刺鼻，乖乖躺在鷹懷裏的燦月也有些掙紮。
    “鷹，快摁住燦月。”
    看燦月越是掙紮得厲害，差點還弄掉白耀虎送來的仙葉，熊黑急忙跑過來扶住燦月。
    “燦月乖，吃了這仙葉就能醒過來了，鷹哥哥和熊哥哥，還有虎哥哥都不會害你的。”“嗯——”
    燦月被熊黑和鷹摁住，嘴被強行撬開，白耀虎趁機把仙葉喂進燦月嘴裏，隻見白燦月想將剛含入口的葉子吐出來，鷹眼疾手快摁緊燦月的嘴。掙紮中，白燦月艱難地將葉子吞下肚。
    大家都等在白燦月身旁等燦月睜開眼，可等了好久都不見燦月睜開眼。
    “明天再去摘一點吧。”
    “嗯。”熊黑和鷹在旁邊商量，倒是白耀虎不停地圍著白燦月轉，好像是感覺那些地方不對勁。
    天還沒亮，熊黑和鷹就跟著白耀虎去采摘仙葉。
    石洞裏靜悄悄的，躺在石盤上的燦月動了動耳朵，突然‘呀’地一聲，身體彈了下，摔在石盤上。
    這裏是哪裏？怎麼不是白茫茫的一片，視線好模糊。
    躺了一千五百年的燦月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
    白燦月輕輕動了下四肢，感覺好酸好痛；眨眨眼，咦？虎哥哥，還有鷹哥哥熊哥哥都去哪裏了？
    白燦月試圖站起來，嚐試幾次後，終於站了起來，環顧石洞一圈根本就找不到哥哥們的身影。
    “虎哥哥……”白燦月哽咽呼喚著白耀虎，可是除了洞裏的回應都沒有其他的回答。
    淚水漸漸填滿視線，白燦月來到洞口繼續找。
    “鷹哥哥……熊哥哥……嗚嗚嗚嗚——”還是沒找到他們的身影，白燦月就像無頭蒼蠅一樣在諾大的樹林裏亂找。
    是不是因為自己不小心睡著了，哥哥們嫌棄自己拖累了他們，就把他一個扔下了？不要，燦月不要一個人呆著。
    哥哥們，你們到底在哪裏？燦月以後再不敢睡了，嗚嗚——
    當白耀虎他們回到山洞，本應該躺在石盤上的燦月不翼而飛！
    鷹的手一鬆，手上的仙葉掉在了地上。
    “燦月呢？”熊黑對著空空如也的石盤問道。
    “熊黑你在洞裏等；鷹，跟我一起找燦月。”白耀虎一擺尾，向樹林深處跑去。
    “我跟你們一起去。”
    “你去什麼，要是燦月自己先回來了怎麼辦？晚上你能幫上什麼忙？黑瞎子一個！”
    “你——”
    “你等著就是。”鷹說完，隨即變回原形飛出去找燦月，隻留熊黑一個留在洞內。
    被鷹奚落一般，熊黑泄恨似的扒抓地上的泥巴。
    “不去就不去，就算我晚上視力不好也不用叫我黑瞎子吧！？”熊黑生著悶氣坐在洞口，等無聊了就用指尖戳戳泥土。
    眼看天色漸漸暗下來，白燦月又怕又餓的縮在樹腳下，望著眼前的嫩草，很想吃可是又不敢，平時吃飯時都是虎哥哥帶他去吃的，他要等虎哥哥……
    “吼——”
    “虎哥哥？！”樹林裏傳來熟悉的虎吼聲，白燦月剛哭幹淚水的眼睛又泛起了淚光。
    “虎哥哥、虎哥哥、虎哥哥！”白燦月立起身子豎起耳朵，細細聽著聲音到底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等確定了方向，再膽小怕黑的白燦月也敢奔向那黑暗中的聲音。
    “耀虎，感覺到了嗎？”
    鷹落在白耀虎身旁，鷹有一點點感覺，感覺白燦月就在這樹林之中。
    “這裏有燦月的味道。”
    “明白了。”說完，白耀虎和鷹繼續分頭找。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了！
    白燦月瞪大眼睛看著前方黑漆漆的一片，突然在黑暗中閃爍著一點熒光和一點血紅的光，那兩道光束直直的盯著自己看。
    那不是虎哥哥！
    白燦月想停下腳步，由於跑得太快不僅沒刹住腳步，還向前翻了幾個跟鬥。
    “呀！”白燦月尖叫聲，還未站穩繼續跑，就這麼突然一拐，腳一折，隨之而來是尖銳的刺痛感。
    “吼！”
    “虎哥哥——嗚嗚——”白燦月一聽就聽出是虎哥哥的聲音，當一道白色的身影從草叢中竄出來，隨即準確地叼起他的後頸，白燦月終於確定眼前的老虎就是虎哥哥，不禁有些想哭。
    原來自己沒有被虎哥哥他們拋棄，太好了。
    白耀虎叼起白燦月一陣狂奔跑出樹林，在洞穴守侯的熊黑遠遠就看到白耀虎的身影，立即高聲吼叫，通知還在尋找燦月的鷹回來。
    白燦月腳一碰地，疼得他趴在地上哀叫。
    “燦月怎麼了？”熊黑將燦月捧起來看，白燦月聽到的是熊哥哥的聲音沒錯，可定睛一看怎麼會是一個陌生的麵孔？而且還是他在森林裏從沒見過的生物。
    “虎哥哥，怕！”白燦月抖著呆在熊黑懷裏，可憐巴巴地向怎麼看都比原來大了不少的虎哥哥投去求救的目光。
    白耀虎從熊黑懷中叼走白燦月，將燦月放回草地上細細為燦月舔舐。
    “虎哥哥……哎呀！”白燦月想站起來，可腳一疼又跌坐在地上。
    “呼呼！燦月找到了？”鷹振振翅膀落在地上，一眼就看到在白耀虎腳下，一眼戒備地盯著熊黑的燦月。
    “鷹哥哥，嗚嗚……”白燦月一看到鷹，立即想哭，現在鷹哥哥和虎哥哥都在，那熊哥哥呢？難道在路上不幸遇難了？
    “哎喲喲，燦月怎麼一醒來就哭呢？”
    “熊哥哥不見了，嗚嗚……”
    ‘噗嗤’
    鷹快覺得自己被逗得不行了，對著滿臉黑線的熊黑笑個不停。
    “耀虎你沒有告訴燦月嗎？”
    “燦月腳受傷了。”白耀虎繼續舔著白燦月，白燦月全身都濕噠噠地，絨毛也緊緊貼在身上，明顯地看出燦月消瘦了不少。
    “敷點草藥休息幾天應該沒事。”鷹低頭看了看燦月的後腳。
    轉頭對熊黑叫道。
    “熊黑我不是告訴過你，你這樣是肯定把燦月嚇壞的，還不快點變回來。”
    “知道了知道了。”熊黑尷尬地摸摸後腦勺，一晃身，一隻大黑熊就出現在燦月麵前，看得燦月直往虎哥哥身下靠。
    “燦月鷹哥哥跟你說……”
    聽了鷹哥哥的話，白燦月才知道原來睡了一千五百年，而且虎哥哥他們都修成了人形，當晚鷹就變回了一次人形給燦月看，把燦月看得一驚一乍地，倒是虎哥哥在一旁沉默不語地看著他。
    “燦月你也修成人形吧，跟我們一起到人界去闖蕩。”
    就因為鷹的一句話就把燦月給為難了，虎哥哥他們修煉了一千五百年才能化成人形；自己這麼沒用的，給兩個一千五百年都修不成人形吧，這樣還浪費虎哥哥他們的時間。
    白燦月搖搖頭。
    “鷹哥哥你們先去吧。”
    “吼！！”一直在一旁的白耀虎突然站起來用血紅的眼瞳瞪住燦月，燦月不知道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麼，低頭不敢看虎哥哥。
    “燦月你放心，我們早就想好了，我們每人分點修為你給，你在修個五百年，到時候一起下山。”熊黑露出一口白牙笑道。
    “可是……”
    “燦月的事我能獨自解決。”
    白耀虎一口回絕了熊黑的好意，叼起燦月到不遠處去吃草。
    “鷹，你說耀虎有什麼辦法呢？”
    “熊黑你就放心，既然耀虎心意已定就不會改變的，我們在一旁看著就行。”
    隻從燦月被虎哥哥吼後，虎哥哥的話都不多，隻是每天讓鷹哥哥和熊哥哥每天輪流守著燦月，然後去山頂上摘好難吃的葉子讓燦月吃，剛開始很反感葉子的味道死活吃不下，都是鷹和熊黑掰開他的嘴，讓虎哥哥喂下去。
    久而久之，燦月能不在鷹和熊黑的壓迫下，主動去吃葉子，等白燦月腳傷好後，白耀虎還親自帶白燦月到仙樹下休息，吃葉子。
    燦月也慢慢覺得其實那葉子也不是那麼難吃，吃久了還能感覺到苦苦的味道裏麵還帶著一點點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