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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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一行六人站在寫著"湧坊"的巨大紅字招牌下,一滴冷汗掛在格雷爾後腦勺。
"呐~小不點,我們不是來接王後的嗎?難不成對方寒磣得隻能讓我們住這裏?"
"這隻是個菜市口而已。人多且雜,我們要盡量不被人注意的通過這裏。格雷爾,將你的衣服裹緊一些。"
看著湧動著的人流格雷爾一麵感慨這牌坊真是名副其實一麵聽著夏爾的指令僵硬的邁開步。
在擁擠中剛移動了一下迎麵就撞上一個抱著陶罐的女人。
看著麵目可憎?的格雷爾慌忙道了歉,再側身時沿口又撞上格雷爾垂著的臂膀。
被連續碰撞兩次的人額頭青筋鼓起,就差掏出別在披風裏的鐮刀來把這冒失的女人坎成兩段。看著夏爾在前麵也被擠得很幸苦,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隻那麼一會兒的時間,人頭密集的菜市口就炸開一朵紅花。
格雷爾手握紅色鐮刀,鮮紅的長衣和血色的頭發隨風擺動在空中。
隨著刀身鏘的一聲杵在地上,整個喧囂的環境立時安靜了,而後一條並排可以通過三人的大道便自動出現在前方。
夏爾驚覺身後的動靜,回過頭還沒開口說什麼就被急步上前的格雷爾一把撈起夾在胳膊下大步流星的離開。四人緊緊跟上。
"小不點,雖然不知道你為何如此小心,但我們需要害怕什麼嗎?若這夏錫國主得知我們行蹤後派人來圍攻那倒最好不過了。"
"不想引人注目不是為了怕暴露我們。。。"夏爾飄在半空看著正移動的地麵越來越慢,不免有些黑線。
"格雷爾放我下來,前麵你已經不認識路了。"
雙腳重新接觸到地麵的夏爾整了整弄皺的衣服,帶著眾人出了菜市口後一路往西,最後停在一個死巷深處。
"這是皇子的命令,不想讓人知道他住在這兒。"
"這兒?"格雷爾張望一下,三麵都是高牆。
"它隻是看上去像牆罷了。"
手撐在牆上用力一推,靠邊的高牆居然真的就像門一樣被打開了。
然而靠近了仔細看才發現是有人很小心的將石磚貼在了門上,排得很精細,隻要一關上門入口便被正大光明的隱藏了。
能讓那座冰山如此小心嗬護,夏爾一時也對那未蒙麵的男人產生些好奇。
關了門入得庭院,剛從菜市口躥出來的六人頓時有種來到世外桃源的感覺。
木製的房子結實而且也並不是鋪張的寬暢,放眼望去也就三間屋子且大門都是向著小院的。
不大的院子裏種著各種藥草,一看便知是勤於打理的效果,院角還特意留著個小水池,飄著兩朵荷葉的水池並不深但很清澈。
可想而知住在這裏的該是得多麼德智兼備的美人才配得上這精致儒雅的空間。
能擁有這樣美人的男人也會被大多數人羨慕並嫉妒,但也有一針見血的。
"這簡直就是被獨立起來的二人世界嘛,若換了我和塞巴斯桑生活在這裏,肯定會樂不思蜀,單是想想就覺得可以為此放棄一切了。"
全身心投入的人禁不住睜著眼睛就開始做起白日夢來。
"是啊,我也想知道他為什麼沒有樂不思蜀呢。"夏爾口氣平淡,仿佛隻是為了附和,但雙眼的注視不曾離開過那座房子。
大概是聽到院子裏有動靜,一會兒偏房的門便開了,走出來的美。。。女,雖然很想這麼說,但那過於平板的身材和比多數女人稍寬的肩膀輕易的就坦白了他的性別。
"是男人啊?"格雷樂詫異著。
夏爾盯著走出門來的男人頭也不回的答道:"有誰告訴過你他是女人嗎?"
"是尚北國的人嗎?"和過於陰柔的長相不同,說話的聲音倒是中氣十足。
"啊,奉尚皇子之命前來接您。"夏爾公式化的回答道。
"澤允果然是尚北的皇子嗎?"
雖然是問句,但男人一點也沒有要求證的意思,隻是微歎口氣:
"那請容我再在這裏住一晚,明早再走吧."
"可以。"
"剛才說話的可是夏爾將軍?"男人微側著頭發問並不直視夏爾。
"。。。。。"
"以前常聽澤允說起用計如神果斷勇猛的夏爾將軍其實還是小孩子而已。那時尚不信,今日聽來倒信了。"男人含首微笑道。
明明是張挺正經的臉,這一笑倒生出些媚惑的姿態來。
"這還需要聽?一出門不就應該看見了嘛?這麼矮的家夥會是成人嗎?"格雷爾撅著嘴很是破壞氣氛。
"啊,抱歉。"聽到格雷爾的大嗓門男人終於轉過身麵向聲音的來源地:"原來還有其他人嗎?"
男人雙目倒是睜著的,眼角微微下垂。不笑時是溫柔靦腆的麵相。
隻是那看似深邃的黑玉中並沒有光亮和神采出現。
"他看不見啊?"格雷爾又用剛才同種語氣感概著。
"有誰告訴你他看得見嗎?"夏爾倒是接答得挺快,直走過去,抬腳上了小階對著男人說:
"那今晚便由我陪你一起睡吧。"
"小。。。將軍,你。。。"話沒說完便被轉過頭的夏爾狠狠一瞪立刻就將‘饑渴"倆字兒吞了回去。
當巷外的菜市口都徹底安靜下來時,夜也已深了。四個隨從睡在中屋,格雷爾睡在右間,夏爾和未來王後睡在左間。
夏爾自身並不喜歡與人共枕,隻是擔心因行蹤暴露而生出什麼意外,另一麵他也是有些問題想當麵問清這個男人。
但是男人似乎早已睡著了,淺淺的呼吸很是安穩的睡相。
夏爾沒什麼找人搭話的經驗,捉摸半天終是沒有去推醒身邊的人。隻是越來越沒有睡意了。
女王要他殺的這個男人是未來國主拚了命在嗬護的,讓隻本能服從命令的他竟也有些動搖了。
人類之間的感情羈絆真的可以徹底改變一個人嗎?
"能夠的哦夏爾,如果有一天你找到了生命中的另一半,不管他是誰。那麼你便會明白。愛情這種東西,每個人的都不一樣,隻能自己去尋找和體會。"
本是冷酷無情的人什麼時候變得耐心又溫柔了?
攤著醫書磨著草藥的皇子所說的話他聽不太明白。但如今見了身邊這個男人倒是有幾分明白皇子的轉變了。
"另一半嗎?"夏爾輾轉著側過身體,瞧著月光下桌案上放著的明日要給王後穿的新衣。
深藍底色白色邊垂的長袍,簡單大方就像是為這男人貼身定做的一樣。
"以前也有人說過自己很適合藍色呢。"夏爾自言自語的轉過身,開始閉上眼睛催眠自己。
但最後還是忍不住爬起來,輕輕下了床確定男人沒醒才走到桌前。手指撫過布麵,滑而柔軟的觸感。
在月光撒滿的房間裏,悄悄換上。
"隻是試一下,沒什麼關係吧。"說了這話才覺得安心些,想到外麵月光正亮,水池中應該能看見些倒影。便輕輕推了門出去。
外麵的空氣安靜得過分,夏爾身體過小,衣服穿上去明顯不合身,一大截下擺都掉在地上,袖口和領都過大了。
但就是這樣的穿法也能有別樣的風采。隻是現在無人欣賞。
覺得輕微的有些遺憾,伸手去拉掉在地上的下擺時夏爾敏捷的察覺到身後有人以極快的速度移動過來。
心中暗想不好,不該一進興起大意了。若要在平日,就算是以這樣的速度,夏爾也能輕鬆避開並致於反擊。
但今天想轉身時才發現過長的衣角抑製了行動的自由。
想出聲時卻被人先一步捂住口鼻,一陣香甜的味道後意識便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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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通明的大宅子裏,看門的小廝跑著進入正堂內,對著端坐在椅子上正專心研究圖冊的塞巴斯深鞠一躬。
"大人,宮中有人送了禮物過來,是國王贈予的。"
塞巴斯突然想到前幾天國王的確是有說過這事。但他此刻是一點也不感興趣,手裏拿著的是關於尚北貴族服飾的圖樣集冊。
夏爾已回了尚北,那麼他會穿什麼樣的衣服,這是在去尚北之前要弄清楚的問題。
正想揮手告訴小廝拒絕王的好意,卻不想送禮的人已自覺的進來了。
彪悍的男人穿著夜行衣,抗在肩上的不用猜也知道是什麼。看來還是現采收到的。
不想去盤問堂堂國主為何做出這下等事,塞巴斯隻是臉色不佳的揮退了小廝。
男人將用被單裹起來的長卷放在地麵上起身微一鞠躬便退出了門。
塞巴斯也不去理睬,又回到座位上。好半天後才又看向地上的一卷。。。
被紮著紅繩的被單毫無動靜,看來是被下了迷丄藥。
反複看了幾次,最終塞巴斯還是木著表情伸手去拽緊緊裹著的被單。
"妖精嗎?"
"我倒突然想見識見識呢。"